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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將機關城和范子城的事擱在一邊。

剛完成任務回來的倆功臣——蕭逆和司風眠,被帶到帳篷里。

二人進帳篷前,還以為他們是為了“外援組”的事,結果幾人在審視他倆一圈後,最終由墨上筠發了問:“說說你們倆在新門觀的經歷。”

“啊?”

這問題猝不及防,搞得二人一愣。

然而,在場四雙眼睛盯着他們倆,又都是一個比一個威風的存在,二人對視一眼,然後在墨上筠給他們倆安排的位置上坐下。

“不先說剛剛的事嗎?”司風眠還糊裡糊塗的。

“他們明顯對你們倆的‘凌波微步’更有興趣。”丁鏡搓着手,興緻勃勃。

司風眠:“什麼凌波微步?”

蕭逆:“……”腦洞可真大。

“反正有的是時間,先說說你們倆的事吧。”司笙翹着腿,舉着一串葡萄,慢條斯理地吃着。

動作既豪放又優雅。

“哦,也行。”司風眠點點頭,“本來就是想跟你們說的。”

墨上筠看了丁鏡一眼。

丁鏡嘖了一聲,隨手從腳邊的箱子里提起兩瓶水,朝司風眠和蕭逆一人扔了一瓶。

司風眠擰開喝了一口,開始講述:“這不是一趟送貨的任務嗎,我們在途中遇到了一點意外。”

畢竟只是個“成人禮”,司笙給他們安排的任務難度很低,就是當一個跑腿,是江湖入門的最基本難度,本身是沒有危險性的。不過,他們接觸的江湖機構都有些特殊,所以他們會學到很多。

這是一趟單純“見世面”的旅程。

不過,在將貨物送到目的地、新門觀的路上,他們卻遇到了一點意外。

“當時我們在一個村莊里歇腳。”司風眠說,“段哥提前訂了村裡唯一一家客棧,住在我們對面的,是一大一小很奇怪的兩個人。一個二十七八的男人,叫墨一。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叫白松。”

“墨一……”司笙摸了摸下頜,“有點耳熟啊。”

墨上筠斜乜着她,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司笙挑眉。

她走南闖北那麼多年,見過的、聽過的人,實在不在少數。不可能每個人都有印象,想不起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糾結於此,反而會浪費時間。

“他們倆本來沉默寡言的,誰也不搭理。不過,不是雨季泥石流,我們被困在客棧里了嗎,就跟他們有了幾次接觸。後來,他們的東西進了我們的背包,我們本來不知道,結果半路被人追殺,又被他們倆救了,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

司笙問:“是什麼?”

司風眠看了蕭逆一眼。

蕭逆微頓,沉聲開口:“是一個刻了‘楓葉’的機關盒。”

“寶物么?”司笙隨口一猜,但很快反應過來,“你們先前說的,這次行動里遇到的事,可能跟‘老易’有關,是因為‘楓葉’機關盒?”

“嗯。”

蕭逆頷首。

司風眠補充道:“那張地圖上的楓葉標誌,跟易爺爺留下的一模一樣。”

“你們有跟那黑白無常說這事嗎?”司笙眯了眯眼。

好端端的,“黑白無常”的名字都被你按上了。

蕭逆和司風眠皆是搖頭。

司風眠道:“我們怕節外生枝,就沒有說。何況,我們倆就沒一個懂機關術的。”

這一點,其餘人不置可否。

以蕭逆、司風眠初出茅廬的狀況,應該以保護自己優先,其餘的事情,少摻和一件就少一份危險。

何況——

當時段長延和鄭永豐正好不在他們身邊。

“你們說,‘奇遇’,指的是什麼?”司笙問。

“其實也談不上,就是有點古怪。”司風眠撓了撓鼻尖,有點犯難了,“我本來以為是幻覺,不過跟哥確定了一下,應該沒有看錯。”

墨上筠搭了一句,“什麼?”

司風眠便道:“墨一的傷口癒合速度很快。我們前一晚還看到他手背上有一道新鮮的刀傷,結果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手背完好如初,連疤都沒有。如果不是玄學,大概就是他的體質異於常人了。”

這玄乎其玄的事,讓聽故事的幾人,沒來由怔了怔。

還能這樣?

“此外,還有那個叫白松的小孩。”司風眠擰了擰眉,“身手特別厲害,我們親眼看到,他一個人秒了五個。而且,他的非常成熟,行為作風都不像個孩子。但看長相和身高,確實也就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

“莫不是侏儒?”

丁鏡腦洞奇開。

墨上筠斜了她一眼,在她準備閉嘴時,卻忽然悠悠補充道:“也有可能是個子矮、長得幼。”

這腦洞闊以。

蕭逆和司風眠對視一眼,沒有發表意見。

“你們的‘凌波微步’呢?”丁鏡緊抓着這個疑點不放。

“白松教的。”司風眠笑了一下,眉頭輕揚,“說是逃起來很管用。”

就這一點收穫,司風眠還是挺滿意的。

司笙道:“教的走位和腿法。”

“對。”

蕭逆點頭,深深地看了司笙一眼,想到司笙自我吹噓的“一代宗師傳人”,感覺還是有幾分真實性的。

“好好練,沒準以後能派上用場。”司笙交代道。

“嗯。”

司風眠點了點頭。

蕭逆沒說話,但顯然將司笙的話聽進去了。

六個人在帳篷里“合謀”了一陣。

最後,司笙帶着蕭逆前往第三陣營,凌西澤和司風眠留在第二陣營,至於墨上筠和丁鏡,則是回到第一陣營。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各找各事。

“他們都回來了嗎?”

踱步前往第三陣營的路上,司笙忽然問蕭逆,顯然在沒話找話。

“嗯。”

蕭逆回答得言簡意賅。

他們雖然是騎馬回來的,但將馬匹都聚集起來,花了一定的時間。那群“外援組”們,哪怕是用爬的,應該都爬到營地了。

果不其然——

剛一靠近第三陣營,就聽到有人扯着嗓子在訓斥。

“沒看到我們的人受傷了嗎?!你們幹什麼吃的,把那麼多馬給倆小孩兒玩,現在玩出事情了吧?!他們背後有人了不起啊,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是吧?!我告訴你們,這件事要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就沒完了……”

那人喋喋不休。

司笙和蕭逆循着聲音不緊不慢走過去。

繞過一個帳篷,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單手叉腰、不依不饒的中年男人。

地中海,穿着不合身的白襯衫,肚子比懷了孕的司笙可要明顯得多。他表情凶神惡煞的,從頭到尾,看不出一點“書生”的氣質。

偏偏,他說話姿態趾高氣揚,似乎光是在身份上,他就比別人高了一等。

——這個人連正教授都不是。

——根據墨上筠介紹,早年是有些成就的,成績拿得出手,但是三十以後,就沒什麼成績了,一直在學校渾渾噩噩混日子。這次混進來,可是找了不少門路,為的就是要鍍一層金,回去後能評個教授職稱啥的。

眼看着他越說越興奮,唾沫星子全噴了出來,並且有向站崗同志動手的意思,蕭逆眉目一冷,抬腿就朝那邊走去。

司笙伸手將蕭逆攔住。

蕭逆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司笙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個哨子。

——是墨上筠同款。

蕭逆自覺往旁邊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