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個星座五十六支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
五十六種語言匯成一句話,愛我中華愛我中華愛我中華。
愛我中華,健兒奮起步伐。
愛我中華,建設我們的國家。
愛我中華,中華英姿煥發。
第一次有這種酥筋蝕骨的感覺!難怪天底下的男人都想女人,是因為這種酥筋蝕骨的感覺讓人極度的舒爽暢服。難怪人們常說,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仇重陶醉於之前的巫山雲雨,把進派出所的因因果果忘的一乾二淨,滿心想著等有錢了再來。
他歡歡喜喜回到廠子,正是金烏西墜、玉兔東昇之時。今天沒上班,這個點應該開飯了吧。他急奔向食堂,卻無煙火氣息,籠屜裡的饅頭瑟瑟的倦縮在一起,彷彿被人們遺忘了似的。
仇重一天未進食,早就餓的頭眼發暈了,他也不管饅頭冷硬難嚥,抓起兩個就往口中塞去。對他來說,只要不用錢,能吃能飽就足夠了,從今以後,他要專心努力工作,並一切從節約出發,只為一個目標,多掙錢,多存錢,才會有資本去找那些小姐們風流快活。
宿舍裡沒人,想必老漢家與曹壽智去霍爾果斯口岸還沒有回來吧。他喝著深井水,吃著冷饅頭,一口又一口艱難的吞嚥著,心想,等吃飽喝足了,就早點睡覺,養足精神,明天好上班掙錢,然後好去風月場風流快活。
童籌中午喝了點酒,沒想到卻醉了,於是回到宿舍倒床便睡,待得一覺醒來,卻已是黃昏。他心煩意亂,原來果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原本任筆友與姑娘們出去遊玩,獨留林燕沒去,這本是好事,他可以去約會林燕。但是林燕明顯的只在乎任筆友,對他卻愛搭不理的,這讓他很受傷,心中除了對任筆友的忌妒羨慕恨,對這些女孩子的行為更是難以理解。想那男人哪裡好了,帥不過吳芷,富不贏夏流,甚至勤不及自己,還帶有天然殘,卻怎麼那麼招女孩們喜歡呢?他想不通,越想越愁悵,越想越煩悶,於是起床到室外散心。
臨夜的天空卻已是群星閃爍,天山方向卻空曠星少,獨獨有五顆星星抱成了團。哎呀不好,那顆最耀眼的星星不就是任筆友嗎?那四顆微亮的星星就是呂希燕、林燕、郭燕和阿古麗吧!她們都緊緊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他們去哪裡了,現在在幹什麼呢?他心意煩燥,自己不僅失戀了,錢也沒掙上,今年真是來錯地方了,這個破磚廠!
不知不覺中,他來到了李人國的房間,床上,正聚集著一眾兄弟玩撲克牌賭錢。大傢伙正賭得緊張激烈,對於童籌的到來,誰也沒在意,各自仍專注於看牌審時度勢下注緊張的亦樂亦悲。看著各人面前的金山銀山,或大或小,還有那麼幾人卻是一馬平川,是輸了或是將錢裝進了自家衣兜裡。其實看各人臉色,孰輸孰贏已是一目瞭然,眉笑眼開者不少,垂頭喪氣的肯定出血了。
果然,郭瓊英擰著史義旭的耳朵罵道:“龜兒子王八蛋,叫你飛了不聽,這下安公服一了,又輸了一頓飯錢。”
夏流樂得滿臉花開,每次賭博,他都是收入彼豐。看著史義旭捱整,他笑道:“有女人在身邊就是黴氣,老毛驢,雄起。”
史義旭的臉色很難看,他也覺得是老婆敗了自己的運氣,而且還一而再的損毀了自己的形象。如今聽夏流這麼一說,心中更是冒火,便一柺子把老婆撞下床去,罵道:
“你這個爛婆娘,給老子滾遠些。”
毫無防範的郭瓊英被丈夫撞下床,正巧碰在房中間的木柱上,木柱震動,房頂的塵埃紛紛揚揚的撒落下來,似一道煙霧罩落在眾人身上,卻無人理會,都專心玩牌賭錢。郭瓊英晃晃頭,感覺心窩子難受,自是悖勃然大怒,便似一頭母獅般撲向史義旭,嚎叫道:
“你個烏龜王八蛋操的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來勢兇猛迅疾,史義旭還未來得及丟掉手中的牌,便被郭瓊英一把抓住頭髮拖往地下。有錢人見狀,唯恐自己的錢被攪亂被人摸了渾水去,紛紛忙手去抓錢。沒錢人卻靜靜的看著拉扯中的史義旭兩口子。
郭瓊英抓住男人的頭髮往牆上撞去,史義旭卻顯得毫無還手之力。看見父母突然又打架了,沙沙“哇”的一聲哭將起來。也許是女兒的哭聲驚醒了憤怒中的母親,郭瓊英又拽著男人的頭恨恨狠狠的撞了兩下牆,然後拋死狗般將男人摔倒在地,又踢了他兩腳,然後抱起女兒憤然離去。眾人剛鬆了口氣,突然又聞聽隔壁傳來呯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夏流嘻嘻笑道:“遭了,老毛驢今晚上進不了屋。”
史丙宜忙將史義旭扶起來,輕聲問道:“沒事吧?”
