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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花顏被害,蘇好意心裡很不舒服,比當初知道花顏陷害自己還要難過。

花顏夫子一向和藹可親,蘇好意一開始進仙源山時遭受不少白眼。除了司馬蘭台就只有花顏夫子對她好,每次犯錯受罰,他都會替自己求情。

“這件事你們沒有再問過花芽嗎?”蘇好意問:“那天去搜查花顏夫子屋子的時候,他不是在裡頭?”

“雪梟夫子和斷鴻夫子經常詢問他,他一直都說自己想不起那天的事,只要一回憶就會頭痛欲裂。”司馬蘭台道。

這件事撲朔迷離,光是聽着就已經夠讓人一頭霧水了。

“另外你總見卓雲心派人去找我,其實是我們約定的暗號,我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極少,泊雲夫子和我師父都在。”司馬蘭台說:“之所以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免得真正的兇手有所察覺。這樣的解釋,你肯原諒我嗎?”

其實不用蘇好意說,司馬蘭台從她的神情上也已經看到了希望。

因為她不再冷着臉了,還跟自己說話。

蘇好意看了司馬蘭台一眼,說道:“師兄別高興太早,我還有話要問。”

“你問就是。”司馬蘭台無可不可。

“你要保證如實回答,不得有半句虛言。”蘇好意強調:“否則我便永遠不理你。”

“我絕不說謊,”司馬蘭台指天發誓:“自此以後,對你絕無半句謊話。”

“也不必起誓發願,只要不違心就好了。我且問你,就算要掩人耳目,也沒有必要說我的壞話吧。”蘇好意想起這個就不舒服。

“誰說你壞話?什麼時候?”司馬蘭台忙問。

“就是我被打那次,卓雲心去送葯,你們在外頭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蘇好意說這話的時候,耳朵微微發燒,因為那些話是她聽牆角聽來的。

可如果不說清楚,她心裡總會有個疙瘩:“卓雲心誇讚我生得好,當然,這只是人家的恭維話,我並沒有當真。可你卻說我是俗之又俗的一個人,原來我在你心裡竟是這樣的。”

“於我而言,你近她遠,她誇獎你,我自然要謙虛些,並不是真話,”司馬蘭台忍着笑解釋,這個小討債鬼居然還聽牆角,真是太可愛了:“況且,你便是真俗,我亦未能免俗。再者卓雲心其實怪討人嫌的,我不想她和你親近。”

這是蘇好意第一次聽司馬蘭台說別人的壞話,心說他為了挽回自己也未免太喪心病狂了。

卓雲心要是知道他背地裡這麼評價自己,不氣死才怪。

後來蘇好意才知道,司馬蘭台已經嘴下留情了。

“好吧,就算這件事解釋過去了,還有別的事。”蘇好意一筆一筆跟司馬蘭台算總賬:“去年底,咱們到山下去行醫,回來的路上你將錢都交給我保管。我當時便有些疑心,所以問你,你對我是不是有一點兒別的心思。可你當即就否認了,反倒成了我自作多情。”

“我當時的話並未說完,”司馬蘭台道:“我說不是,並不是否認我喜歡你,而是否認一點。”

“否認一點?”蘇好意一時解不過來。

“我對你不是有一點,而是全心全意。”司馬蘭台颳了刮蘇好意的鼻子:“現在你可明白了?”

“那你……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把話說完?”蘇好意臉紅了。

“其實按照我的預想,現在也不是向你表明心意的最好時機。可你的小牛脾氣犯了,我再不說只怕就從此失去你了。”司馬蘭台道。

這小祖宗狠心起來真是要人命,他算是怕了。

“那你原本打算什麼時候說?”蘇好意很好奇。

“想要等你學有所成,那樣你就會少一些患得患失。”司馬蘭台說。

“我這樣子什麼時候才能學有所成?”蘇好意感嘆司馬蘭台真有耐心:“怕不是得到八十歲才能靜心。”

“哪會,五年足夠了。”司馬蘭台摸摸她的頭,愛惜極了。

蘇好意還有話問:“你是從什麼時候對我有那意思的?”

“春明茶舍,一眼入心。”司馬蘭台永遠記得他和蘇好意的初見,雕花窗戶旁的紅衣少年,笑語盈盈,光彩照人。

“你既對我一見鍾情,莫非你原本就喜歡男的?!”蘇好意不禁警惕。

“我當時便知你是女子。”司馬蘭台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好意大驚:“你就那麼遠遠的看了一眼就就知道我是女的了?!”

這也未免太神奇了。

“你眉心攢緊,貞氣凝結,”司馬蘭台說起原因也不禁臉紅:“一看便知是處子。”

“你、你、你……”蘇好意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虧你說得出口!從哪裡學的這些渾話!”

“我答應了對你不說假話的。”司馬蘭台有些委屈:“這是師父教我的。”

“青鸞夫子也是個老不正經!”蘇好意啐道:“虧我一直當你們師徒是正人君子。”

司馬蘭台被她罵得低了頭:“不過是探討醫術時偶然涉及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還有問題,”蘇好意心裡的小疙瘩多了去了:“你喚卓雲心的名字,聽上去那麼親近。我也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你還給我取過字,可從來都沒叫過,我心裡好難過。”

“我叫過無數遍,”司馬蘭台心疼蘇好意卻也不禁自憐:“都是在獨自一人的時候。”

“那是為何?我的名字有什麼問題嗎?”蘇好意不解,她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司馬蘭台。

“他人之名,發乎咽喉,止於唇舌,不動心,不留情。卿之名,出於肺腑,繞於心間,纏綿悱惻,一喚三嘆。我怕泄露心事,所以不敢。”司馬蘭台一席話聽得蘇好意麵紅耳赤。

才子佳人的戲文話本子里也沒見過這樣肉麻的話。

蘇好意要起身,司馬蘭台按住她道:“你還有話要問嗎?”

“我……”蘇好意語塞:“應該還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司馬蘭台笑了,如玉樹婆娑,芝蘭生香,蘇好意不禁看呆了。

“既然問完了,就該我了。”司馬蘭台起身,將蘇好意拉到身前。

“你要問我什麼?”蘇好意問,隔閡消除了,蘇好意也恢復了之前乖巧的樣子。

“我不問什麼,”司馬蘭台捧起她的臉,愛不夠似的看着:“我只是要嘗嘗你這小醋精的嘴酸不酸。”

說著便吻上來,蘇好意想躲也躲不掉。

司馬蘭台的吻生澀急切,完全沒有章法。蘇好意便將給櫻桃梗結的絕活施展出來,司馬蘭台先是沉醉激動,後來便慢慢品味,有樣學樣。

一吻畢,兩人都臉紅氣喘,雙腿發軟,心虛似的不敢看對方。

“不愧是仙源山的高徒,學什麼都快。”蘇好意說完就笑着跑了。

司馬蘭台從後面追上去,將她撲倒在落滿花瓣的草地上,鄭重其事道:“你的嘴一點兒也不酸,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