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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氣神?”

站在台上的鑒定大師岳乾剛看着蘇燁不禁皺起眉頭,說道:“精氣神這東西太玄妙,你所了解的八大山人只不過是歷史記載所述,誰又敢肯定他在作這幅畫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又有什麼樣的精氣神?這無法作為一個鑒定的判斷依據。”

“鑒定屆也沒有過鑒定方法。。”

全場點頭。

大家多少都懂點,都認同岳乾剛的話。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證據?”

岳乾剛問蘇燁。

大家也好奇的看着蘇燁。

“沒有。”

蘇燁搖頭。

話聲剛落下。

“切!”

一個譏笑聲突然傳來。

秦鵬一臉鄙夷的笑着問道:“我還以為多厲害呢,說了半天等於白說!”

聞言。

現場傳來低笑聲。

“坐下!”

秦鵬的母親實在忍不住再次一把抓住秦鵬的胳膊,喝止道:“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對古玩一竅不通,站出來添什麼亂?”

她想幫秦鵬把這事趕緊給撇乾淨。

這事起個頭就行了,還參與幹什麼,再繼續參與就得罪人了!

誰想。

秦鵬根本不領情。

“媽,你別管,今天無論如何我也非得把這事給弄清楚。”

秦鵬對着自己母親說了一句,然後冷笑着看向站在台上的蘇燁,說道:“說精氣神,這不是耍無賴嗎?你說誰能拿得准這幅畫的精氣神,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豈不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說作畫的人滿心憤怒抱怨,我還說這幅畫看起來精神飽滿呢!”

現場的大部分的人無奈的看了一眼秦鵬。

不學無術的傢伙!

你知道八大山人是誰嗎就精神飽滿!

八大山人明朝後裔,一身不屈服清朝統治,怎麼可能精神飽滿,要是精神飽暖那這幅畫就是假的了!

不過雖然對秦鵬在這種局中鬧事的行為感道很不恥,但不得不說的是秦鵬這幾句話說得確實沒錯。

“精氣神這東西,誰知道呢?”

“岳老師鑒定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它只要是那個年代作出來的畫,只要蓋的確實是八大山人的印章,那就肯定是真品,從一幅畫的精氣神來判定畫作的真假有點太虛了。”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鑒定古董字畫還用精氣神來判定的。”

富豪們笑着小聲議論。

眼睛中滿是對蘇燁的質疑。

台上。

“這位蘇先生,除了你剛才說的那些之外,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主拍人一臉皺眉的看着蘇燁,說道:“你要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就請你收回剛才的話可以嗎?不要再打擾我們拍賣會場的正常秩序了。”

“裝什麼大尾巴狼呢,下去吧你。”

秦鵬再次嗤笑一聲。

所有人目光集中到蘇燁身上。

到底有沒有其他證據?

看着架勢,是沒有了。

白景堂的女婿第一次公開露臉就要栽啊!

“呵呵。”

看着所有人,蘇燁呵呵一聲,說道:“要證據是嗎?拿宣紙和毛筆來。”

宣紙,毛筆?

幾個意思?

大家都微微一愣。

特別是站在台上的主拍人跟岳乾剛。

鑒定古字畫需要用到紙和筆嗎?

倆人互相對視一眼,眼神里都是滿滿的不解。

台下。

白父也緊皺眉頭。

“宣紙和毛筆,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

“好,把宣紙和毛筆拿上來。”

主拍人雖然很疑惑,但還是招手大喊了一聲。

很快。

宣紙和毛筆送來。

蘇燁就地盤坐下來。

把宣紙鋪在地上。

他記得。

當時八大山人就是坐在門前屋檐下,把宣紙鋪在地上作的畫。

那副場景,放佛就在眼前。

當時他體會不到八大山人的心境,但是經歷了國破山河在,他現在有了。

看到蘇燁坐下。

現場眾人不明所以。

這時。

蘇燁動手了。

右手提筆蘸墨,手腕轉動揮毫。

猛然一筆落下,旋即動作突然一緩,畫風從落筆時的蒼勁有力,突然轉入含蓄靜謐,華中多了一絲凝重、冷峻和朗潤。

“誒?”

拍賣台上,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岳乾剛看到蘇燁這兩筆下去,頓時渾身一震,臉上湧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八大山人的筆法?

見狀。

現場的富豪們都紛紛站起身來,一個個好奇疑惑的朝着蘇燁看去。

看到蘇燁正在作畫。

大家都愣住了。

這和鑒定有什麼關係?

讓你鑒定真假,沒說讓你畫畫啊!

再仔細一看。

“誒,他畫出來的部分跟拍賣的《鳩落梅花圖》的下半部分好像啊。”

“簡直一模一樣!”

“他這是要幹什麼?”

富豪們疑惑的目光漸漸變得驚訝,簡直太像了。

秦鵬一開始衣服看好戲的架勢,此刻也有點懵。

這是要幹什麼?

“哼!就算畫的再向又如何,你還是無法證明這幅畫是假的!你一樣丟人!”

白父也驚詫的看着蘇燁。

他突然想到蘇燁之前說的一句話。

我給阿姨畫一幅……

難道……

白父全身微微一震,眼睛猛地瞪大。

難道他能畫出和八大山人一樣的畫???

