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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蘇楊壓榨出肺部最後的潛力,感覺自己像是一台破爛的風箱。

“該死,我現在的身體實在太弱了。”

他狂奔百米,衝進了巷子。

前方傳來一聲嬌弱的驚呼。

蘇楊抬眼望去,正好看到趙明雪被兩個花襯衫抬着扔進了一輛銀灰色路虎。

其中一人拿着白色墊子捂着她口鼻,似乎是乙醚之類的藥劑。轉眼間,趙明雪就不再動彈。

“這些混賬!”

蘇楊表情冷硬,沒有大喊住手之類的,註定無用的廢話。這是後世帶來的習慣,焱帝不說廢話,只是殺人。

他無聲狂奔,三十米長的巷子轉眼到頭。

奔到巷口,路虎車已轉向掉頭,融入了來往的車流。

蘇楊倏然駐足。

他雖着急,卻很冷靜。他很清楚,靠一雙腿,註定追不過四個輪子。

正巧,路邊緩緩停靠了一輛嶄新的黑色寶馬X6。

車門打開,一個肥頭大耳戴着粗金鏈子的謝頂男挽着濃妝艷抹的女子從中走出。

謝頂男一拋一接,炫耀着手中的鑰匙,“落地180萬的寶馬X6,小艷啊,你上班多少年才買得起?”

艷妝女攬着謝頂男的胳膊,恰到好處地露出崇拜的表情,甜膩膩嬌聲道:“威哥,你好厲害,送人家一輛嘛。”

“嘿嘿,這要看你的表現了。”謝頂男拍了拍她挺翹的臀,猥瑣地笑了。

蘇楊從旁邊一掠而過,順手從空中接過鑰匙,不等車門關閉已閃身上車。

打火發動,一氣呵成。

寶馬擦着欄杆,溜出一道火星,咆哮着衝進了車流。

謝頂男目瞪口呆,過了片刻,他跳腳揮舞着雙臂,大聲咆哮。

“淦,我的,這是我的車。我特么的不會放過你的。”。

謝頂男摸了摸口袋,發現電話也丟在了車裡。

他怒罵一聲,搶過艷妝女的電話。

撥通電話,謝頂男忍着怒氣,輕聲賠笑,“喂,三哥嗎?我是杜威啊。我們在姍姍的訂婚酒會上見過一面。對,我妹子是羅爺的夫人。”

“三哥,我的車子被搶了。對,就在廣濟路上,車子往江北方向去了。”

“我的手機丟在車上,可以用來定位那個混蛋。”

“派幾輛巡捕車,對,車子毀了都不要緊,我買了全險的。”

謝頂男掛斷了電話,炫耀道:“在江城,我杜威橫吃黑白兩道。只要我一個電話,就要那小子生死兩難。”

艷妝女眼睛裡冒着小星星,恨不得整個人掛在謝頂男的胳膊上。

沿廣濟路向北。

車水馬龍。

視線完全被遮擋,蘇楊難以找到那輛路虎。

幸運的是這段路沒有岔路,暫時無需擔心。

他急踩油門,發動機劇烈轟鳴,一輛接着一輛的超車。

尚未找到那輛路虎,忽然,急促的笛聲從後方響起,霓虹閃亮。

兩輛巡捕房的白色轎車從後方迅猛追來。

“江A2C666請停車!”

“江A2C666,你涉嫌違規駕駛,請停車檢查!”

……

蘇楊露出一絲哂笑,自言自語道:“這死胖子的能量不小啊。這些傢伙說話這麼客氣,都不像是巡捕房的辦事作風了。”

巡捕房是暴力機構,若不能快點解決,只怕會驚動前面路虎車裡的壞蛋。若是對方害怕之下撕票,可就麻煩了。

蘇楊淡淡一笑。

重生的好處就是知道太多的秘密。

而對抗暴力機構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們找一個更強橫的暴力機構做對手。

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取來謝頂男留下的電話,解鎖撥號。

“嘟嘟嘟……”

一個柔和的女聲響起,

“請上報身份。”

“錦衣衛百戶劉江陵”

“請報個人密碼。”

“6XL53QW。”

蘇楊毫不遲疑的報出身份與密碼。

這個身份真實無虛。

在後世,他跟劉江陵亦敵亦友。

這位十年後名震一方的大佬此時僅僅是一位錦衣衛百戶,蘇楊對坑他一把毫無心理負擔。

“密碼通過。劉百戶,你今年僅有三次申請緊急支援的機會,是否確定使用?”

“確定!”

“我現在正在追擊米國特工,對方乘坐一年銀色路虎,車牌號江A8645Q7。幫我追查它的行車路線。”

“好,請稍等……嘟,劉百戶,經過雲計算,對方的目的是江邊的一處碼頭,路線已發送至您的手機。”

“是否還需其他支援?”

“江城巡捕房正派車阻擋我辦案。我懷疑對方與米國有勾結,申請南鎮撫司介入調查!”

“……”

這個指控非常嚴重,一旦錦衣衛插手,江城巡捕房的頭頭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接電話的女子沉默了一陣,方才小心問道:“是否確認?”

“確認!”

