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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招待。

所有長老都被晾到一邊。

進門後,左側是客廳,右側是會客廳,桌上都擺有瓜果茶水,不過是自助形式的,需要自己拿。而且瓜果茶水,一眼可見的廉價,歪瓜裂棗的水果不知從哪個批發市場撿來的。

對於這些高高在上、大批隨從的長老來說,自己動手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坐着乾瞪眼,不動聲色,把自己身為長老的氣場撐起來。

奈何面上一個比一個鎮定,想着待會兒見面怎麼向司笙發難,卻因為時間的推移,心裡的怒火都能直接將別墅燒了。

太不像話了。

當是在過家家嗎?!

他們百曉堂就算再寒酸、再落魄,也不至於磕磣到這種地步!

兩個小時左右,最後一個長老抵達。至此,所有長老全部到齊。

因為有兩個長老年邁,身體不好,欽定了代理長老,所以二人沒有抵達,而是派代理長老過來。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前,擱其餘長老面前那都是年輕的,每遇見一個都得點頭哈腰的打招呼,可見堂里的等級制度深入骨髓。

“我竟然有點期待這次變革能成功。”

站在哥哥孟翎身邊,孟菁看着幾位長老,由衷地說道。

孟翎看了她一眼,“肯定會成功。”

“哥,你對她這麼有自信?”孟菁訝然。

她之所以配合做這一切,一是安老闆安排的,二是她聽從堂主的命令。至於她個人的想法……其實不怎麼看好。

畢竟“改堂規”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時至今日,都沒有一任堂主做過。

司笙根基本來就不穩,做這種事,怕不是想讓長老們攜手彈劾她。

不過,現在看到這些長老架子一個比一個大,倚老賣老的勢頭不能再明顯,孟菁莫名希望司笙的革命能成功。

而,她哥似乎不站中立,心中早有偏向。

孟翎看了她一眼,淡淡出聲,“安老闆說,如果有一個人能修改堂規,那麼只能是她。”

孟菁訝然抬眼。

孟翎道:“老堂主一世英名,最後退位,不可能在這麼大的事上犯錯。”

“可司笙……”

“我聽說,上一任百曉堂的堂主人選,本來是司笙的外公、易中正。”孟翎壓低聲音道,“易中正拒絕了才是范堂主。”

???

孟菁懵了一下。

孟翎沒再說話。

……

前院里站滿了人,司機和保鏢們扎堆杵着,面面相覷。

這時——

一抹纖細高挑的身影從別墅里走了出來,身後的門緩緩合上。

此人氣場太強,眾人哪怕是沒看到,都下意識轉移視線,朝來人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身着便裝的女人,短髮飛揚,英姿颯爽,與眾不同的颯然氣質,看得人眼前一亮。

但,下一刻——

此人一抬手,卻舉起一個跟氣質截然不同的喇叭。

墨上筠只手插兜,隨意地拎着喇叭,弔兒郎當地開口:“七位長老將在這裡待七天,這七天你們隨意,請七天後再來接他們。”

“不提供住宿嗎?”

“不能在這裡等?”

“你代表誰說的話?”

……

吧啦吧啦。

墨上筠擰眉一掃,無端的狠厲凜冽從眼神里透出,環視而過後,不知不覺間,聲音就小了下去,只剩下一群慫了的啞巴。

眾人:這丫的莫不是百曉堂行動隊的教官!

墨上筠舉起手中的證件。

頓時,鴉雀無聲。

半官方的組織,在真正的官方組織面前,是沒有一點底氣的。

尤其是在百曉堂這種登記森嚴的地方。

“走。”

離得最近一人,盯着那張證件看了幾秒後,慫了,招招手,帶着他們那一伙人離開。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沒再僵持,猶豫片刻後,陸續離開。

沒多久,院子里的人、院子外的車,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快,蘇秋兒聽到動靜,將大門打開一點,探頭出來,好奇地看着墨上筠,訝然問:“這就走了?”

“嗯。”將手中喇叭往後一拋,墨上筠斜了她一眼,“去關門。”

“哎!”

蘇秋兒接過喇叭,應了一聲,然後跑出來,去關前院的鐵門。

……

前後院一鎖,前後門一關。

整個別墅,除了七位長老,就只剩下露了面的孟菁、孟翎、蘇秋兒、墨上筠,以及至今沒有露面、仍在二樓的司笙。

“你們關門做什麼?!”

有敏銳的長老發現這一點,從椅子上站起身,神情肅穆地看向幾個年輕人。

孟菁和孟翎對視了一眼。

他們還未做出誰開口應對的決定,就見司堂主帶來的官方成員只手插兜,另一手把玩着證件,慢悠悠地往他們走。

“你誰——”

此長老橫眉冷對,剛要發難,見到她手裡的證件後,又硬生生地將話咽了下來。

在百曉堂等級越高,越忌憚官方的人。

“老幾位,先在這裡歇一歇。”墨上筠挑挑眉,漫不經心地開了口,“會議上午十點開始,到時候再詳細談。”

這時,另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老站起來,防備而警惕地盯着墨上筠,問:“你們從來不參與我們內部的會議,這次是想做什麼?!”

“此次會議非同小可,”墨上筠道,“司堂主請我們來做見證。”

她話音一落,氣氛倏然凝重了些,幾位長老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官方跟百曉堂都是獨立的,只有極其重要的事,才會有官方的人插手。而且,都是單一的大事,就堂里內部的事,他們一概不管。

難不成這次的會議,跟官方有關係?

想到這裡,哪怕已經有長老察覺到此次會議跟以往不一樣,都不自覺地保持沉默。

——等會議開始,將事情公布再說。

有官方的人在,長老團內部自然要表現得團結一些,同時也更注重他們的架子和素質,所以縱然滿肚子髒話和不滿,也只能憋着一口氣繼續坐着。

見狀,孟菁、孟翎以及蘇秋兒互看一眼,眼神皆有驚訝。

這人的身份可真牛叉。

別的話都不用說,只要露出一張證件,就能解決一切。

*

二樓,書房。

司笙坐在陽台藤椅上,翹着腿,掛着藍牙耳機在跟段長延打電話。

“他們藏得太好了。”段長延道,“司裳給朋友、老師、家人的微信,應該都是通過別人發的,通過IP一查,基本都在網吧。派人趕到的時候人早沒影了。這個月她就打了一兩通電話,不提前預知的話,壓根跟蹤不到。”

九月了。

按照原有的計劃,司裳現在是大四,開學若是沒消息,肯定會有人發現異常,藉此機會報警或許能逼迫司裳出來。

然而,這個月剛開始,司裳就恢復了社交,跟同學、導師說在外省找到實習工作,暫時不回去了,論文會在網上跟導師討論。對家裡的父母也給了一通電話,大致說明她想在外歷練歷練,一切都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每一次聯繫,司裳都做了萬全準備,一發消息、打完電話就消失,任憑你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人。

而且她的IP多變,什麼地方都有。估計沒有電腦方面的技術人才,但他們有人手,別人拿着她的號一登錄就行。

花樣百出。

於是,只要司裳有心隱藏,司笙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揪不出這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