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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意從大悲寺出來,因為天氣實在冷,早起只喝了一碗粥,到這時候肚子又餓了。

於是進了城就拉着車夫找了個羊湯館喝羊湯,從羊湯館裡出來,天已經大亮了。

剛到楚腰館門口就被權傾世攔下了,蘇好意從車中探出頭來,強裝着笑臉問道:“大人,您又找小人做什麼?”

“跟我去一趟公主府,你對那裡更熟,說不定會發現什麼線索。”

雖然蘇好意一見權傾世就不免肝兒顫,但在木惹兒公主這事上也想盡一份力,於是答應得倒也爽快。

對車夫說道:“你先回去吧,跟我娘說一聲,我跟權大人去一趟公主府,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這時權傾世對蘇好意使了個眼色,蘇好意會意笑着對管家說道:“我聽說了公主的事,很是着急,又不知該做什麼。能不能進去跟阿柔阿媚兩位姐姐說說話?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

蘇好意也是經常出公主府的,管家聽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說道:“使得,使得,這兩個丫頭這幾天不吃不睡,都要擔心死了。”

蘇好意到了內宅,見到木惹兒公主的兩個貼身丫鬟阿柔阿妹兩個人,兩個人着實憔悴了許多。

車夫還有些不放心,但又不敢說話,蘇好意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就隨着權傾世走了。

來到公主府,府里的管家連忙迎了出來。蘇好意能夠看得出他十分焦急,知道木惹兒的父母家人都在塞北,只有她一個人在京城,因此,管家的責任格外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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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管家不明白蘇好意怎麼會同權傾世一起來,但又不好直接問。

阿柔強忍着傷心,給蘇好意倒了杯茶,一邊擦淚一邊說:“我昨晚一夜沒合眼,就想着公主會在哪裡。府里的人都派出去找了,官府也有不少人在四處尋,可到現在一點兒信兒都沒有。”

蘇好意也顧不上喝茶,說道:“有沒有問問馬二公子?我前幾天看他和公主在街上來着,當時公主蠻高興的樣子,要去銀樓選首飾。”

“怎麼沒問?”阿妹嘆了口氣說:“只是,公主不見的前兩日就已經把他打發了。後來出了事也曾問過他,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蘇好意出言安慰道:“二位姐姐且寬心,公主福大命大,說不定是虛驚一場呢。”

阿柔哭着說道:“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

阿媚也說道:“我們是眼看着公主進屋去的,門窗都好好的,人到哪裡去了呢?!真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偏偏官府的大人們到現在也查不到蛛絲馬跡,這可如何是好?”

“可惜什麼?”阿媚問。

“可惜權大人還是懷疑他呀。”蘇好意說:“我怎麼恍惚聽說白鴉衛的人去找高僧扶乩,說公主失蹤就是和馬二公子有關呢。”

“那他們有沒有把他帶去審?”阿柔忙問。

“那公主不見了,馬二公子不擔心嗎?雖說公主打發了他,難道他對公主就沒有餘情?”蘇好意有些好奇地問。

“有幾個男人能捨得下咱們公主的,那馬二公子當然也是不願意的。可又有什麼辦法,公主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若是厭倦了,片刻也不肯停留的。”阿柔嘆了口氣說。

“我看那馬二公子倒是一表人才的,只是可惜了。”蘇好意嘆氣道。

兩個侍女聽了這話,都點點頭,阿柔更是走過來抱了抱蘇好意。,說道:“難得你惦記着,算是有心了。”

她們兩個把蘇好意送出來,權傾世還在問管家話。

蘇好意看了他一眼,權傾世便站起身。

“哪有那麼容易?馬二公子的身份也不一般。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蘇好意把手一攤。

“說的也是,”阿媚道:“若高僧扶乩靈驗,為什麼不幹脆算一算,咱們公主現在究竟在哪裡?”

蘇好意又同她們兩個說了幾句話,也不過是略問一問公主失蹤時的情形,之後就站起身說道:“我也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過來看看。兩位姐姐千萬別把身體拖垮了,不然等公主回來還要你們服侍呢!”

蘇好意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小人只是發現公主身邊的一個丫鬟和馬二公子應該有私情,至於其他的我就看不出來了。”

“知道了。”權傾世只說了一句。他的嘴唇生得十分薄,並且不愛說話,嘴抿得很緊。

“大人是不是早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所以才讓我來試探。”蘇好意問。

管家知道他們要走,連忙說道:“大人,您受累,千萬把我們公主找回來,小人這裡磕頭了。”

權傾世看也不看他,腳下生風一樣走了出去,蘇好意在後面緊跟着。

出了公主府,權傾世問蘇好意:“可有線索?”

“那個馬駁鎮定自若,”權傾世並沒有迴避:“我想試試他的深淺。”

蘇好意沒有再問了,知道權傾世手中並沒有證據,木惹兒公主失蹤也未必就是馬駁做的。

在真相沒有大白之前,很多人都有嫌疑,總要從嫌疑最大的開始排除。

“我不了解女人,”權傾世把臉側向一邊,冷冷地說道:“也不懂男女之情,審訊內宅婦人不是我的長項。”

蘇好意聽他這麼說就明白了,權傾世平常處理的案子多是與朝政有關,面對的也都是朝中的大臣們。況且他這人不近女色,也不近人情,對於女子的細微變化應該是捕捉不到的,所以才讓自己來。

“小人能不能斗膽問一句,大人是懷疑馬二公子嗎?”蘇好意鼓起勇氣試探着問了一句。

“那小人就不耽誤大人辦公了。”蘇好意後退兩步施禮說道:“小人這就回去了。”

權傾世的手不自覺地拳起來,他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小到大他都覺得絕大多數時候,人是不需要講話的,可在面對蘇好意的時候,他又希望自己能說些什麼。

但就在他猶豫的當口,蘇好意已經走遠了。

這時日影已經快到中天,照在權傾世的身上,哪怕到了冬天,日光也依舊那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