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睡了一個小時午覺，嚴如山和鍾毓秀才帶著兒子們往醫大去；顧令國和方國忠自然是亦步亦趨的跟隨。

到了醫大，顧令國在校外停好車，孩子們抱下來；推車也帶下來，孩子們放進去，不說嚴如山和鍾毓秀，方國忠都鬆了口氣。肉糰子是真有點重量， 一直抱着虧手。

“鍾同志，嚴同志，還是跟昨天一樣嗎？”

“你們跟着進去，我去買東西。”昨日答應給孩子們買的小桌子小凳子還沒買，媳婦兒交代的毛毯也得買上。

方國忠點點頭，沒再多問。

鍾毓秀道：“那你先去買東西，我們大約要傍晚才出來， 你慢慢找，不急。”

“好， 你們先進學校。”嚴如山含笑回應，對媳婦兒永遠有耐心。

三個小崽崽中午跟着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頭相當好，趴在圍欄上往外看；怎麼看怎麼稀奇，進華大的時候他們安安靜靜的，對周圍的事務不熟悉反而更乖巧安靜。換到了醫大，對校園模式有了一定熟悉程度，他們好動了很多。

目送媳婦兒三人推着推車進入醫大，嚴如山回身上車，驅車離開。

“鍾同志，我們先去那邊？”顧令國問，他手裡推着推車，方國忠守在鍾毓秀身側。

鍾毓秀抬頭看了一眼，“先去找我老師。”

“好。”

一行人走到教師樓外，顧令國和方國忠抬着推車往上走，鍾毓秀則是走在後頭；徐校長的辦公室， 顧令國和方國忠都來過，自然也知道在哪兒。抬着推車上到二樓， 放下推車，方國忠讓道，等鍾毓秀走前面；一行人往二樓的最後一間去，這裡便是徐校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緊閉，一路走來，學校相當安靜，沒有學生們出來散步打鬧，甚至連一個學生都沒見到。

“這會兒徐校長應該在上課。”顧令國斟酌開口。

“不知道老師換沒換辦公室。”畢竟是長時間沒回來，誰又知道有沒有調整。

顧令國點點頭，“那我去打聽打聽，讓方同志在這裡保護您。”

“你留下，方同志去打聽吧。”不是她偏愛顧令國，而是方國忠在交際上存在很大的問題；他們來到她的身邊，她也在嘗試着讓方國忠從內心裡想要做出改變；然而，時間過去了，方國忠依然是這幅脾氣。唯一不同的，只有他知道少說話了。

“好，我這就去。”方國忠笑着下樓去打聽消息。

顧令國看了看四周，將推車交給了鍾毓秀；而後目光落在樓下一個拐角，那裡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

“鍾同志，咱們的行蹤可能被人知道了。”顧令國收回視線，“您站到死角，別把自己暴露出來。”

三個孩子的推車矮，有二樓的牆遮住，倒是不明顯。

鍾毓秀順着他之前的視線，精神力探了出去；那裡確實有個人，看着穿着普通跟清潔工人一樣，但，他的衣服里藏着東西，那裡有點凸出，普通人不會多看，遇到內行就能看得出來。

精神力繼續蔓延，在那人周圍又發現了兩個人；之後是教師樓旁邊周圍有五個，並且人人身上有槍！

這是什麼人間現實？！

得不到她的人，就要殺了她？

這些間諜做的不靠譜啊！留着她多好，好歹還有把她擄走的希望；弄死了，他們也跑不掉。真以為殺了她，這些人就能走了？怕不是痴心妄想。

“方同志回來後，提醒他一生，你們注意安全。”她才去了華大，就有人猜到了她會來醫大；而且，她剛來就被盯上了，這些人膽子夠大，恐怕是打着不弄死她不罷休的主意。

顧令國眉目冷凝，“我知道，您在這裡別出來，我怕他們等不及我們下去就衝上來。”

“應該不會，他們還沒摸清情況。”他們既是打算要殺了她，必定是更想一擊必殺；打草驚蛇的事情，他們還沒那麼蠢。

顧令國微微頷首，面色無波，一直在觀察躲在拐角的人；只是，偶爾會扭頭與鍾毓秀說話，這樣一來，在周圍觀察他的時候就想不到他會發現他們。

鍾毓秀又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方同志回來後，我們馬上離開。”

這是學校，一旦他們傷心病狂起來，不會顧忌無辜之人的生命。

“如果我們現在下去，就全暴露在他們的目光下。”顧令國猶豫道：“我倒是無妨，可您和三個孩子不能有事；還是等方同志回來吧，回來再商量一下如何行事。”

鍾毓秀搖搖頭，卻沒再說話。

方國忠很快迴轉，小跑上樓後，到鍾毓秀跟前說話，“鍾同志，徐校長還在這棟樓，只是辦公室搬到了中間去；沒在這邊兒上了，具體中間那一間屋子我就不知道了。”

“暫時先這樣，方同志，你聽着，你現在佯作有事兒跑去學校外面打電話求支援；我和顧令國同志留在這裡拖延時間，另外，打過電話之後去找我老師。不要露出行跡，悄悄找到老師，讓他把所有醫大的教授們都聚集在一起，學生也是；不管用什麼辦法，要把所有人都匯聚在一個地方，不能讓他們到這邊來。”

一旦來了，就是人家槍口下的目標。

“鍾同志......”方國忠反應慢了半拍，然而，她平靜又緊蹙的面容，沉靜的雙眼，讓他突然開了竅，“我知道了，鍾同志，我再去看看徐校長什麼時候回來。”

“麻煩你了。”

兩人揚聲說完，方國忠又快步離去。

顧令國輕嘆，“鍾同志，方同志走了，我一個人沒辦法確保你們的安全。”

“無妨，他們應該不會輕舉妄動，等方同志回來。”鍾毓秀心頭也不平靜，若是她一個人，她自然有自保的能力；外面那些人別想傷她。

問題是，現在不僅有三個孩子，還有顧令國和方國忠在；她的能力不能輕易施展，在此情況下還得裝弱。

“可......”對方怎麼想的，他們誰都不知道；一旦人圍上來，他們是退無可退。

“冷靜下來，不要亂了分寸。”鍾毓秀看了顧令國一眼，“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保持冷靜才有活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