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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他眼中自己竟然成了鹹魚?

張致遠摸了摸鼻子,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寶爺眼光獨到,下手直中我的七寸,確實是把做生意的好手。你這種趁火打劫的手段確實高明,若換做是我也會這麼想,也會這麼干。你猜得沒錯,此賭我若是輸了,還真是一夜回到創業前了。可是,寶爺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你同樣也押了全副家當,若是輸了的話,可連棺材本的錢都賠進去了。不過,你既然願意玩,我豈有不奉陪的道理?”

“有氣魄!呵呵,老夫的棺材本如何,還用不着你來操心。言歸正傳,我押了全部家當,你押什麼?剛才的那兩萬兩可不能再算了!這可是老夫個人與你個人之間的私賭,賭資需要另設。”寶爺陰笑蕩蕩,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樣。

“是啊,我拿什麼和你賭呢?”說罷,張致遠眼光恍然一閃,賊賊一笑,忽然朝着閣樓上的鶯鶯喊道:“表妹,你過來一下!”

崔小姐見表哥和寶爺之間似談似笑,好像在討論着什麼打賭,怎麼一轉眼就扯到自己身上來了?這若在平時也就罷了,如今可是大庭廣眾之下,自己怎好意思過去?上次在盛世山莊時,是受了他的海量級的鼓勵才勉強站了出來,現在卻是心生膽怯不敢作答。

正猶豫不決,忽覺肩頭處被母親輕拍了一下,抬頭卻見她正期許的點頭,滿含鼓勵之意,這才將心一橫,站起身來朝着樓下走去。

“哇!”

沉寂不久的廳中又豁然發出了一陣如潮般的驚嘆,沒想到這位傾國傾城的崔小姐竟一直躲在暗處。如今赫然在這廳中一現,果然是驚艷無比。她身姿裊娜,腰似楊柳,窸窣的小腳步盈盈款擺。那俏臉上,似羞似澀眼波流動,在這廣廳中,就如同是萬翠獨紅中的驚鴻一瞥,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心生悸動。

此聲剛落,彼贊又揚!

崔小姐裊娜款款,緩緩走到表哥的身邊,這就形成了和杜小姐一左一右的分列兩側。

兩芳相依,爭奇鬥豔!

一個國色天香小鳥依人,而另一個如花似玉落落大方。這一眼望去,各有各的好,自有自的妙,就這兩人往那一站,可以說是秀色怡人,比那陳年的老酒還要令人陶醉。

但是,不協調的一幕出現了!

再看張致遠,他膚色如麥,黑不溜秋,三分猥瑣七分匪氣;就他那賊兮兮的笑容,看起來都讓人感覺牙磣。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就他這樣的,竟然還有佳人左右?這兩個萬里挑一的絕色美女,怎麼都和他這種貨色扯上了關係?

古人有說,好白菜都被豬拱了,看來此言不虛,古人誠不欺我呀!眾賓盡皆暗自搖頭,無不深有感觸。

“表哥,你喚我什麼事?”面對眾人的注視,崔小姐雙靨染霞,聲如蚊蚋,不敢抬頭。

“鶯鶯,你把那塊血玉給我,我要以此寶物來做抵押。”表哥眨了眨眼,頗有意味的笑道。

崔小姐一怔,左右看了看眾人,顯得有些顧忌。糾結了一陣後,終於鼓起勇氣靠上前來,附耳對他道:“表哥,不瞞你說,那塊血玉就是你當初拿走地崔歡的那塊。還記得嗎?當初弟弟出了事,你拿了他的玉佩來找我證明身份,那血玉就是那塊玉佩。說來也奇怪,也不知道是哪個奸商做了手腳,竟然將它變成了贗品的血玉。那天在盛世山莊時,我還不敢確認,回家後給母親看過,這才豁然明白。你用這贗品來做抵押,若被別人認了出來,一定會被眾人恥笑的。”

這是什麼話!你口中的那個奸商不就是我嗎?

張致遠訕笑了兩聲:“表妹放心就是,這塊玉佩是真品也好,贗品也罷,我敢保證,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得出來。不要再顧慮了,其他的問題咱們事後再說。”

交頭接耳?什麼貓膩?

杜小姐見他們倆耳語往來,神態甚是親昵,心中頗為不悅。嗔了崔鶯鶯一眼之後,小聲哼道:“就你幺蛾子事多,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還敢和他私下耳語,眉來眼去,成何體統?連該有的矜持都沒有,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嗎?羞與不羞?”

