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燕舞燕满天》 我本无我

採食東禺裡,

烹食西廚下。

盛食錦玉盤,

俸食幸福花。

美食伴美人,

美人醉天崖。

林燕隨即朝一邊的“建國飯店”走去,不待她進門,郭燕便從店內出來了。兩人一見面,都笑了起來,郭燕道:“林燕,你幹什麼了,怎麼這麼熱?”

林燕指著童籌道:“幫醜蛤蟆買些東西,太沉了,把你家三輪車借用一下。”

郭燕爽快的答應著,便又去後院推出一輛人力三輪車來,她們合力將物品抬上車。林燕道:“郭燕,你現在不忙吧,我們去玩吧。”

郭燕道:“現在還早呢。”

童籌看著眼前的兩個美人兒,激動的說道:“不早了,我們都快吃晩飯了。”

“你不是想看醜蛤蟆炒菜嗎?這可是個機會。”

郭燕感覺臉兒很燙,她瞟了一眼童籌,略一思忖,便點頭答應了。她回到後院自己的閨房裡,在鏡子前展展身姿,似有不滿意,想想,便從衣廚裡取出一套藍色綢質衣服換上。看著鏡子中那個清雅嬌潔的自己,她滿意的笑了,之後跟父母打個招呼,便隨著林燕童籌朝向永勝磚廠而去。她們一路上有說有笑,童籌也搭不上話,不甘寂寞的他只得使勁的蹬著車子,只圖能早點回到廠裡,方能正面欣賞這兩美女。

永勝磚廠,磚機食堂前的空地上,眾人或站或坐或蹲在一起有說有笑著。遠遠地看著童籌搖頭晃腦地騎著三輪車飛馳而來,尤其是還帶著兩個美女,就有小夥怪聲鳴哨起來。亂聲蕩笑聲中,呂希燕從廚房出來,逐一瞪著男子們,道:“你們君子一點行嗎?別丟了四川人的臉。”

夏流猥褻的笑道:“大師傅,學任筆友那般君子嗎?見到美女就流鼻血。”

吳芷笑道:“阿友是見到美女就做春夢的人。”

呂希燕沒再理會眾男子,她主人般盛情萬分地迎著郭燕進到自己的房間,道:“你們先聊著,我們一會兒就好。”

郭燕道:“燕哥還沒炒菜吧,我也去開開眼界。”

任筆友已經一切準備妥當,正執勺開炒。因見一眾美人蒞臨廚房,尤其是看見郭燕一身晶瑩純淨的衣著,饞涎笑道:“看見郭燕,竟然有種冰爽潤透的感覺,這真應了那首最最出名的詩:盈盈藍凌耀蒼穹,九天玄女播花種。萌芽才露尖尖角,雅香酣醇醉蛟龍。畢竟賽湖天山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紅花無窮雪,映日百合別樣紅。”

郭燕笑道:“燕哥,只當你會吟詩,會做菜,原來你更會哄人開心哈。”

林燕以鄙夷的口吻道:“這都是騙子必備的三項基本功夫。”

對男人那變腔走調的諛媚之詞,呂希燕也從骨質裡感覺酸澀肉麻,道:“鍋裡都燃火了,你不炒菜還等什麼?”

仼筆友再次忙著舀水洗鍋,呵呵笑著說道:“這麼多美女來指導工作,我都不知道怎麼操作了。”

林燕道:“醜蛤蟆,你是怕在郭美人面前出醜吧。”

“我本來就醜,還怕出醜嗎?”任筆友用勺子輕輕敲著大鍋,道,“條件有限,發揮不了水平是很正常的。”

呂希燕一臉嚴肅,道:“狡辯,真正的高手是不受條件限制的。”

任筆友道:“雪芹,你是我們的大師傅,今天晚上你就給我們煮頓米飯吃吧。”

呂希燕冷哼一聲道:“你別狗眼看人低!你把大米拿來,看我能否煮出米飯來?”

任筆友笑了,道:“就是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任何事,我們都要講究客觀現實的,不能僅憑主觀熱情。”

呂希燕一時啞語,原來這傢伙挖坑讓自己跳呢,她心中那個恨啊,恨不能衝上去擰爛他的那張蛤蟆嘴。

林燕道:“醜蛤蟆,自己沒本事就莫找藉口了。想當年紅軍搶渡大渡河飛奪瀘定橋,戰士們一個晝夜就急行軍了二百四十多里崎嶇不平的山路,算算,紅軍一小時要跑十里路。要是當年紅軍就你這思想,恐怕就沒有今天的中國了。”

任筆友忙點頭笑道:“是是,同志們,我錯了,我們就應該抱定當年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的敢死決心來幹我們的事業。只要敢想,敢幹,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會變成巧婦能為無米之炊。”

又見到男人熟練操作勺子的身手和似是無奈的表情,郭燕道:“早知道是這樣子,我該把我家的液化氣灶搬來給你用,那樣你就可以大顯身手了。”

任筆友道:“要真是那樣的話,不是吹牛,我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郭燕笑盈盈的說道:“燕哥,你最拿手的是什麼菜?”

