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擁有你春天的甜蜜,
曾經擁有你夏天的激情,
曾經擁有你秋天的豐盈,
曾經擁有你冬天的純淨。
曾經擁有你已是過去,
曾經擁有你變成了回憶。
曾經擁有你如今我卻獨自哭泣,
曾經擁有你明天你是否歸依我心裡?
天色剛亮,筆笙便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忙拉開門,只見楊忠祥喘著粗氣道:“阿笙,吳芷出事了。”
筆笙忙問道:“什麼事?”
楊忠祥道:“快去看看吧,他屙不出尿了。”
他這一叫,也驚醒了其他人,大家紛紛起床隨他去看過究竟。還老大遠,人們便看見吳芷面向磚機尿尿。夏流叫了起來:“阿祥,吳芷不是正在屙尿嗎?”
近了,大家才發現吳芷渾身在發抖,略顯痛苦的臉上滲出了星星汗珠,看樣子問題有點嚴重。筆笙問道:“吳芷,怎麼回事?”吳芷苦笑笑,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玩意兒無緣無故就不通了。”史五來笑道:“吳芷,昨天晚上你闖了誰的紅燈,老實交代。”
李人國叫道:“阿祥,你也老實交代,為什麼要讓吳芷闖紅燈?”
夏流說道:“這是生活不檢點,中了飛花流毒。”
吳芷道:“今年我還沒有碰過女人哩!”
童籌道:“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以前在屙尿時,偶爾會有輕微的刺痛感。”
白善道:“還說啥子,有病就去醫。”
“沒有錢。”
“大傢伙湊湊,看有多少錢。”
於是眾人都傾其所有,無非就是你五元,我十元,結果七人才湊了不足一百元。童籌抱怨道:“要不是筆友昨天搞個非法集資,我們今天也可以多湊點錢。”白善皮笑肉不笑,道:“讓他去亂搞,搞出毛病來,就沒得錢給他湊了哦。”
史五來將錢交給吳芷,道:“阿祥,你先陪吳芷去醫院,我隨後就送錢來。”
大家心裡明白,這種病不能耽誤,治這病錢肯定不會少花。夏流尖聲道:“阿祥,你也要好好檢查一下哦。”
童籌一拳擂到他的背上,道:“二流子,你倒要注意哦,少收些爛貨。”
夏流一個大跨步道:“我這是金槍,百毒不侵。”
不提楊忠祥吳芷二人去醫院治病,話說史丙宜近幾天參與賭博,分文未贏,反而輸得白丁一個,還債臺高築,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沒活幹,掙不上錢,還貼老本進去,他感覺有些吃不消了,於是便將目光盯在了窯上。窯上的工作雖然比磚機上累點,但是工資高,正巧的是這幾天窯上走了個人,使本來就人員吃緊的窯口就更顯得人才奇缺了。史丙宜逮著個機會向郎老闆說明了自己的想法,郎中郎高興,但還是要他去和史五來去商量。
史五來老大不樂意,磚機上本來就缺人手,史丙宜再一走,這一天能出多少磚坯?但是他也耐不住史丙宜的死磨爛纏,最後只得有條件的由他去了,就是磚機忙的時候他必須得回來,否則以前的工資一分不給。
即便這樣,史五來還是急了,他忘了吳芷還在醫院等他送錢去治病,他滿腦子想的就是到何處去找人來頂這些崗位的缺口。
正值他悶悶不樂時,卻發現一個大男人提著大包來到磚廠找人找活,史五來喜不自禁,心想老天還是待咱不薄。簡短的交談後,原來,來人是馬英華的哥哥馬英奇,也是湯吉勝叫來的。他們兄弟兩從甘肅來新疆打工已經兩年多了,至今未曾回過家。他們想會去,可是從家信中得知家鄉這些年旱的厲害,所有莊稼都被風收沙埋了,那裡的人們能逃的都逃了,家裡勸他們別回去,在外面能幹多少年就幹多少年,最好能在外面成家立業,千萬別回家鄉去了。
史五來對這些不感興趣,他親自將馬英奇帶到河邊馬英華的住處,安排馬英奇在磚場上清理架道里的廢坯子,並簡單的交代幾句,然後樂悠悠地走了。
不說馬家兄弟見面是如何的激動。史五來才要想起還有什麼事情擱在心裡,卻見湯吉勝坐著一輛小四輪拖拉機回到了廠子,見到史五來,他就有說不完的話。原來,他在伊寧跑了幾天,鞋都磨爛了兩雙,才找到這麼一根大軸。
“小夥子們,快動手幫忙吧,給推土機換上大軸,明天就可以生產了。”
童籌辛吾能立即響應,甄可林史五來湯吉勝也都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之中。等他們把大軸拆下來一比較時,大家驚呼,完了,不一般長,換不上去。
童籌立即叫開了:“媽喲,白忙半天,我們還要喝幾天的西北風哦?”