能沒事嗎?肉痛事小,這面子丟得太大了!史義旭的老麻臉變成了豬肝色,他摔開史丙宜,衝出屋去便一陣猛踢自家的宿舍門。李人國忙說道:
“不好了,要出事,我們快去勸勸他吧。”
任筆笙率先跟了出去,微弱的星光下只見史義旭正拾得磚頭要砸門,他一把奪下磚頭,道:“史義旭,你冷靜點。”
史五來也沉聲喝叱道:“莫球事幹,好好的打啥子架。”
“她個爛婆娘哪次打牌輸了我整過她了?”史義旭恨恨的踢著門,未而語拉住他,道:“算了,史義旭,聽老輩子的話,別再鬧了。”
“是啊,事情鬧大了,讓郎老闆知道了不太好。”吳芷也勸道,“衝動是魔鬼,你們兩口子都冷靜一下。”
“老子要進屋睡覺去。”
夏流道:“老毛驢,你屋都進不了,你還睡卵覺啊!來,我們再戰三百回合去。”
史五來喝叱道:“夏流,你在這添什麼亂,一邊啞著去。”
童籌道:“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老毛驢,讓郭大嫂冷靜冷靜,等明天就沒事了。想睡覺到我那去,反正筆友也不會回來。”
任筆笙問道:“任筆友還沒回來嗎?”
夏流笑道:“書呆子有美女作伴,還回這破磚廠幹啥哦?”
史義旭嘟嚨道:“跟這個爛婆娘沒法過日子了,老子明早上就走。”
“走啥子走?一個大男人跟個婆娘家似的,小心眼,沒肚量,你就是走遍天下也發不了財的。”史五來起火,道,“一個個閒著盡不幹人事,都去睡覺,明天早點起來上班。”
“明天能上班嗎?我看懸。”夏流嘻嘻笑著,道,“還不如我們來叼青,運氣好的話可比上班強多了。老毛驢,你不想翻本嗎?”
“夏流,你別在這一粒耗子屎壞了一鍋湯。都回去睡覺,明天上班。”
史義旭沒有開腔,任由童籌拉著去了他的宿舍。好端端的心情被攪撓得七上八下,眾人也就沒了賭興,各自散去不提。
單提這林燕,她侍候著父親等人吃罷晚飯,將廚房收拾停當,也無心思看電視劇,更無法安穩入睡,便獨自來到室外,望著遙遠的星空呆呆的出神。此時,她心中很是後悔,早間如果不慪那醜男人的氣,自己也不會被他們無情的拋下……
牆裡鞦韆牆外道。
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
多情卻被無情惱……
她鬱悶寡歡的信步朝廠子走去,剛下到磚機食堂後面,便聽見人聲嘈雜,原來是史義旭兩口子幹仗,驚動了整個廠子。時聞童籌言說任筆友不會回來,夏流說任筆友樂不思蜀不願回來,她便心煩意亂起來,轉身往回走。看著孤獨矮小的辦公室裡透出微弱的光線,她突然發現此地索然無味,呆在這裡簡直就是遭踏了自己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