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飛燕,展翅飛,
千里萬里夢難追。
遇到你,我心醉,
我心我情為你累。
愛上你,我心碎,
茫茫不知錯與對。
在夢裡、把你追,
醒來卻被寒風吹。
我眼淚、為你飛,
我心我情為你悲。
你遠飛、我的罪,
血淚訴說是與非。
阿古麗帶著筆友駕馬狂奔,瞬間便把永勝磚廠甩在了身後。筆友匍匐在馬背上,被馬鞍的抓手頂的那個難受勁兒,實在是莫名言狀。由於馬兒顛簸的厲害,他害怕掉下馬去,只得緊緊的抓住馬鐙,抱住女孩的小腿。更糟糕的是,他的胃子翻江倒海的難受,感覺就要嘔吐出來。於是他緊閉著雙眼,咬緊牙關,努力平復激動的胃子。
馬兒馱著他們兩人奔過大門口,再沿國道東行不一會兒,阿古麗便勒住馬兒,對筆友說道:“哥,下馬了。”連喊兩聲,筆友方才如夢初醒,他抬起頭,看看眼前的情況,終於長出一口氣,慌手慌腳的跳下馬,跑到路邊蹲下,揉著胸口半天才說道:“這就是學校啊?”
阿古麗搖搖頭,來到他身邊,關切的問道:“哥,你怎麼啦?”
筆友站起來,道:“我暈馬。”
阿古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道:“聽過暈車暈船的,從沒聽過暈馬的。”
筆友略有不滿,道:“你爬在馬背上這麼跑跑試試。”
阿古麗正色道:“誰叫你騙我了,這只是對你小小的懲罰。記住了,以後要是再騙我,我有的是手段治你。”
筆友站起來,仰起頭看怪物似的上下打量著阿古麗,道:“我怎麼騙你了?”
阿古麗道:“你根本就沒有女朋友,為什麼對我說你有女朋友了?”
“雪芹就是我的女······”
阿古麗打斷他的話,說道:“雪芹姐當面就否認了,還有你的那些弟兄夥也證明雪芹姐不是你的女朋友。誒,哥,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要撒謊,因為我是維族人,就配不上你?我跟你在一起,是委屈你了怎麼的?”
筆友哭笑不得,道:“首先,雪芹是我的女朋友,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她不承認是因為她害羞。其次,我們維漢一家親,都是中國人。駝鈴古道絲綢路,胡馬猶聞漢唐風。從漢朝以來,我們都是同屬一國的不同民族而已,是兄弟姐妹。不是有一首歌曲唱的: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既然是一家的兄弟姐妹,那就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問題,有的應該是相親相愛的手足情。”
阿古麗笑了,道:“哥,你都說了我們要相親相愛,那我愛你也沒有錯吧!”
“沒有,我受寵若驚。”筆友望著阿古麗說道,“關鍵原因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稍頓,他又說道:“阿古麗,我想問你,當初你可以為了阿里木而尋短見,可見你對阿里木是何等的愛了。為什麼你就突然間變了呢?”
“因為他平時的儒雅都是裝給我看的。”
“我不相信。”
阿古麗拉著韁繩,道:“哥,上馬。”
“幹什麼?”
“你難道不想見阿里木嗎?”
筆友現在最想見的人就是阿里木,但是他看見阿古麗那霸氣十足的樣子,卻還是忍不住往後小退了一步,道:“我暈馬,我們走路去吧。”
“你知道這到學校還有多遠嗎?不下十公里路,走著去,天都黑了。快點,別磨嘰了,上馬。”
語氣不容置凝,筆友搓搓手,只得踏鐙上馬,可是由於緊張,也是馬兒太高,他竟然三番五次的也沒有爬上馬背,急得他滿頭大汗,卻也惹得阿古麗宜喜宜嗔,說道:“哥,你真是辱沒了男人這個詞,看我的。”姑娘說著,扶鞍跨鐙,輕盈如雲兒般躍上了馬背。筆友自然是看得呆了,也羨慕的要死。阿古麗說道:“哥,把手給我。”筆友忙道:“把韁繩給我吧,我給你牽馬,我們這樣走著去,還可以聊聊天。”
阿古麗眉歡眼笑,道:“哥,你真給我牽馬啊!”女孩很爽快的把韁繩交給筆友,她坐在馬背上,看著這個比馬兒只高丁點兒的男子,感覺心裡美滋滋的甜,在她的記憶裡,筆友是第一個給自己牽馬的男子。她突然想起了曾經看見的一張老照片,媳婦兒坐在馬背上,丈夫牽著馬兒走在前面回孃家的場景,就感覺好溫馨好幸福。
筆友卻也想起了一個場景,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哥,你笑啥?”筆友回頭望望女孩,道:“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女孩笑道:“還別說,你還真像那個豬八戒。”“我讀書的時候,有個綽號叫弼馬瘟,齊天大聖美猴王哩。”
“你有孫悟空那麼機靈嗎?我覺得你更像豬八戒。哥,《西遊記》中,你最喜歡誰?”
“齊天大聖。”
“我最喜歡豬八戒,如果《西遊記》中沒有了豬八戒,整部戲就太死氣了。哥,我發現你越來越像豬八戒。”
筆友笑道:“你什麼意思啊?說我醜你可以明說的,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阿古麗道:“我不是說你醜,我是說你可愛。你看啊,八戒牽馬的動作神態跟你現在的動作神態一模一樣,還有······”
筆友問道:“還有什麼?”
女孩笑道:“還有都是一副捱打相。”
筆友默不作聲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果真就是一副捱打相。自己一起的兄弟夥總愛開自己的玩笑,還有人隨時惦記著要吃自己的肉;先前呂希燕有事莫事總要賞自己耳光吃,後來又莫名其妙的捱了阿古麗和阿里木的拳頭,現在又被阿古麗折磨,看來自己真是賤相。
“哥,你怎麼啦,生氣了嗎?”
筆友哈哈笑道:“沒有,只要你們高興,剝我的皮,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都沒說的。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啊?”
“其實你知道嗎,你就是太顯儒雅隨和,又呆頭呆腦的,所以老被人家欺負。”
筆友辯解道:“什麼呆頭呆腦的,我這是大智若愚,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阿古麗笑道:“還大智若愚哩,我看你就是傻。”
“好了,不要議論我了。”筆友回首望望女孩,道,“你們維吾爾族是個歌舞民族,唱一首你們的民歌吧。”
“我們有好多的好聽的民歌,你要聽哪一首?”
“隨便吧。”
阿古麗想了想,道:“那我就給你唱一首《達阪城的姑娘》。”女孩甜甜的笑著,唱道:
“達阪城的石路硬又平啦,西瓜大又甜呀!哪裡來的姑娘辮子長呀、兩個眼睛真漂亮!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你嫁給我,帶著百萬錢財,領著你的妹妹、趕著那馬車來。達阪城的石路硬又平啦,西瓜大又甜呀!哪裡來的姑娘辮子長啊、兩個眼睛真漂亮!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你嫁給我,帶著百萬錢財,領著你的妹妹、趕著那馬車來。達阪城的石路硬又平啦、西瓜大又甜呀!哪裡來的姑娘辮子長呀、兩個眼睛真漂亮!你要想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你嫁給我,帶著百萬錢財,領著你的妹妹、趕著那馬車來,帶著百萬錢財,領著你的妹妹、趕著那馬車來,趕著那馬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