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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她面前,顧令國下車為她打開后座車門,“鍾同志,請。”

“謝謝了。”鍾毓秀含笑點頭。

萬毓寧看在眼裡,幾年前就知道她的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親眼目睹又是另一番心境。

鍾毓秀回首問道:“萬毓寧同志,你有開車來嗎?”

“沒有,我搭順風車來的。”萬家算是敗落了,當年的家產捐出去就不可能拿回來;現在他找了一份還算不錯的會計工作,上面有補償款,以前的人脈還有一些能走動的,加上萬家大宅院,日子過的還不錯。

然而,想買小轎車不現實,國內小車不好買,性能不完善;國外的更不好買,沒有這方面的人脈想都別想。

從萬學湯病倒起,他一邊工作一邊在床邊照應;會計工作不用天天去上班,一周定期去一次就行,工資勉強供應父子二人的開支,到現在他也沒想過結婚的事兒。

回來後的萬家,相當於是一個爛攤子,何必多一個人陷進來。

“那就上車。”鍾毓秀轉身坐進車裡,讓出位置給萬毓寧。

“好。”

萬毓寧點點頭,跟着坐進車裡;顧令國關上車門,繞過車頭,驅車離開院子,一路往中關村去往上京的路走。

出中關村後,鍾毓秀方才開口,“萬毓寧通知,我有一個問題,得問一問你。”

“你問。”萬毓寧神色平復,這會兒恢復正常,只內心着急無人知。

鍾毓秀道:“你是怎麼找到這邊來的?”

萬毓寧神情威頓,轉而恢復平靜,“你知道,我們萬家以前人脈很廣,現在的萬家大不如前;但,有些人脈還是能用的,你在上面掛了號,住在軍區大院里,名聲在科研界不算多大,卻絕對不是及笄無名之輩。”

言外之意,想打聽她現在的住所並不難。

“你還是這麼聰明。”從原主記憶之中能知曉,萬毓寧不是蠢笨人;當年受時局限制得不到發展,回城後認不清自身地位,現在是認清了,家庭又讓他拋不開,無法一心一意的發展。

憑藉萬家的人脈,萬毓寧只要發開手腳干,想來,如今的成績就算比不上嚴如山也不會差的太遠。

再看現在的萬家,人脈就那些,用着用着就少了;等到萬學湯一走,交到萬毓寧手裡的人脈絕對銳減,到那時,萬毓寧已錯過致富的最佳時機。

鍾毓秀無聲輕嘆,萬毓寧只要肯振作,不會差的。

萬家人天生就有做生意的天賦,萬毓寧當年可是萬學湯一力栽培的繼承人;萬毓寧沒了家庭束縛,必定會有一番成就。

“不,我很蠢,我要是聰明就不會做出讓你寒心的事情。”萬毓寧認得清自身缺點,當年對鍾毓秀的絕情,換來今日鍾毓秀的冷漠,很公平不是嗎?

鍾毓秀道:“都過去了,何必再提。”

萬毓寧扭頭看向盡在身側的人,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浮現;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算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年長她幾歲,小時候很喜歡妹妹。等到妹妹會走路了就帶着出去玩,到上學年紀了,他又會帶着妹妹一起去上學。

這麼好的感情,為何會敗給血脈親情呢?

是他和父親的內疚虧欠,對萬毓桐的心疼吧。

萬毓桐回來就和父親跟他訴說著在鄉下有多苦,時常被養父母責罵,吃不飽穿不暖,日子太難過了;冬天還要出去撿柴找食兒,每天有干不完的活。那時候,他們不由自主便聯想到了鍾毓秀在萬家的日子,吃穿不愁,養的白凈可愛,長大了不算漂亮卻讓人一看就是嬌養出來的姑娘。

有對比,傷害被無限擴大,他們的愧疚只會更多。

時日一長,他們父子倆心裡對鍾毓秀少不得有了埋怨,若非如此,他們不可能知道萬毓桐對鍾毓秀做的事情還聽之任之。

“最艱難的時期都過去了,念着以前做什麼?”對萬毓寧的注視,鍾毓秀無動於衷。

萬毓寧苦澀一笑,“我知道,可,我跟爸總是時不時想起我們一家三口生活的時候。”沒有萬毓桐,就他們一家三口,何其幸福快樂。

就算父親上交了家產,日子過的沒以前那麼奢侈;但是,他們過的不差,畢竟底蘊在那擺着。

萬家世代的經營,積攢的底蘊是旁人所不知的。

鍾毓秀乜他一眼,心中依然沒有波動;原主死了,他們的情分就斷了,她是佔據了原主的身體,跟原主有了因果關係,不意味着就要承擔原主的一切。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今時今日再說這些,晚了。”想回家的姑娘死了,沒了,命交代在了知青點。

萬毓寧只以為她是冷了心,“是晚了。”

接下來的路上,二人都沒說話;萬毓寧心裡格外難受,曾經無話不談的兄妹,而今坐在一起都形同陌路。

車子開進上京城,顧令國問道:“去萬家的路怎麼走?”

他們是調查過,可他們只得到一些紙張上的信息,並未親自去過。

“往左邊開,一直開到最前面的大轉盤往左前那條道開.......”

有萬毓寧指路,他們順利到了萬家院子外;顧令國和方國忠先下車,觀察周圍環境,確定安全無礙,二人走到鍾毓秀所在的一方,拉開車門。

“鍾同志,請下車。”

鍾毓秀抬頭看了一眼久違的大宅院,目光一頓,她感覺到拉好幾道查探的視線;從顧令國和方國忠兩邊走過,精神力探出,不過剎那間便看清來自幾道目光的方向。

微微低頭,紅.唇輕啟,還不忘往萬家宅院走。

“西南、西北、東北、正前各有一人。”話音落,為了不引起探查之人的懷疑,她率先走到了萬家門口。

顧令國和方國忠一開始不明就裡,見她穩如泰山,心肝兒都是一顫;疾步跟上,不着痕迹的阻擋了所有的視線。

萬毓寧打開車門走來,並未看出異樣。

“毓秀,我來開門,我們進去再說。”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鑰匙,開鎖請鍾毓秀進門。

進去時,只有三個人,方國忠留在外面看着車;既知有人探查,車輛就是着重看守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