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省,膠澳市第一中學致遠樓辦公室內,文崢看著自己辦公室桌前的文件,有些煩躁。
“叮鈴鈴”
手機傳來電話的鈴聲。
文崢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喂喂,兒子,快過年了,什麼時候回家呀?”
聽到這,文崢不禁苦笑起來,敷衍兩句,卻沒說自己要回去的事,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他來這座城市生活五年了,26歲的他已然脫離了大學,獨自一人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文崢的我從小就教育他,只有學習好,然後長大才能有出息。文崢並沒有讓父母失望。
他學習一直都名列前茅,高考更是以671的高分考入了魯大。
學習這種事,努力要比天賦重要,但是,努力的程度代表著成功的進度,天賦絕定了成功的高度。
文崢顯然是努力高於天賦,研究生畢業後,輾轉幾年終是在膠澳市第一中學安穩下來。
公職自然有公職的好處,他需要的就是給祖國的花朵施肥,當然偶爾也會除一下蟲。
這位親切友愛的老師在經歷第一年的洗禮,在第二年成為了一班的班主任,男孩子中總歸有幾個刺頭,女孩子裡也會有一些做作的,但這並沒有關係,這位向來嚴格要求自己的總會報以“溫柔手段”。雖然底下的學生過得不是很好,但成績這塊,他們班向來第一。
這一干就是5年,文崢已經不想再教下去了,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去做個旅客。
他很佩服季羨林,因為老先生的《清華園日記》是如此的坦率真摯,他也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於是,31歲的文崢想去遊行天下。
他是一位旅客,旅客都是孤獨的。旅遊才是結伴而行。
回到租住的房子,文崢收拾好了行李——幾件衣物,一張身份證,一張銀行卡。
訂好去建鄴的火車票,隨著人流登上火車。
我真是瘋狂
文崢暗暗想到,也許在別人眼中,做個旅客,漂泊異鄉是個性的彰顯,是一件並不多驚訝的事,但對於文崢,一個辭退鐵飯碗的大叔來說,這是瘋狂的。
火車上有少男少女甜言蜜語,有老人默不作聲,也有咋咋呼呼的孩子,正如周樹人說過的一句話,人世間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火車上的文崢也是這樣想的。
火車上的旅程並不愉快,來到建鄴的日子也沒文崢想象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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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崢,清理一下8號桌。”
“好的,李姐。”放下手中的掃把,他拿起抹布快步走向8號桌。
作為一個拋棄原本生活,而又未完全脫離之前工作帶來的影響,他總是有些少言寡語,還帶著老實氣,老闆把重活都交給他幹,他也毫無怨言,或者說不知道怎麼去回應這不公平的待遇。
做了將近三個月的服務生,文崢賺了近15000元,去掉開支,大概有個八九千。
這期間,父母的電話他一個沒接,只是新年那天,他還是忍不住給父母打了電話,電話那邊,是母親的擔憂,父親的責罵,電話這邊,他一言未發,只是不斷的流淚。
三個月後,他離開了建鄴奔向了滬城。
離開滬城又奔向燕京,天南地北的亂走。
他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國內,再是國外,從華夏走向美利堅,又從美利堅去往了俄國。
他見到了富士山的魅力,看見了阿爾卑斯的綺麗,在倫敦橋留下了腳步,,,,
文崢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旅客,孤獨的走進一座一座的小鎮,又孤獨的走出一座一座小鎮。
有時遇上酒吧,就會小酌兩口,自從他離開膠澳市已經有三年了,他顯得滄桑起來,他在酒館總是被很多人圍著,這些人都喜歡聽文崢講自己的經歷。
文崢在華夏的酒館裡說自己是因為夢想而離職奔向世界。
在天竺,他說他是因為殺掉仇人而不得不離開故土。
在北歐,他說他是為了一位小姐而決定出走。
不管他怎麼說,他走遍了半個地球是真。
後來,文崢回到祖國,他現在38歲了,他7年都在做一名旅客,停留城市的時間長的兩三個月,短的可能就一兩小時。
最終,這位旅客走到了終點。
文崢死了,警察趕過來只發現了幾件衣服,一張身份證,一張銀行卡,一個手機,以及一張7年前的腦癌晚期證明,上面寫著患者只能在活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