台上的鑒定大師岳乾剛此時已經滿面震驚了。

他距離最近,看的最清楚。

他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蘇燁畫出來的部分,不論是對構圖的把握,還是對運筆的控制都非常的精準,沒有一丁點差錯。

越看。

心中就越是震驚。

彷彿蘇燁畫出來的每一筆,都是為《鳩落梅花圖》準備的一樣,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跳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

比臨摹更臨摹。

若非親眼所見,堪稱打印!

“這怎麼可能?”

看到後來,岳乾剛已經徹底的瞪大了雙眼,一臉驚駭。

蘇燁的動作很快。

行雲流水。

沒有絲毫的停滯。

很快,全盤畫完。

一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鳩落梅花圖》出現在眼前。

“岳老師。”

停筆,蘇燁站起身來淡淡一笑,問道:“等這幅畫的墨幹了,兩幅畫放在一起對比,你覺得哪個為真,哪個為假?”

嘩!

全場嘩然。

蘇燁這話什麼意思?

你剛畫的畫要和真畫比真?

你這是什麼神奇的想法,你畫的怎麼可能真過真畫。

“哈哈,我今天真是看到了一個大笑話,胡亂畫一張,就要和真跡相比,真是笑死我了。,蘇燁,我承認我腦子確實不如你的好使,這種奇葩的事情也就你能想出來。”

秦鵬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半天,卻尷尬的發現岳乾剛一動不動。

一直盯着蘇燁畫的那副畫。

神情非常複雜。

震驚、不解、詫異、難以接受、無可置信……

嗯?

怎麼回事?

秦鵬的笑

聲猛收,疑惑的看着岳乾剛。

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勁,都疑惑的盯着岳乾剛。

岳乾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畫。

風格、筆法、細節等等沒有絲毫問題。

最讓他震撼的是意境,是蘇燁說的精氣神。

一股強大的亡國的痛苦的情感,國土為異族人所奪而不屈的意志,以及對故朝深深的懷念撲面而來。

這不是技法所能達到的,是真是情感所融入到繪畫裡面去的。

“原來真的有精氣神。”

岳乾剛沉默良久,然後對着蘇燁一抱拳說道:

“佩服!”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看來,我今天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了,這幅畫要是蓋上印章,比這幅拍賣品還真。”

說到這裡。

岳乾剛轉頭看向主拍人,抱歉的說道:“是我大意了,雖然還不能斷定這幅《鳩落梅花圖》為假,但目前看來原作存偽,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拍了。”

這話一出。

主拍人頓時就愣住了。

全場嘩然。

所有的富豪們也全都震驚了。

原作存偽?

那不是岳老師親自鑒定出來的嗎?

現在,岳老師竟然親口否定了自己的鑒定成果?

白父笑了,輕鬆的往後一靠。

內心無聲的哈哈大笑。

一直等着譏諷蘇燁的秦鵬,聽到岳乾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

“什麼情況?”

“怎麼就不拍了,這畫絕對是真的,蘇燁他就是在胡說,繼續拍你們不要我要!”

秦鵬大聲說道。

然而,現場眾人全都沉浸在蘇燁給大家帶來的震驚中,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

“你鬧夠了沒有。”

秦鵬的母親眼神中精光一閃,果斷一把抓住秦鵬的胳膊,趕緊強行把秦鵬給摁了下來,說道:“還嫌不夠丟人嗎?”

秦鵬坐在自己位置上傻了。

“怎麼可能?”

“不可能啊,怎麼能這樣?”

他不停的反覆搖頭說著,即便岳乾剛親口確定存偽,他心裡依舊還是接受不了,蘇燁竟然翻盤了。

“岳老師嚴謹。”

蘇燁對着岳乾剛抱拳,然後朝主拍人看了一眼,轉身走下台。

走到秦鵬身邊。

停下腳步。

“秦大公子,偷拍錄音可不是什麼好事哦。”

蘇燁一臉微笑着說道:“好在我是一個只說實話的人,你要是一不小心偷錄到了其他人說的話,或者這些貴公子們之間的小秘密,那麻煩可就大了。”

聞言。

全場眾人突然驚醒。

一時間,無論是長輩還是年親人都若有若無看向秦鵬。

一個個的眼眸里,都湧現出了防備之色。

能坐上今天這個位置,這些富豪們誰沒有點小秘密之類的,富豪圈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圓滑,懂得閉嘴。

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了解的也不能去了解。

可這秦鵬,竟然搞了一手錄音。

這種人,交不得啊!

會後要交代自己家的小子,以後離秦鵬遠點,可不能沾上這種隨時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災禍的愣頭青!

秦鵬的母親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殺人誅心,蘇燁這一招反擊太狠了,以後哪還有她家鵬兒立足之地!

“等等!”

就坐在後排,一直都沒說過話的張德勝,突然站起射來指着台上工作人員正在收拾的畫作,特別爽快的說道:“對,就是那副,我賢侄剛剛作的畫我收藏了,既然連岳老師都承認這幅畫比真的還真,那這副我要了,我必須得出個配得上這幅畫的價格,我出一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