任筆友在油鍋中煸炒著雞塊,道:“雪芹,把火燒旺點。”稍頓又道,“我最拿手的就是燒豆腐了,豆腐真是個寶,嫩爽鮮滑,煎炸煮燒燉,七十二般烹飪技術都適應豆腐的做法。不是吹牛,我可以做一百零八道不同的豆腐菜。”

呂希燕本來心中有氣,又見男人使喚自己,卻又在美人面前自吹自擂,就更覺心酸,也不去給灶裡添煤,道:“你那麼能幹呢,自己去開一家餐館當老闆多好,也不至於來這個窮地方活受罪了。”

任筆友並未發覺女孩語意中的澀味,笑道:“新疆可是個好地方,一年四季百花爭奇鬥妍,瑰寶信手拈來,有多少流浪的人都樂不思蜀呢!”

林燕笑道:“醜蛤蟆,你巴結雪芹姐也不至於胡說八道吧,我們新疆可不比你們天府之國四季如春哦,更不會有一年四季百花爭奇鬥豔。”

任筆友道:“還虧你是新疆人哦,新疆的春天,杏花溝裡那漫山遍野的杏樹在蔚藍的天空下,在碧綠的湖水畔瘋狂的盛開,猶如一個個精靈喚醒了冰雪中的睡美人,帶著嫵媚款款朝我們走來。新疆,夏天廣袤的田野上會開滿紫藍色的薰衣草花,大片大片的藍紫色花朵象海浪般隨風搖拽,風中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讓人雍懶倦怠樂不思蜀。新疆的胡楊林在乾旱與風沙的作用下,其枝杆造型奇特詭異,素有‘活三千年不死,死三千年不倒,倒三千年不腐‘的說法。天然的胡楊林在秋季被染成金燦燦的一片,黃色綠色藍色混揉在一起,色彩斑斕,就是一個美麗的童話世界。當大西洋最後的一滴眼淚開始凝固結冰時,天山南北更是雪花飛舞爭奇鬥豔,彷彿一夜之間,五彩繽紛的世界唯白雪皚皚,山川湖泊、村落樹枝皆被凝結成冰晶,並開滿燦爛多姿的雪花。新疆的美,美在她的寥廓曠遠,美在她的深邃清幽,更美在她的粗獷豪壯。當然,還有這‘君問歸期未有期,來份新疆大盤雞‘的美食。”

郭燕笑道:“燕哥,你這麼喜歡新疆,那你也是樂不思蜀了哦。”

任筆友調皮的眨眨眼,看著呂希燕,故意長嘆一聲,道:“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沒有人收留我啊!”

郭燕道:“誰說沒人收留你,眼前就有一位,她正想請個花工呢。雪芹姐,是嗎?”

呂希燕臉紅了,郭燕正說到自己心坎上了,妥妥的受用。但她卻仍氣惱男人,於是心是口非的說道:“郭燕,既然你缺個花工幫你修枝剪葉,那你就把他收下吧。”

郭燕臉兒倏地紅了,她沒想到呂希燕會氣閒神定的說出這種話來,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林燕發現了端睨,於是打個哈哈,道:“郭燕,原來雪芹姐是希望醜蛤蟆幫她修枝剪葉的,只因我們在這礙眼,所以才心有不爽。走吧,我們還是找彤姐去。”說罷,便拉起郭燕離了廚房。

仼筆友突然感覺廚房裡暗淡了些許,他看看呂希燕,笑道:“雪芹,這幾天你怎麼啦,說話不知深淺,老是得罪人。看看,又把人家郭燕氣著了。”

呂希燕氣還沒消呢,聽了任筆友這句話,她就更氣了,聽聽,“又把人家郭燕氣著了”,聽他叫“郭燕”叫得好甜好糯啊!她感覺肉麻,真的更氣惱了,道:“怎麼,我的大作家,你心疼了嗎?郭燕走了,你不是還有個林燕,還有個阿古麗嗎?”

任筆友看著呂希燕滿臉不屑的冷笑,眼中卻飽含幽怨之情。唉!他嘆息道:“雪芹,我任筆友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對你的愛,縱然是到了山無稜、江水竭,冬雷震震夏日雪的時候,也不敢與你絕啊!”

呂希燕氣無可奈,道:“就你花言巧語的多。”她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寧肯相信豬會上樹,也不願相信你的那張嘴裡說出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