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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兵馬上召集部下開了個會,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革庾、媯錄等一干人。

這並不是沈兵希望他們能出什麼主意,而是表明一種對他們信任的態度……如果重要的軍事會議不邀他們參與而是直接下達命令,那是不是不把他們當自己人?

沈兵大概介紹完情況後,革庾就皺着眉頭說道:

“此戰只怕對我等不利,先有塞琉西精銳步卒又有大宛、安息精騎,其步戰騎戰皆不可小覷。”

“而我等兵力不及其半數不說,還儘是騎兵……”

此時秦軍雖不知安息與大宛出兵多少,但卻知道安息有十萬兵大宛有六萬兵。

媯錄打斷了革庾的話:

“我等也有步卒,藍氏三萬降兵,雖說不堪大用,但守城善可!”

革庾搖了搖頭:

“藍氏三萬降兵原本便與安息、大宛交好。”

“若是讓他們守城,只怕第一時間就把藍氏大開城門降了!”

革庾說的沒錯,這場戰不能指望藍氏降兵,甚至連新降的數千月氏騎兵都不足以信,因為他們也同樣與安息交好,同樣也有反叛的理由。

所以,若真要說秦軍有多少兵力,就只有沈兵帶來的五萬三千人。

而安息等國的軍隊卻有十三萬,是秦軍的兩倍還多。

兵力還是次要的,因為秦軍常干以少勝多的活,這也不是第一回了。

重要的是這次面對的敵人都是精銳……

馬其頓步兵不用說了,大宛或許會差些,安息騎兵卻是能擊敗羅馬克拉蘇的。

這樣的強強結合而且是各兵種,面對秦軍相對當一騎兵的確更有優勢。

比如:步兵擅長攻城、圍城,就可以直取秦軍駐守的藍氏。

而因為水源的問題藍氏又是秦軍必守。

騎兵擅長野外機動作戰,安息、大宛騎兵便可在城外成為馬其頓步兵的輔助,甚至可以斷了秦軍的補給和外援。

退一步說,安息與大宛僅用騎兵與秦軍作戰,仗着其兵力及熟悉地理的優勢勝負便是未知之數。

王賁、剺兩人也知道這一點,臉上都顯慎重之色。

沉默了一會兒,革庾就拱手說道:

“大將軍,屬下以為我等首先應將藍氏降卒收押以免其乘勢作亂。”

“月氏降軍則可出城作戰。”

“藍氏由神武軍防守,其餘兵力則盡數出城作戰!”

“如此方有可能取勝!”

革庾是個匈奴人,其表述能力不是很強所以說的不是很清楚。

但沈兵卻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收押藍氏降卒是為什麼就不用說了,將月氏降兵派出城作戰也是讓他們無法在城內作反。

然後神武軍雖只有三千之數但會操作火炮又擁有“霹靂火球”,守城就不用擔心。

沒有守城之憂後,其餘五萬騎兵在外才能放心廝殺。

沈兵只問了聲:

“若是如此安排,革庾以為該如何應對塞琉西步軍?”

革庾回答:

“自然是以騎軍戰之。”

“其步卒行動緩慢,我等依騎兵之利在其左右擾襲。”

這是匈奴常用的戰術,簡單的說就是不沖陣不強攻,粘着它放箭殺傷其有生力量。

這戰術若是在其它場合或許有用,在這時候……

沈兵指着地圖說:

“若塞琉西不顧你方襲擾,卻在安息、大宛騎兵的掩護下直逼藍氏城下並將藍氏包圍,我等又該如何破之?”

革庾只“這……”了一聲就無言以對了。

此仗與草原不同。

草原可以隨走隨補給,不需要擔心城池被攻的問題。

這仗難就難在又要攻又要守。

因為藍氏一丟就意味着大軍要缺水了,這幾乎就意味着遊戲結束。

而只要馬其頓步兵將藍氏一圍……外面的騎軍就進不來,裡面的部隊也出不去。

剺說道:

“為何我等不用火炮去對付那些步卒?”

王賁回道:

“火炮雖好,卻只有十門。”

“對付三萬步卒,只怕力有未逮。”

沈兵一共帶了十門火炮,這些火炮原本是打算用於攻大宛城牆的。

不過火炮本身也不太適合用於野外作戰。

確切的說是此時的火炮。

因為它們存在重量大、射速慢等缺點。

粗略計算,一次戰鬥若面對敵人方陣可以完成十次齊射,那麼十門火炮就能射出一百發炮彈,這一百發炮彈就算全部命中且每發炮彈能擊斃十名敵人……敵人的損失也只有一千人。

真實戰場上殺敵數要比這少得多,能打死打傷兩、三百名敵人就相當不錯了。

然後敵人就衝到火炮部隊面前了。

到時是撤還是打?

撤。

火炮的笨重使其轉移困難、緩慢,就必然需要部隊掩護其撤退,於是長於機動的騎兵就被火炮拖住成為步兵。

打!

火炮兵近身作戰如何能打得過超長槍兵?

若騎兵趕來增援,於是騎兵又會轉為步兵。

沈兵沉默了一會兒,就問了聲:

“你等可知安息、大宛與塞琉西的關係么?”

眾人盡皆搖頭,只有王賁回答:

“屬下知道一些。”

“這安息是塞琉西的屬國。”

“大宛卻不是,只是聽說大宛最近也投靠塞琉西了。”

“怕是懼於我軍攻城,於是便以此引塞琉西前來!”

沈兵點了點頭。

這王賁不愧是中原名將,知道兩軍作戰首先要“知己知彼”。

如果連這些信息都不知道的話,就只有兩眼一摸黑亂打一通了。

沈兵繼續說道:

“所以,敵人並非團結一致。”

“沈兵以為……安息及大宛或會坐視我軍與塞琉西步卒一戰。”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出手相助!”

“或者只是在一側虛以委蛇而已。”

眾人聽着都不敢相信,卻只有王賁“哦”了一聲,道:

“大將軍此言有理。”

“安息乃塞琉西屬國,大宛亦是最近才投塞琉西,這兩國無非是想引塞琉西兵來使我等與塞琉西兩敗俱傷,於是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王賁這麼一說眾人就明白了。

沈兵點了點頭,說道:

“所以,我等為何不藉此各個擊破?”

“在安息及大宛還未反應過來前,便集中兵力擊敗塞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