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小廝裝扮的下人弓着腰,目送衛珂沐離開之後轉身進了房間。
“兄弟你怎麼來了?可是大人有什麼吩咐?”
一個大漢正坐在那裡歇着,餘光就看到了進來的小廝。
這貨該不會告訴他,大人生氣了吧,他們可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要是不讓對方滿意的話,恐怕這錢怕是拿不到手了,真是吃力又不討好。
果然那小廝的臉色沉了下來,在幾個大漢的面前,甚至還有一些洋洋得意的姿態。
“你們幾個是怎麼幹活的,大人已經生氣了,若是還問不出些什麼東西,這些銀兩你們也別想要了!”
“儘快問出該問的東西,否則的話我可顧不得你們。”
小廝的語氣傲慢,心直口快的幾個漢子早就有聽的不順耳的了,想要上前和他理論,卻被最前面的大漢擋了下來。
“這位兄弟,實在不是兄弟們幾個不盡心,關鍵是大人也說了不能傷着婆娘的性命,這一些極端的刑具我們也沒有辦法用,只好用鞭子,可是這婆娘嘴也太硬了,你們在外面也都看到了,還請兄弟說說好話在寬限一段時間。”
領頭的大漢顯然心思更加細膩一些,說出的話來雖然違背了自己的良心,但好歹是有用的。
“哼!既然你們這麼說的話,那我也就再給你們一點時間,但是卻不能撐太久,大人已經進京了,如果你們還不完成任務的話,別說是你們了,連我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小廝鼻孔朝天,像是突然得了什麼大的恩惠一樣,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大哥,這貨是什麼意思啊?他自己就是個下人,還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等小廝走了以後,那些個脾氣暴躁的大漢才憋不住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今天這活兒是完成不了了。”
領頭的大漢看了看衛曦月,已經打了這麼久,她還不鬆口,估計再打多長時間也是沒用的,再接着便打下去的話,恐怕會出人命。
到時候不僅錢沒拿着,說不定還會被人反咬一口。
“大哥,那我們怎麼辦?”
這些人都是心思簡單的,擁護一個人做領頭的之後,就什麼都會聽他的。
“媽的,這婆娘的嘴怎麼這麼硬?”
小廝進來和那些閑着的大漢說話的時候,衛曦月那邊的刑法也沒有停止。
在那邊行刑的大漢啐了一口吐沫,疲憊的活動着自己的臂膀。
“行了別打了,我們趕緊走吧。”
領頭的大漢深思熟慮之後,做出了個決定。
“雖然咱們掙的就是這份見不得光的錢,但是這個婆娘顯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到時候被那位大人反咬一口也說不定,這兩個人可都是非富即貴的,咱們可招惹不起,說不定還要牽連了全家的性命。”
大漢幾句話就說出了事情的利害關係,其他的幾個人也都面面相覷,他們出來掙這份錢就是為了讓家裡好過活。
幾人商量好之後,全都撂挑子不幹了。
“唉!你們上哪兒去啊?”
幾人出去的時候,小廝依舊守在外面,看到他們出來都蒙圈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再努力努力嗎?
看到小廝,之前那幾個脾氣暴躁的大漢看了一眼那領頭的人,他點了點頭,幾個人瞬間摩拳擦掌走向了小廝,一瞬間凄厲的叫喊聲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你們這些莽夫!要是讓大人知道了,肯定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啊!!痛痛痛!”
“幾位大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衛曦月已經被打的昏迷了,他們誰都沒有管重傷的衛曦月。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皺着個眉頭,衛曦月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挨打的時候,會被別人的叫喊聲而吵醒。
衛曦月有氣無力地緩緩地抬着腦袋,她現在覺得自己的頭簡直就像是有千斤那樣的重一般,眼睛忽閃忽閃的,隨時都要閉上。
“還挺會看局勢的。”
雖然衛曦月剛才是昏迷狀態,但也並非是什麼都聽不到,他只是被打的麻木了,累了而已。
現在這裡相當於是沒有人看守了,如果不是自己滿身傷痕,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的話,衛曦月絕對會逃出去的。
“綁的還挺緊的。”
衛曦月掙命一樣地用血肉之軀去摩擦着綁着自己手腳的繩索,根本不在乎那都快流成河的血液,以及快要見了骨頭的傷口。
“這群人幹活都是挺利索的。”
既然他們是拿錢辦事,興許以後還用得着這群人去幹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比如以牙還牙。
如是念頭在衛曦月的腦海里一閃而過,隨後她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逃脫這件事的上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衛曦月感到頭昏腦脹,應該是流血過多了,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
身上沒有被他們搜走的髮飾,在此刻就顯示出了非常好的作用。一隻手的束縛掙脫了,她開始解決另外一隻手腕上的束縛,最後衛曦月終於從木樁上跌落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向外爬着,拖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喵喵喵~”
還沒等衛曦月爬出自己的那個刑房,就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小貓,在她的面前蹲着,優雅的舔着手掌。
“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會是一隻貓救了我。”
衛曦月苦澀一笑,用牙齒撕掉了身上的一塊兒布衫,綁在了黑貓的身上。
那塊布衫上面還沾染着血跡,在布衫的另一頭連接着衛曦月的嫁衣,隨着黑貓的移動,嫁衣上的絲線被一點點地扯下。
“凌霄,若是你我心有靈犀,就該知道這隻黑貓上承載着我的命。”
衛曦月看着黑貓離去,再也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可有什麼線索?”