蘇楊立刻掛斷了電話,掃了一眼地圖,隨手將手機丟出了車窗。

智能手機落地就摔得稀巴爛,零件散落一地。

他嘴角掛着一絲笑容,“劉江陵,你上輩子屢次坑我。這次先送你一份幸運大禮包,希望你喜歡。”

江城巡捕房勾結米國自然是子虛烏有,調查一旦結束,被扣了屎盆子的巡捕房百分之百要追究責任。

劉江陵就算能力再強,也得焦頭爛額一陣子。

“江A2C666請停車!”

“江A2C666……”巡捕房的叫聲彷彿被割斷了喉嚨的鴨子,瞬間失聲。緊跟着笛聲嗚咽消失,霓虹熄滅。

無聲無息的,巡捕房撤出了追逐。

路邊,享受着旁邊女孩欽仰的目光,躊躇滿志,等待着收拾蘇楊的謝頂男接到了電話。

“喂,三哥。”

“三哥果然牛逼,這麼快就辦妥了。”謝頂男語氣諂媚,雖然三哥看不到,他還是躬着腰,姿態十足。

“我辦尼瑪的羅圈椅,你個王八蛋到底得罪了什麼神仙?”那人的聲音中帶着哭腔,氣急敗壞。

“老子前腳派出兩輛巡邏車給你個傻逼辦事兒。”

“後腳上頭就通知我,錦衣衛馬上就要來調查我,罪名是涉嫌勾結米國。你個狗日的,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三哥,哥……”

嘟嘟嘟,一陣盲音之後,謝頂男拿着電話,茫然無措。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為什麼之前百試百靈的招數全都不管用了。

…………

路線確定後,蘇楊再不怕跟丟,油門猛踩,頻繁超車。

不得不說,寶馬X6的性能極佳,左右穿梭如如魚得水,很快,蘇楊在在前方看到了銀色路虎。

他鬆了口氣,放慢了速度。

趙明雪還在車中,在道路上逼停對方的車輛太過危險。

蘇楊不緊不慢綴着路虎,穿街走巷。

半個小時候,路虎離開省道,沿岔路駛入城郊,又過了四十分鐘,最後趕到江岸一處臨時碼頭。

這座碼頭十分荒涼,僅有一座兩米寬的木質棧橋深入長江。

正經來說,這可屬於違章建築。

棧橋盡頭,停靠着一條油漆斑駁的破舊貨船。

透過貼了深色保護膜的車窗,蘇楊看到兩個花襯衫抬着趙明雪,直奔棧橋。

蘇楊冷笑一聲,推門而出,大踏步上前。

此時,戴着黑色飛雷帽的司機正滿臉猥瑣地觀摩花花公子畫報,餘光瞥見蘇楊來者不善。

急忙推開車門,抬腳準備下車,一邊神態陰狠地警告。

“小子,不該管的事兒別管!”

蘇楊目光一閃,飛身上前,狂暴一腳直踹車門。

車門颶風般回撞。

司機的大腦袋結結實實擂在車門上,瞬間暈厥。

受此一撞,路虎的車窗嘭然碎裂,化作指肚大小的碎片,灑落一地。

岸上的戰鬥驚動了一個花襯衫。

他咒罵一聲,放下女孩。

“虎子,這裡交給我,船快要開了,你背着這丫頭上傳。羅爺的事兒可不能耽誤。不然咱們倆都吃不了兜着走。”

“嘿,鐵頭別心軟,給他放放血。”另一個花襯衫連忙背着趙明雪繼續前進。

鐵頭從懷裡摸出一把短刀,獰笑道:“放心,敢來管咱們兄弟的閑事兒,他這是活膩歪了!”

鐵頭腦袋光溜溜的,泛着青色,額頭上紋了紅色的彌勒佛塑像。

他常常吹噓自己年輕的時候,在少林寺學藝,練過鐵頭功,這才綽號鐵頭。

鐵頭揮舞了兩下短刀,刀鋒凄厲嘶鳴,“嘿,小子,你這是找死!”

蘇楊冷笑,一語不發,步伐絲毫不亂,繼續逼近。

鐵頭目中凶光一閃,短刀直刺,“死!”

蘇楊猛跨一步,同時張開左臂,身形向右擺動三十公分,恰到好處地讓短刀從腋下穿過,和鐵頭面對面。

兩人相距不過幾公分,蘇楊額頭猛撞。

頭槌!

正中鐵頭的鼻樑。

蘇楊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美感十足。

相比之下,鐵頭在街頭廝殺來的匕首格鬥術,就像是生鏽的機器人一樣僵硬。

頭破血流、眼花花的鐵頭後退兩步,短刀揮舞,怒吼着阻止蘇楊逼近,卻早有一腳踢到,正中要害。

“啪……”

那玩意兒碎裂的聲音讓鐵頭的心瞬間破碎。

他雙手捂着要害,表情扭曲,倒抽涼氣,緩緩跪倒。

不等他雙膝着地,蘇楊橫着砸來的一拳正巧轟中了太陽穴。

“轟。”

鐵頭口鼻溢血,滑過兩米寬的棧橋,噗通落水。

蘇楊舉步上前,冷冷看着另外一人。

直到此時,他仍舊沒有開口說哪怕一個字。

另一個花襯衫,也就是虎子心膽俱寒,崩潰一般大叫起來,“船上的兄弟,快來幫忙。”。

蘇楊不言不語,大步流星。

虎子掏出一把短刀,在趙明雪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似乎想用人質威脅,但不知想起了什麼,又不敢動手。

他一咬牙,猛然聳肩,把趙明雪丟進了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