崔小姐聞言一顫,俏臉倏地紅暈起來,急忙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言,只得取出血玉,交到了表哥手中。

“寶爺,請看這件寶貝,這塊血玉可是罕見的臻寶,是李大人家的大公子煞費了苦心,才僥倖收羅到的。後來呢,他心血來潮康概一擲,就轉送給我表妹了。就今天這份豪賭,我確實沒有多餘的現銀,也只能用此寶來做抵押。至於它的價值,嘿嘿,和你那棺材本相比,只有過之而不不及。據李公子無意透漏,此寶可是他花了七千兩銀子才爭到手的。”張致遠摩挲着寶物,臉上泛起‘不舍’的神態。

關於這塊血玉的緣由,坊間早有傳聞,李世常贈寶崔鶯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並不是什麼秘密,參加過那次加冠禮的人都是親眼所見。此寶的來路和價值都有事實依考,張致遠如此一說,自然無人懷疑。

看着那赤光琳琅,瑩瑩泛光的美玉,沈天寶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的檢驗之後,便貪婪的摩挲起來。徜徉和憧憬了片刻後,他眼光才逐漸的清晰如初:“關於此寶的來歷,老夫也有耳聞,它確實是自於李大人的府上,其價值也確實不菲,你以此寶押注,物超我之所值,我沒異議。”

“好!那就這麼定了!”張致遠呵呵笑一笑,又看了看正在品茶的孫大人,道:“孫大人,小民有個不情之請!”

“哦?何事?張公子請講!”孫亞強淡然一笑,回道。

“我和諸公以及沈天寶小賭怡情,來為大家添加娛樂,可是這口說無憑,何以為證呢?。”為了防止誰事後賴賬,張致遠直接來了個‘馬前炮’!

防患於未然!

精成了老油條的孫大人,心裡就跟那明鏡似的,豈會不明白他的用意?

由於是豪賭,自然不能用口頭約定。俗話說得好,嘴是兩張皮,反正都能說,若誰是來個事後反悔,孰是孰非確實不好界定。如今張致遠懇求孫大人,明顯就是有意讓他出來做個裁斷,以立憑證。

不料,孫大人卻來了一招禍水東引,找了個更合適的柿子捏:“張公子說得極是,口說當然無憑,必須要立字據為證。老夫也很想做這個中間人,無奈我身為觀察使,不便參與到地方的事務之中,所以不得不另擇他人了。梁大人他是揚州城有名的博學大儒,以我之見,不如請他來寫文書,以做依據,張公子以為如何?”說罷,孫特務又轉過頭去,對梁友誠道:“梁大人,你才華橫溢妙筆絕倫,寫文書這種事確實你最適合,你看這個舉手之勞,就接下了吧。”

俗話說,功勞爭着搶,壞事互相推,無論哪方輸了,中間人都會被罵。孫大人何等人也?這江南之地哪裡少了根毛,他都在暗處觀察地清清楚楚。就這種蠢活,他會接手親為?所以呢,這個毫無好處的皮球,就理所當然地踢給了梁大人。

賭契不像別的,屬於是負面文書,官員的落筆做中間人,光聽起來就有參賭的韻味,這對於名聲來說,沒有半點好處。孫大人的此舉,堪稱是教科書級別的推諉之妙。

梁大人就像是吃了幾隻大頭蒼蠅,吞吐都變得僵硬起來。最後扁了扁嘴,只得道:“孫大人說得正是,下官這就準備筆墨侍候,寫下眾賭契!”

暗罵了一句孫大人老油條之後,張致遠便把期許的目光投向了梁大人。

目前就三個州級以上的官員,相比孫大人和李大人,自己的品味最低,還能踢給誰去?梁友誠長嘆聲,對眾賓才道:“諸位!本官今天就做這個所謂的公正人。”

“多謝梁大人!”張致遠哈哈笑了兩聲,又對眾賓抱拳道:“諸位!還有要下注的嗎?再不下注,梁大人他可要落筆了!輸贏都是其次,貴在參與嘛,大家難得一樂,區區小錢都不要太過在意才是!”

張致遠給眾人打着雞血,刻意攛掇,瞬間就撩起了群賓的賭性。俗話說,吃喝嫖賭,賭為最大,也最為刺激,尤其現在是官員帶頭,眾賓盡皆放下了拘禁,紛紛踴躍報名。

不過,卻出現了一邊倒局面,所押的注幾乎都是買季雲贏,而張致遠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