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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李照其實已經聽過很多遍了,所以再聽一遍時,也沒什麼情緒波動。

她笑眯眯地衝著夢生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末了還撒嬌道:“夢生哥哥施針時可要輕些,我太怕疼了。”

夢生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好半天都沒褪去。

給李照看診完了,便輪到了万俟雪。

然而,只要松無恙一日不給万俟雪解藥,万俟雪這一日就得挨着痛苦,不得解脫。

偏偏,松無恙見着万俟雪痛不欲生的模樣快意極了。

夢生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服用一些曼陀羅粉,讓她不必時時刻刻都陷在痛苦之中。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接入了永興城,到了城中慣常落腳的客棧入住後沒多久,就等來了平南谷的人。

然而蹊蹺的是,就在他們想要把松無恙移交給平南谷過來的人時。

——松無恙不見了。

廂房內,捆着松無恙的繩索散落在地上,守着她的李照也跟着不見了。

“找,立馬在全城範圍內趕緊找,如果可以,聯繫兄弟鏢局,務必找到她們。”阮素素慌慌張張地吩咐。

李照出手傷了松無恙,以松無恙睚眥必報的性格,李照的情況一定十分危急。

當然,他們找遍了全城,也沒有料到……

松無恙帶着李照,就在客棧的火房裡。

“阿姐,阿姐給我做蛋糕吧。”松無恙柔軟無骨般地賴在李照身上,嬌嗔道。

她看似是掛在李照身上,實際是李照被她扶着才能站立。

“你給我用了葯,我連站都沒辦法自己站,又怎麼能給你做蛋糕?”李照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是我若是給了阿姐解藥,阿姐就要打我了。”松無恙哼哼道,她一手托着李照的右手,另一隻手則扶着李照的腰。

“松無恙,我不是你阿姐,我說過了。”李照頭疼不已,松無恙這就像是那種偏執型的人物,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入了她的眼了。

松無恙眼角滾落一滴淚,淚眼婆娑地側頭對李照說道:“阿姐對我總是這樣無情,可阿姐救我時卻又是那樣的溫柔。”

李照依舊面無表情,“那是個誤會,我若是知道你是松無恙,而不是万俟雪,那我不會救你。”

她說了謊。

她救人只因為那個孩子的脆弱和自己的憐憫,但這不影響她騙人。

可松無恙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黏黏膩膩地挨着李照,聲音嬌而軟地說道:“可是阿姐救人時,卻是不知道我身份的,阿姐在扯謊,阿姐救我,只因為我是我,所以想救我。”

火房裡的夥計被打暈在地上,久久沒出飯菜出去,外頭就有人來催了。

松無恙抱着李照一個翻滾,從火房的窗戶口躍了出去。

“阿姐不願意給我做蛋糕,我便帶阿姐去治病好了。”松無恙說得跟真的一樣。

李照萬萬沒想到,她還真就帶着自己上了一架早就停在客棧後頭的馬車。

“你一直有同夥跟着我們?”李照馬上領悟過來,轉眸瞪她。

“阿姐,我留在那兒,不過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否則……”松無恙一邊說一邊笑眯眯地招呼車轅上的漢子去驅馬,“否則我早就離開了。”

“你離開就離開,帶上我算什麼事?”李照有些憤慨。

自從穿越過來,李照就一直不斷地被動地捲入各種麻煩,明明她就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好好珍惜這個第二次生命。

“我想救你呀。”松無恙垂頭拿着根繩子仔仔細細的將李照的手反剪着綁好,語氣討好。

“如果要救我,那你何必綁着我?”李照打算跟她講講道理。

馬車顛簸了幾下,出發了。

松無恙根本不想和李照講道理,她一路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李照,就是不老老實實聽她說什麼,有什麼要回答的也就是哼哼哈哈應付過去而已。

到後面,李照口乾舌燥,一句懶得說話了,松無恙又磨蹭過來和李照肩並肩坐好,有一搭沒一搭的撩她說話。

當然,李照沒想到的是——

在日夜兼程了月余之後,她真的來到了清風谷。

崇山峻岭之間,有一處高大的金色牌坊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之後,日光之下,無比奪目。

豪氣。

這是李照的第一印象。

“若是旁人來這清風谷,便是千金萬金也難敲開他們的大門。”松無恙求功似的湊到李照面前,笑眯眯地說道,“可若是我,情況也就截然不同了。”

“你才殺了他們的弟子防風,他們還能對你有好臉色?”李照根本不信。

“防風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而已,殺了也就殺了。”松無恙笑意盈盈,對於自己的血腥行為十分坦然。

“大人,清風谷的人來迎接您了。”負責駕車的漢子屈指扣了兩下馬車,低聲說道。

“讓他們準備駕攆,上山路崎嶇,阿姐腿腳不便,走不了。”松無恙言語之間毫不客氣,倒真像她說的那麼回事。

外頭的漢子連忙應了一句,下車去了。

沒過多久,那漢子又回來了,恭敬地答道:“大人,駕攆已經備好。”

松無恙這才抱着李照緩緩下車。

馬車外,站着一個眉目疏離的白袍玉冠男子,他的面容在看到松無恙之後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身子也不自覺地就挺得更直了些。

他在緊張。

李照不禁有些疑惑,為什麼鏢隊其他人這麼忌諱的清風谷會對松無恙感到緊張?又或者說,是對千秋派感到緊張?

“谷主收到您的飛鴿傳書之後,便推了其他事務,一直在等您。”白袍男子朝松無恙行了一禮。

他身後站了兩個合力抬着一頂軟轎的青衣小僮,圓頭圓腦的,十分喜慶。

“帶我阿姐去谷主那兒吧。”松無恙抱着李照走過去,俯身將她放在軟轎上,還不忘緊握着李照的手。

她隨着那青衣小僮走了幾步,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馬車旁的趕車漢子說道:“回去稟告我父親,東西我不日將會帶回總壇,請他放心。”

“是。”漢子朝松無恙抱拳行禮之後,上車趕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