霍凌霄滿眼期待的看着冷七和歸月,但是兩人都十分沉重地搖了搖頭。
霍凌霄承受不住打擊向後退了兩步,整整一夜都快要過去了,現在還沒有找到人,恐怕這裡也不會再有線索了。
“喵~”
正當霍凌霄打算離開這裡,另外尋找一條線索的時候,一隻黑貓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如果是一隻普通的貓也就算了,可那隻貓的身上卻綁着一塊帶血的布帛,布帛上的絲線,還連接着遠方。
“王爺,這塊布上的血跡是新鮮的。”
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是霍凌霄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尋找到衛曦月的機會,他連忙帶着人順着絲線的方向尋了過去,最終竟然找到了一個別莊。
可是那裡卻有着多人把守,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但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尋找衛曦月。
眼看着霍凌霄就要硬闖,別莊里的人趕緊送了信出去向衛珂沐通風報信。
“月兒!”
即便如此,別莊里的人依舊無法與霍凌霄的屬下匹敵。
霍凌霄跟着絲線的方向,在別莊裡面找到了一個暗門,裡面關着的就是衛曦月,看着那滿屋子的刑具,和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衛曦月,霍凌霄的眼睛瞬間就被染紅了。
霍凌霄小心翼翼地將衛曦月攬在自己的懷裡,看着她那身上的傷口還有手腕處,為了掙脫繩索磨的已經見了骨頭的傷口,心中的憤怒從未有過的高漲。
“月兒不怕,我來了,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
霍凌霄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整個人就像是癔症了一樣輕聲低喃。
“王爺……”
冷七不放心霍凌霄的狀態,輕聲的呼喚了他。
“本王沒事。”
霍凌霄心疼地看着衛曦月,還要趕緊帶着他的月兒回去治傷才行,看着臉色都已經蒼白了。
霍凌霄將衛曦月攔腰抱起,眼神瞬間變得狠厲了下來。
“這裡的人一個都不留。”
冷七和歸月相視一眼,霍凌霄很久都沒有這樣大開殺戒過了。
“是!”
霍凌霄抱着衛曦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莊,不在乎身後的別莊流了多少的鮮血,燃起了多麼高的火焰。
“無憂來了嗎?”
自從見到衛曦月之後,霍凌霄的眼神就一直在衛曦月的身上,從來都沒有挪開過,看着衛曦月那痛苦的樣子,霍凌霄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揪着疼痛。
“回王爺,墨先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在霍凌霄出發去尋找衛曦月的時候,就已經叫墨無憂在廣陵王府裡面隨時待命了。
他原本想着能夠將衛曦月帶回廣陵王府去醫治,卻沒想到衛曦月的傷勢這麼重,只能將墨無憂叫過來,在路上醫治了。
不多打一會兒墨無憂終於趕了過來。
“王爺,我這就為王妃查看一下傷口,還請您將四處圍起來,不要讓風吹進來。”
這地方荒郊野地的,如果風裡面帶着沙子吹到衛曦月的傷口上的話,是會感染的。
霍凌霄點了點頭,立馬讓手底下的人去準備。
他自己則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王爺,王妃的情況很不好,身上有多處的鞭傷,手腕處也已經血肉模糊,甚至見了骨頭,恐怕沒個兩三個月是養不好了。”
霍凌霄沉默着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看着懷裡的衛曦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他才沙啞着嗓音出聲。
“冷七,歸月,你們兩個去查,本王要看看是誰要傷月兒,本王一定抽了他的筋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