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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是個被夏季與冬季統治了的城市,一年中除了長達七個月的夏天,剩下的五個月就是寒冷的冬天了。

這不,這才剛進十月,就已經飄起了小雪,出門的時候也必須得加上了厚厚的外套。

宣城一中,宣城最好的私立學校。

校園裡兩道純白色的身影在慢慢地向教師樓移動,若不是那從帽檐下偷跑出來的烏黑秀髮,這兩個身影都與這白雪融為一體了。

“白哥,你瞧什麼呢?”徐銘順着賀白的眼神向窗外看去,但除了一片雪白,他什麼也沒有發現。

賀白收回目光,瞟了一眼正在伸長腦袋的徐銘謙,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張白嫩的臉,淡淡一笑:“看看上天有沒有給我送來個小天使。”

“噗!”徐銘謙望向靠在牆上的人,“白哥,我沒聽錯吧,你這是春心蕩了,我跟你說,上回那個跟你告白的姑娘就很不錯,胸大膚白還有大長腿,還是咱一中的校花呢。”

賀白嫌棄的憋嘴,“胸是大了,腿是長了,可你也不看看她那小了,就那個腰就跟個水桶似的,你當我是你啊?豬都還知道挑食呢,你連豬都不如。”

“哥,咱要求可不能那麼高啊,那校花好歹也是個大美女啊,現在女孩子那麼少,小心以為當一輩子老光棍,你看你長那麼大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吧!”

“你倒是沒要求,那你找個女朋友給我看看啊。”

徐銘謙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也想啊,想我玉樹臨風,溫文而雅,卻不曾想現在女孩子口味都那麼重,竟然放着謙謙君子不好,看上你這麼個兇殘哎喲~”

徐銘謙捂着被書本砸到的腦袋,滿臉的委屈,“我不就說了句實話嗎,白哥,你就是太兇殘了,所以到現在你都沒有女盆友。”

賀白拿起另一書拋了拋,挑眉道:“你倒是不兇殘,可你不也還是個單身狗嗎?老子每天收到的情書能塞滿書桌,你有嗎?老子兇殘還有人上趕着撲進老子懷裡,你有嗎?老子…”

“得得得…白哥,我錯了,求放過!”徐銘對着賀白抱拳,眼睛瞄着對方那被情書和禮物塞得滿滿當當的書桌,媽蛋,長得帥很吊啊!

正在講課的物理老師看了一眼角落裡嘰嘰喳喳的兩人,意有所指的道:“有些同學不想聽課可以,但請別打擾到別的同學,畢竟別的同學沒有那麼好的家世可以隨心所欲。”

徐銘謙對着賀白擠眉弄眼,“白哥,他這是羨慕咱呢!”

“白痴!”賀白送了他兩個字後又繼續趴在桌子上眯眼去了。

徐銘謙正想說話呢,就看到人又趴回去了,只能嘟囔兩聲低着頭打遊戲了。

兩節課過後,星期五最後一節自習課。

程菲踩着輕快的步伐進了高三三班,看着寂靜無聲的教室,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怕吵到某個正在睡覺的人,眼神掃到後面的位置,果不其然,賀大少爺正在會周公呢!

“同學們,先停下手中的動作,我要說一件事,今天我們班有個新來的同學。”程菲看着門外的人,示意她進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出現在門口的全身雪白的人的身上。

夏屏手裡抱着書包,無措的站在那裡。

一件白色的毛呢外套,頭上戴着衣服上的帽子,烏黑的頭髮貼在兩頰,如雪的肌膚略顯蒼白,腳下穿着一雙過膝的雪地靴。

柔白的日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乾淨透徹的味道。

夏屏迎着幾十號人的目光,不自覺扣緊了懷裡的書包,慢慢地走了進去。

程菲把她拉到身前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緊張,“這就是新來的同學,夏屏,大家鼓掌歡迎。”

短暫的安靜後。

“老師,新同學很可愛啊!”

“新同學,你有沒有男盆友啊?你看我合不合適?”

