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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五天,蘇好意恢復得差不多了,於是選了個好天氣上路,她和司馬蘭台兩個人亦和好如初。

如此曉行夜宿走了幾天,因為上了官道,路格外好走。

沿途有驛站可供休息,只是他們只偶爾會在驛站喂喂馬,站一站,並不會住在那裡。

因為一旦住進去,就要亮出司馬蘭台的身份,實在不願看驛站里的那些人誠惶誠恐的樣子。

一轉眼就到了楚州境內的清惠城,這一天天氣不大好。墨童一邊慢悠悠地趕着車,一邊說道:“公子,依小的看咱們今日就別往前走了,就在這裡住一晚。何況也該添置些東西了,比如臨時充飢的點心和手爐里要用的碳。”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這些東西需要及時的備在車上。

蘇好意扒着車窗看街上的鋪面和行人,司馬蘭台便問她:“可想進哪家吃飯?”

蘇好意指着一家羊肉館道:“好久沒吃羊肉了,今天天氣冷,剛好可以吃些羊肉驅驅寒解解饞。”

司馬蘭台是知道蘇好意愛吃羊肉的,於是便下了車和她一同進了店裡。

此時還未到正午,飯鋪里剛剛上人。鋪面雖然不大,卻收拾得乾乾淨淨。

聽店裡人說的話,便知道這是一家夫妻店。老闆娘在前頭帶着小二招呼客人,老闆則在後頭掌勺。

司馬蘭台和蘇好意兩人長得太過俊俏惹眼,一進門眾人便都盯着他們兩個看。

要不是老闆在後面把勺子敲得山響,眾人還回不過神來。

老闆娘催着小二到後廚去端菜,自己上前招呼蘇好意和司馬蘭台,問道:“二位公子是頭次來吧?有什麼想吃的?”

蘇好意笑着問:“大姐,你家拿手的是什麼?”

“有炸羊尾,水煮羊,紅燒羊頭肉和酸湯羊羊肋條。”老闆娘對自家的吃食了如指掌。

蘇好意的手在桌上叩啊叩的,又提着鼻子嗅了嗅,說:“你家可賣羊湯?”

“這……公子也吃這個嗎?”老闆娘見蘇好意他們穿戴和氣度都不凡,曉得他們必定是有身份的人。而這羊湯通常都是下等人喝的,上不得檯面。

蘇好意笑着說:“我聞着有羊湯味兒,所以想喝一碗。快一年沒喝了,一直饞這一口。”

老闆娘的臉紅了,說道:“後廚的確煮着一鍋,只不過不拿來賣的,因為我愛吃羊小腸和羊肝,所以我們當家的隔三差五會給我煮上一小鍋。公子要是不嫌棄,我就給你們盛幾碗上來,不要錢的。”

蘇好意瞪圓了眼睛,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樣子:“原來大姐的口味和我一樣,咱們都是有口福的人,那就有勞您了,別忘了我們的小童兒。”

之後又要了幾樣招牌菜。

羊肉館兒和別的飯鋪酒館不大一樣,開着幾口大鍋,灶裡頭的火晝夜不熄。

要的就是這煮了十幾二十年的老湯。

每日里把新切的羊肉放進鍋里煮,客人要什麼便從鍋里撈出來裝盤兒。

保證又香又嫩,還不失熱乎氣兒。

煮羊下水的是一口老砂鍋,比別的鍋都小上很多。

老闆娘親自到後廚,盛了滿滿三大碗羊湯放進托盤裡。想了想,又切了一碟芫荽,一碟紫蘇葉子,一起拿了出來。

“不知二位能不能吃得慣,反正我喝羊湯的時候喜歡放點兒元荽和紫蘇。”老闆娘這麼說是因為她覺得蘇好意是個平易近人的,換做是對着司馬蘭台,她可就沒有勇氣張口了。

“多謝,多謝!”蘇好意連聲道謝,想當初她在天都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跑去吃頓羊湯。

不管是吉星還是雲青都被她拉着一起吃過。

在看這家的羊湯,湯色乳白,沒什麼油腥,聞上去香氣純正,沒有邪味兒。

“師兄,你還沒同我一起喝過羊湯呢!”蘇好意笑眯眯地說:“我知道你小時候是吃過唆手螺的,那可喝過羊湯嗎?”

司馬蘭台搖頭,他的經歷讓他和羊湯沒有接觸的機會。

蘇好意試着喝了一口,滿意地眯起了眼睛。她就是這樣,吃到好吃的的時候就會一臉滿足。

“真是太香了,這裡頭的料下得真足,這老闆一看就是個疼媳婦兒的。”蘇好意香得直咂嘴:“看着羊腸羊肝和羊肚切得多細,細品一品,還有黃酒的味道。”

司馬蘭台嘗了一口,蘇好意的眼睛一直緊盯着他,直到他點點頭說:“味道的確不錯。”

蘇好意才又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即其他幾樣菜也都端了上來,各個小飯鋪的規矩都是如此,要隨贈四碟自製的小菜。

無非就是酸豇豆、拌黃瓜、花生米、蘿卜絲之類的。

“其實像這樣的小飯鋪,只要看它的小菜好不好吃,就知道這家廚子的手藝了。”蘇好意說著把幾樣小菜都嘗了一遍,點了點頭。

“你今天胃口不錯。”司馬蘭台見她這麼活潑,心裡也高興。

前幾日,蘇好意一直食欲不振,如今總算恢復了。

這家的主食是干烙餅,就是不用油烙出來的餅,又干又硬,但也有股特殊的香味兒。

這東西拿來配羊湯堪稱一絕,蘇好意又怎麼能放過呢?

本來她平時的飯量一般,但今天的飯菜實在太對胃口,就忍不住多吃了不少。

司馬蘭台拿了手帕遞給蘇好意,叫她擦嘴。

蘇好意一邊接過手帕一邊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可是馬蘭台絲毫也不嫌棄,還伸手幫她拍背。

他們算還了飯錢,司馬蘭台又主張多給了些。

老闆娘連同老闆都從後廚出來,把他們送到了門口。

往前走不多遠,挨着有兩家客棧,墨童進去比了比,選了一家更好的。

蘇好意吃飽喝足,進了客房便一頭扎進司馬蘭台懷裡喊困。

“先不要睡,當心積食。”蘇好意今天吃的太多了,裝着這麼一肚子肉睡覺多半會生病。

“讓我睡吧,讓我睡吧,就一小會兒。”蘇好意軟磨硬泡。

“你有多久沒練字了?過來寫一會兒字。”司馬蘭台強拉着她去寫字。

結果蘇好意坐在他懷裡,困得東倒西歪。

司馬蘭台終究不忍心,把她抱到床上去,自己則用手給她輕輕按摩腸胃促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