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长少年》 适囝

天空尤其的藍,隨著開學的到來,氣溫也有些回升。

何似將她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將冬天穿的厚重的外套衣服放在了衣櫃的最深處,將衛衣等春季穿的衣服拿了出來,放在了一打開衣櫃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明天就回學校報道了,她把課本書包什麼的收拾好,看著重新收拾整齊的臥室,心滿意足的笑了。

“真好。”何似笑著,順手擦了擦那張自己捏的小豬的照片。

手機的震動聲從她口袋傳出來,她擦了手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是莊文澈的來電。

“喂?”

“是我。”電話那頭莊文澈應到。

“我找到工作了,就是出租屋前面那條街有個買烤肉的,老闆答應我可以每天下午放學去幫忙。”何似趴在窗邊,看著外面,將這件事告訴了莊文澈。

快到正午了,天上多了幾朵雲,來來回回的飄蕩著。

“就是你有沒有考慮當家教?”莊文澈的聲音猶猶豫豫,還很為難的樣子。

“嗯?”何似有些不可思議。

“就家教。”

“我?”何似一頭霧水,沒怎麼想明白電話那頭的莊文澈到底想說什麼。

“哎呀,我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楚了,你現在可以過來嗎?”莊文澈都有些急了,“沈駱那小子發現你不來火鍋店這邊了,不能找你玩,在家裡鬧騰個不停,寥阿姨沒辦法帶人都到火鍋店去了,就是要找你。”

“嗯?”

何似到了火鍋店的時候,也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看到沈駱那個臭小子坐在桌子上,一群人看著怎麼著都不下來。中間坐著一個穿的很華麗也很有氣質的女人,大概就是他們口中的廖夫人了。

莊文澈還有他舅舅也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坐著。

“你就是何似?”寥鈺問道。

“嗯。”

“沈駱應該很喜歡你,這幾天天天都吵著要找你,但因為你是學生也要上學,我就想要你每週來我們家給他當家教老師什麼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這”

“我們可以加錢。”寥鈺看著何似,“什麼都教不下也沒關係,只要能讓他消停下來就行。”

寥鈺對沈駱的教育並不關心,她只想要花錢買個省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何似看了看莊文澈,示意了個嘴型,“這太突然了!”

莊文澈聳了聳肩,走了過來,對寥鈺說道“這主要太突然了。”

“沈駱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他天天往往你們這邊跑,也不回家,我想你們比我清楚,我要是不同意,他在家能把天花板掀了。反正家裡也不差每週給你錢讓你管管他,只要你同意,什麼都好說。”

經過半天的商討,還有沈駱在一旁的瘋鬧,何似無奈只好答應了每週兩個小時的補課。

這確實十分意外。

“還可以這個樣子嗎?”何似感覺就在夢裡一樣,從接到電話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沒事,寥阿姨人不算壞,她就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沈駱安撫好,少在她和沈駱爸爸之間亂攪和,不欺負她孩子就什麼都好說了。”

“好吧”

“不要多想啦。”

第二天開學,白常不出所料,沒有來學校。

他們所有人都聯繫不上她了。

“白常就這麼走了嘛?”柯處安收拾著床鋪,短短不到三十天的時間,宿舍床板桌子上都積下了一層灰,打掃的他著實有些頭疼。

“不知道啊。”莊文澈回來的早,床鋪已經收拾好了,現在對著放滿東西的桌子顯得有些無從下手。

下一秒,學校的鈴聲響了。

那是中午關宿的鈴聲,莊文澈看向窗外,天氣變暖了好多,前幾天積下的雪,也在開學前徹底消失不見了。

樹葉隨著風來回擺動著,和他上一次看向窗外的樣子幾乎一樣,卻又不一樣。

“不愧是我!”

伴隨著門被哐鏜一聲推開的聲音,陸青臨提著飯盒衝了進來,“我再慢一點,宿舍門都就關了,趕緊誇我吧!”

桌子上好不容易折騰出個樣子,就被陸青臨一把扒拉到一旁,給他放飯開闢出一片乾淨的地方。

“我剛收拾好!”莊文澈咬著牙,看著陸青臨,彷彿立馬就要衝過去和他打一架的架勢。

這下陸青臨回過頭,環視了下一放著飯的四周,“對不起,我真沒看出來。”

“看在飯的份上我就不說你了。”

莊文澈從櫃子拿出碗,洗乾淨,把飯放了進去,恨不得一口把這個灌進肚子裡面。

“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陸青臨看著面前這個狼吞虎嚥絲毫沒有形象可言的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給,大柯,這個你的。”

“好的。”

對於高二上學期的他們,這學期剛開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為學業水平考試做準備了。“我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的理化生竟然可以差成這個樣子,我好歹也是經歷過中考的人。“

卷子上錯了二十多個的選擇題,讓陸青臨一時有些懷疑人生。

“老莊,你錯了幾個?”

