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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朝的大臣們,心情激動的就見到思念已久的皇上,加上回京謝恩的安親王、湘親王也同來上朝,大殿上互相打招呼的此起彼伏,一派祥和。

皇上每天躲在武英殿里講法煉丹,差點都忘了還有上朝這件事。昨天姬貴妃給他送了一件青銅法印,那可是傳說中張天師所執,萬事皆可奏達天庭的公印,一看就是古色古香,法力無邊。

姬貴妃陪伴皇上多年,甚至可以說是看着皇上長大,她哪裡會不知道掐說話的點?趁皇帝高興,她趕緊說:“皇上,這枚法印,可是我父親派人訪便大江南北才尋得的寶貝。明日早朝,你可記得要賞賜他,也讓他在群臣面前得個臉。”

“要賞,要賞!”皇上一邊看着法印上的符圖,一邊高興的答到:“天貺節就要到了,正好群臣要來謝恩,得了這樣一件寶貝,我是要在群臣面前,好好賞賜老國公!”

皇上上朝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了,姬貴妃暗暗鬆了口氣。

今日扶着皇帝上朝的,不是郭寬,而是原來的掌印太監曹保立。

整個司禮監中,曹保立最不滿皇帝只倚重郭寬,這次見姬川引薦了兩位道長給皇上,帶皇上入了“道”,不由得計上心來。曹保立拉了秉筆太監田俊、隨堂太監吳德忠,三人一商量,便到九霄觀把人稱活神仙的紫虛道長請到宮裡,專門為皇上一人佈道。

紫虛道長確實有些道行,反正皇上是掉坑裡去了,而且自個兒不肯爬上來。引薦紫虛道長的曹保立,不離左右,皇上如今也不外出了,也不上朝了,郭寬自然就漸漸受了冷落。曹保立找了個由頭,把不是自己人的內侍臣,都從皇上身邊清理了出去。

“眾愛卿,明天就是乞巧節,休朝三日,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乞巧節燈會,年輕人可以去湊個熱鬧、相個親......”按理,今日是不收奏本的,皇上沒話找話,打着哈哈。他左右一看,別人都面無表情,就看到端王在傻笑。

“端王,朕說得不對嗎?你笑什麼?”皇上問。

“回父皇,兒臣再過五日就要大婚了,兒臣自然高興!”端王笑着回答。

皇上本來都忘了這件事,端王一提,他又來了興趣:“朕記得,是朕指了程煜的大姑娘給你!你老丈人從邊關回來了嗎?”

“臣在,謝陛下關心。昨日剛剛抵京,今日做完換防交接,臣就開始為期一月的休沐了。”程煜上前道。

“程愛卿,難為你啦!常年在邊關,姑娘出嫁後,見面就不容易了。”皇上想起自己的長公主,嫁在京城裡,一年也見不了幾面,不禁悲從中來。

端王連忙上前道:“兒臣以後會經常帶王妃回家探望岳父。”皇上點頭,心想,我兒子就是比駙馬懂事!

姬芮誠一看,不對啊,皇上好不容易上次朝,怎麼都給你們嘮家常了?於是打了個眼色。

陳閣老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國無儲君已久,為保國之根本,朝之穩固,老臣懇請陛下早立太子,為君分憂!”

郭太保也出列道:“臣附議!”一時間,大殿附議之聲此起彼伏。最後連安親王、湘親王也站出來附議。

康王心裡着急啊,今天上朝居然沒有看到王滿。不是說好了昨夜東廠解決掉馮廣才,今日早朝宣旨任張鉞為五軍都督嗎?他不來,自己怎麼罩得住啊!

康王只好把目光投向皇上身邊的曹保立。曹保立眼珠一轉,在皇上身邊小聲道:“立儲之事,來日方長。”

皇上剛想張嘴,姬國公道:“陛下,立儲乃關係國家、朝廷之大事,豈可容一內臣置喙。臣推舉皇四子謝睿杬為當朝太子,請陛下准奏!”

“臣附議!獻王殿下為人端正、辦事勤勉,且府內安和,現又誕下長子,子嗣有繼,福壽綿長,實為太子之不二人選!”許太師亦啟奏道。

曹保立有點火了,仗着皇上對自己寬容,也不等示意皇上,直接說道:“皇上今日身體不適,勉強上朝,已屬不易。爾等咄咄逼人,驚擾聖上,該當何罪!”說著,就想去拉皇上退朝。

這時,大殿外面的金吾衛忽然魚貫而入,在大殿內側圍了一圈,皇上還沒反應過來,曹保立大驚:“你們是想造反嗎?!”

曹保立早就看出今天形勢不對,執掌東廠和錦衣衛的王滿沒有出現,封五軍都督的聖旨已經擬好,可沒有王滿,也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他真後悔今天沒有阻止皇上出來上朝。

情急之下,他掏出一粒金丹說:“皇上,他們不許您退朝,可您已經到時辰服用金丹了。”這個丹藥裡面有迷幻的成分,尤其是服藥初期,曹保立要趁機把皇上帶回武英殿去。

皇上見正是自己平時服用的丹藥,也不懷疑,伸手就要接過來。只見一名金吾衛張弓就是一箭,箭貼着曹保立的手面飛過,正好擊中藥丸,箭帶着藥丸,插在龍椅靠背上!

大殿上的人都驚出一身冷汗。

姬川:哪個臭小子擅作主張?箭術厲害跑到這裡來顯擺?老子可沒叫你們射皇帝!

姬芮城:姬川,你就說說你是不是王滿派來的細作?

皇上的手垂了下來,也沒了剛才嘮家常時的神氣,彷彿是被那一箭嚇住了,又像是失了金丹,不能補充元氣,整個人都泄了氣一般。曹保立知道今天這事過不去,他湊到皇上耳邊說道:“皇上,不過是立個太子,立便立,您等過了今日再和他們算賬。”

皇帝終於回過神來,他抬頭看着下面的群臣,語氣平淡的說:“今天不順了你們,朕是不是就走不出這金鑾大殿了?立太子是嗎?朕有四個兒子,你們要立哪一個?田俊,擬召。”

曹保立和掌筆內侍田俊交換了一個眼色,田俊便拿出筆墨,準備擬召書。

“臣薦皇四子獻王謝睿杬為太子!”姬芮城當然不會客氣,他大聲道。還沒等他細說獻王的種種好處,只聽身後傳來一位年輕臣子的聲音。

“陛下,臣有本要奏。獻王與西廠張植、莆田知縣余之煥勾結,索賄受賄白銀共計四十萬兩,其中余之煥所奉銀兩,為截留朝廷下發撫邊款所得,臣已另行立案。臣以為,獻王德行有失,不配立為皇儲。”大理寺卿孫彥晞捧着奏摺乾淨利落的說到。

曹保立大喜,孫大人可是送來了一場及時雨啊。他連忙示意吳德忠將奏摺遞上來。他接過奏摺只大概翻了一下,便得意的對皇上說:“皇上,情況屬實。”

皇上冷笑道:“這就是你們陳兵殿上,為朕選的太子嗎?獻王如此德行,朕如何能將天朝交到他的手上?”

獻王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完全沒有了剛才志得意滿的看戲之心:“父......父皇......這四十萬兒臣......並不知情......”

姬國公也反應過來了,人家參你,你可以不認賬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湘親王,此時出列道:

“啟奏陛下,臣弟保薦皇三子端王謝睿樘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