“新同學…”

“安靜!”程菲止住他們的起鬨。

“嗯~”程菲看了看,發現教室里沒有多餘的位置,“哪位同學讓個位置給夏屏同學啊?”

徐銘謙正盯着新轉來的同學流哈喇子呢,就感覺自己被人踩了一腳,痛得他大叫一聲就蹦起來,才發現剛在還趴在桌子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此時眼神正緊盯着新來的同學呢!

“徐銘謙很不錯嘛,知道給新同學讓位置。”程菲沒有聽到有人回答,正想讓班長帶個頭呢,沒想到徐銘謙就蹦出來了,雖然從他的表情看出讓位置不是他的本意,但誰在乎呢是吧!

“夏屏同學,你就先坐在那個位置吧,等過段時間我們在重新調整位置好嗎?”程菲對着夏屏,臉上一派和顏悅色。

“不是,老師我…”

程菲轉過頭,笑得和藹可親,“徐銘謙同學,你有意見嗎?”

徐銘謙艱難的咽了口口水,“沒有,沒有,我就是很歡迎新同學。”

“那就好,你去教務處領套桌椅去吧,”程菲推推夏屏,“去坐着吧,有什麼事就來找我。”

夏屏點點頭,“我知道了,程老師!”

程菲看着她在位置上坐好,自習課也過了一半,想起自己那一桌子未批的試卷,“好了,你們先跟新同學熟悉一下,老師還有事就先走了。”

夏屏在周圍人或同情,或不可置信,或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坐下來,她嘴唇緊緊抿着,整個人顯得忐忑不安。

“白哥,新同學剛來,你可要香惜玉啊,千萬不要把人弄哭了。”剛剛起鬨的人對着靠在牆上的男生笑道。

“老子只會在床上把人弄哭。”賀白手敲着桌子似笑非笑。

伴隨着全班男生的哈哈大笑,有幾個男生對着賀白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白哥啊~”

夏屏在位置上坐如針氈,旁邊的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大,餘光能看到他身子靠在窗戶上頭正對着自己,隔着那麼遠也依然能感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

夏屏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但不動還好,一動就發現本來還老實不動的腿伸過來,把自己和椅子夾在他雙腿之中。

低着頭,他的腿實在是太長了,暗自比對一下,夏屏發現自己的腿竟然只有他腿的一半大。

夏屏抬頭偷偷地看了一眼,卻不曾想撞進了一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睛,嚇得她趕緊低下頭,原本被寒風吹得有些蒼白的臉此刻因緊張變得嫩紅嫩紅的。

賀白緊盯着比老鼠還膽小的新同桌,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敲打着,看到因她低頭而露出的耳朵,白得近乎透明,窗外的光打在上面,那小小的絨毛像是在發光。

賀白扯了扯衣領,感受到體內升騰的燥熱,操!怎麼突然就感覺熱了呢?

夏屏扣着手心,抬起頭,說出的話細得跟螞蟻一樣,“同學,你能把腳收回去嗎?”

“你說什麼?”賀白看她嘴巴張張合合的,忍不住靠過去。

夏屏向後仰着身子,看着越過來的身子,眼尾泛紅,“你別靠那麼近。”

賀白忽的坐直身子,雙腿不自在的想疊起來,但礙於桌子太矮他只能把腿向牆壁。

伸手進書桌里扒拉了半天,拿出一瓶帶着冰渣的純凈水,扭開後咕嚕咕嚕往下灌,一瓶水下肚,那股燥熱才退卻了。

夏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雙帶水的眼中滿是震驚,她看看窗外樹上覆蓋的白雪,再看着把瓶子扔進垃圾桶的人,又默默地往外挪挪。

賀白正暗自惱怒自己的老二不爭氣,看到夏屏的動作,他氣不打一處來,“離那麼遠幹嘛,怕老子吃了你啊?”伸手一把把她拉回來,“坐好了,不許動。”

夏屏咬着下唇,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伸手捂住被賀白拉過的地方,抽泣聲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