“比你少一個個”

“咋倆差不多嘛才。”這就是所謂的自己的開心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吧,剛剛的擔心害怕一瞬間煙消雲散。

這就好比,在遲到的路上看到了同班同學一樣具有安全感。

“你呢,何似?”

“全對。”

“這你理科為什麼這麼好?”陸青臨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何似又看了看莊文澈,又看回了何似,“你說我要是全部選b的話能對的比我現在多一點嘛?”

“這說不來,萬一答案全是c怎麼辦?”

“這也太慘了。”莊文澈在一旁拱火。

“沒事,我文科成績都是你們帶上去的,水考都特別簡單,相信我,我絕對幫你們過了。”

“好!”

時光向前趕著,筆下的試卷一張接著一張換著。

對於理科一竅不通的陸青臨來說,做對一道物理題簡直比考試第一都令人激動。

“我感覺我這次水考物理可以滿分。”

“物理又不是隻靠這一道題。”莊文澈拿著卷子在陸青臨面前炫耀,“看!我對了一道半。”

有人為理化生頭疼,就會有人為政史地頭疼。

“老莊,對立統一到底是個啥?”柯處安想破腦袋也弄不明白政治。

“這個不就是需要陽光嘛,那我說夏天拿出來曬有什麼問題?”他的地理也弄不明白。

晚上回宿舍後,莊文澈就拿著書給柯處安講著政史地,時不時換成柯處安拿著草稿本帶著莊文澈和陸青臨算理化生。

沒過多久,他們都已經握著筆坐在了考場上。

不負眾望,他們成績都不錯。

當生活的節奏開始變得緊張,所有的事情就開始了連軸轉。

剛剛結束的水考之後便緊接著是月考。

何似白天在學校與時間賽跑著,下午又在烤肉店裡幫忙串著烤肉,晚上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中又是書桌上堆的滿滿當當的卷子。

週末的時候,沿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道路,機械的敲著比她大上好幾倍的門。

看著沈駱有些期待又不耐煩的深情中,開始了每週一次的補課。

雖說是補課,小學的知識比較簡單,沈駱也是出乎的聰明,這倒讓何似省心了不少。

這樣的生活,即使有些讓何似喘不過氣來,卻也開心了不少。

“你們社團換屆的事情怎麼樣了?”

陸青臨來回翻看著手中的一踏資料,肉眼可見的焦頭爛額。

“目前交的稿子和上學期的表現對照了一下,留下來了四個參加競選,其他的人不知道還有沒有想要競選的。”

每當高二下學期的社團換屆到來的時間,各個社長都忙的不可開交。

“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何似看著兩人,又看了看自己手裡三份不合格的競選稿,搖了搖頭,“算了,還是急吧,這競選稿格式說了一遍,群裡還發了一遍,為什麼就是記不住呢?讓他們重寫,有些還沒耐心。”

“都一個樣子,”莊文澈將東西重新整理放回文件夾,“我當時參加競選也是這個樣子的嘛?”

“可能,天道好輪迴啊!”陸青臨一聲嘆息,“我又得繼續奔波去了。”

社團換屆的事情忙了大半個月,算是在月考前完美結束。

所有的事情完成後,又是期中考試。

何似坐在操場中最低的單槓上,單槓的下面,冒出了一小撮小草,隨風擺動著。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無數株出現在過她作文本上給過她自信的小草。

“原來真有這種小草,長的還挺好看。”

“開心什麼呢?”莊文澈從後面拍了拍她,轉身又鑽到了她前面。

“我看到我以前作文裡的小草了。”何似指了指那個小草。

“從那以後,我每次遇到過不去的坎時,都會想到那株即使身處不利的環境,也依然向上生長的小草,它總會給我希望。”莊文澈看著那株小草,輕聲說道。

“你看過多少次我作文了?簡直一模一樣啊。”

“我也這麼寫。”

何似看著莊文澈笑了笑,“你怎麼跑出來了?”

“教室太悶了,”莊文澈轉身,手在單槓上撐了一下,腳用力一蹬便坐了上去,“出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