史五來也哭喪著臉,道:“湯師傅,還得去換哩。”
這時,郎中郎騎著摩托車奔了過來,見大夥兒呆在原地看著大軸出神,待問明情況,他笑了,道:“湯師傅,得麻煩你再去一趟伊寧,把這根軸也帶上,比著買。這樣吧,叫上筆笙一起去。”停了一會兒,他突然轉首對甄可林吼道:“你還愣著幹啥,快修車呀,你以為閒著就能掙錢嗎?白痴。”
甄可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默默地鑽進車肚子下面,東看看西敲敲。史五來的胖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他還未說話,郎中郎便向他說道:“史五來,這幾天有雨,你讓兄弟們清清架溝,別讓雨水毀了磚坯。”
史五來突然想起了吳芷還在醫院等著他送錢去,便忙對要走的郎中郎說道:“給我點錢吧,吳芷還在醫院裡。”
郎中郎沒好氣,道:“沒有錢。”
一邊兒童籌說話了:“郎老闆,吳芷的病可不輕哦,你得給來哥子拿點錢去救命。”
郎中郎笑道:“真有那麼嚴重嗎?”他從懷裡摸出一疊大票子,抽出兩張給了史五來,道:“兩百元夠了吧,記得上來簽字。”
還沒等史五來起身去清水河醫院,吳芷與楊忠祥兩人卻已經回來了。看到他們回來,史五來鬆了口氣,他胖乎乎的臉上泛起了笑容:“吳芷,沒事了吧。”
楊忠祥沒好氣,道:“死不了。”
原來,吳芷在醫院檢查後,醫生說病情輕微,只需吃幾劑藥就行了。吳芷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誰知一算賬,竟然要一百二十多元錢,他們身上只有九十多元錢。他們想到史五來很快就會送錢來,於是與醫院說明情況,便拿了藥吃過一劑,並留下來等著史五來的到來。誰知道左右盼不來史五來,吳芷急了,楊忠祥火了,堂堂兩個大男人竟然為了十幾元錢走不了路,想想就丟人。不得已,他們只得向院方說明了情況,沒想到醫院倒也大方,減免了他們的不足部分,只是臨走時,醫生隨口說了一句話:“沒錢早點說吧,也省得傻呆這麼久。看多老實的兩個小夥子,卻也撒如此大的謊來,真是的。”楊忠祥感覺自己受了邪氣,吳芷覺得自己丟了面子,這都是史五來的錯。因此,他們見到史五來就是氣又是恨。
“來哥子,”吳芷陰沉著臉,道,“你不來送錢就早點說,害得我們把人都丟到家了。”
“我剛剛得空,正要給你送錢去哩。”
“得了。”楊忠祥寒氣逼人,道,“還是留著你自己用吧。”
童籌道:“吳芷,什麼病?”
吳芷道:“沒什麼,小病。”
辛吾能道:“當然是小病了,要不能這麼快回來?”
楊忠祥突然又笑了,道:“活該他受罪,誰叫他喜歡採花哩!得了,這回得長期吃素了。”
童籌搖頭晃腦都往回走,他很不高興,連日來閒著無事,沒有收入不說,還得吃老本,而且還染上了賭癮、煙癮。他以前也賭,也抽菸,但那只是即興而已,如今似乎不賭兩局,不抽兩口,人就會顯得沒有精神,跟丟了魂似的。他一腳將門踢開,倒把屋裡人驚了一大跳,原來,筆友正在奮筆疾書,他不滿的看來童籌一眼,道:“溫柔點,這道門不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