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吹拂人間,
綠葉常與鮮花相伴。
心與心相溶的交點,
漾起愛情湖裡奇趣的漣漪。
當陽光撒滿原野山川,
月桂迷人的身姿浮現眼前,
可人心歡自在無言。
與郎同遊共舞湖裡湖畔,
醉人無語自羞釋懷。
願此情此景長留人間。
陽光瀟灑道行萬千,
執子之手同過天山不羨仙。
在人間,
只走陽光大道萬千,
只做月光麗人無憾。
筆友慌忙止步,好懸,差一步就掉井裡去了。他感激的朝女人點點頭,才發現這個女人有點面熟。
女人是剛到廠子的,她背上揹著個大揹包,懷裡還抱著個嬰兒。見到筆友,女人顯得驚喜,忙道:“你是筆友吧,你哥筆笙呢?”
筆友想起來了,這個女人正是賈瓊英,是筆笙好友賴子清的妻子。關於她的故事,筆友多少知道一些。去年筆笙在伊寧那邊承包磚廠,領著他們夫婦同去的。去年磚廠效益差,發不了工資,民工們鬧罷工,就是賴子清帶的頭。磚廠老闆要修理賴子清,是筆笙保了他。早在家鄉,賴子清就是一個混混,好吃懶做慣了。如今沒錢用,他便打起了妻子賈瓊英的主意。他向廠方保證來年能從家鄉帶人來廠子幹活,要廠方給他一萬塊錢做路費,他願把懷孕快要生產的妻子留下做人質,並說如果他騙了廠裡,便由妻子負責還債,妻子任由廠方處置。
當時,廠長的妹夫的大哥是個光棍,廠長也明白賴子清的意思,於是便與他簽了字據,讓賴子清拿錢走人,留下賈瓊英待產後嫁給那個老光棍。賴子清得了廠方的八千元錢後,一去便杳無音信,賈瓊英日夜盼著整天以淚洗面,若不是為了腹中待產的孩子,她恐怕早已自行了斷了自己的生命。她討厭那個老光棍,滿身臭味滿嘴酒味煙味。但是她更沒有自由,老光棍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她,就連她上廁所也跟著,根本容不得她有一秒鐘的閒靜。
今年前些時候,筆笙到伊寧想去找工人,順便看望了賈瓊英。從筆笙口中,賈瓊英才知道丈夫在家鄉又娶了一個老婆,他把她賣在了新疆。而此時廠方又向她逼婚,她哭天無路,在產下一個女嬰後不到五天就和那個令人噁心的男人結婚了。筆笙正好趕上他們的喜期,於是他便作為新娘唯一的孃家人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在賈瓊英的一再哀求下,筆笙把自己的工作地址告訴了她。如今,她終於逃出了牢籠,並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她高興得掉下了眼淚。
筆笙按排賈瓊英休息,便忙著去找老闆郎中郎了。
夏流似唱非唱的笑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從今後,可有好戲看囉。”
童籌道:“去年賈瓊英做飯,帶個小孩子,好髒哦,娃兒拉屎了,她給娃兒擦了屁股,手都不洗便又去和麵粉。”
夏流道:“童籌,你去年還不是吃了。”
“看著她,我就噁心,她還想做飯,我第一個反對。”
夏流道:“人家做不做飯關你屁事,況且她做的飯你不一定吃得到。我們的食堂有任筆友的馬子做飯,她只有在窯上食堂做飯。”
“那人家陳燕又幹啥?”
筆友道:“聽說小淡不做飯了,上面小食堂還差一個大師傅。”
童籌道:“操這些心幹啥子哦。走,換衣服上班了。”
史五來吆喝著上班的聲音再次傳來,兄弟們各都換上工作服還未待出門,卻又停電了,大傢伙罵罵咧咧地,有的高興,有的喪氣,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對於筆友來說,停電似乎是好事,也說不出什麼理由,反正他喜歡停電。也不知為什麼,他好想和呂希燕在一起說話聊天。雖然才從姑娘房間出來,但他意猶未盡,那怕是被姑娘罰站,他也覺得是種幸福。於是,他又厚著臉皮去了姑娘房間。
此時刻,呂希燕正在牆上寫著什麼,偶然回頭,她發現筆友正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後,倒被嚇了一跳,嬌聲嗔語道:“你鬼啊,差點把我嚇死!”
“我要是鬼就對了哦,每時每刻都附魂在你身上,跟你形影不離。”任筆友看著女孩在牆上的白紙上寫的詩詞,隨口郎誦了起來: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倚遍闌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任筆友笑笑,要過女孩手中的書法硬筆,敲敲自個的腦門,便接在女孩的墨寶下面寫道: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呂希燕感覺臉兒在發燙,她忙招呼小夥子坐在床沿上,自己搬了兩塊磚頭鋪上潔白的紙巾坐在他對面,仰起臉笑道:“停電了,正合你意吧。”
仼筆友四下看看,道:“你這屋真乾淨。”
姑娘答非所問,道:“我正想找你指點哩。”
筆友問非所答,道:“真香。”
沉默一會兒,女孩道:“唉,這個社會上好人太少了。”
“不。”筆友一口咬定,道,“還是好人多。”
“何以見得?”
“比如這屋裡的兩個人,就都是好人。”
呂希燕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道:“這屋裡,好人只有一半。”
任筆友一愣,以為女孩在說自己,便漲紅了臉,道:“雪芹,我,我······“
女孩兒斂住笑,突然說道:“筆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筆友莫名其妙,問:“你怎麼這麼說?”
呂希燕道:“我這樣把你給教壞了,人不能太老實,老實了會吃虧的。”
“我·····”他在心中自問,我很老實嗎?
“我只是以為,”筆友說道,“大凡為人,若果因為自己的不老實,而導致他人在名譽和財物上有所損失的話,那就是缺德行為。”
呂希燕笑道:“你呀,真是傻得可愛。要是哪個女子嫁給你,非被氣得她肝腸寸斷。”
“沒那麼嚴重吧。”筆友也笑了,道,“只是我人長得醜了點,至今還沒有被哪個傻女孩喜歡上哩。”
呂希燕端詳著小夥子,道:“其實你一點兒也不醜,就是有點胖。”
筆友說道:“我其實不胖,就是身材魁梧而已,有點愛打腫臉充胖子。”
“還真是這樣,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呂希燕無端的嘆了口氣,道,“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活該你不招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