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這半年，本座見你十分刻苦，依次也分別學會了攝魂、喚水和召火三大術法，以及金剛腿的腿法。現在的你已然可以獨當一面了，你想去做之事，儘管放手去做吧！本座允你出府去了！”
宿恆深知小九心思，他想做之事，雖兇險異常，但自己教出來的弟子自己知道，如今以小九的實力，足以征服大半個武林了。就算他現在獨挑不過駱黎，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小九多謝師祖成全。”
別看平日里二人總是鬥嘴，可到了此刻，小九竟一句玩笑的話都說不出了。
辭別了宿恆之後，小九又去了清水居，與炎通和芳櫻分別告了別。
“小九！多保重！”
“嗯。”
千言萬語，亦不敵一個眼神。
為了趕路方便，炎通特地贈予了小九一匹汗血寶馬。
出了離川，小九便一路駕馬向北行駛而去了。
趕了幾日的路後，小九方才經過了當初向離川方向來時經過的那個村莊。
想起自己一年前時經過此處落腳的那戶人家，小九趕忙牽着馬，一家一家的尋了起來。
正待小九猶豫着望着其中一戶人家的大門口時，自裡面走出了一身高八尺的男子。
“你找誰啊？”
男子中氣十足，見了小九一臉疑惑。
“啊，這位大哥，跟您打聽一下，一年前的那兩位老人可還住在此處？”
“啥？”
男子一愣，不等其開口，身後便鑽出了個熟悉的佝僂身影。
“兒子，你在跟誰說話呢？快過來幫忙！”
小九眼前一亮，脫口道“大爺！您還認得我嗎？”
老頭子聞言抬了抬頭，眯着眼盯着小九瞧了半晌，擺了擺手道
“不認識，不認識！”
“大爺！您在仔細瞧瞧我！一年前，在下路過此地，還喝了您家一碗茶水呢！”
老頭子這才恍恍惚惚的記了起來。
“哦！我想起來了！老婆子！快出來！那……那位恩公來了！”
待老頭一聲呼喊過後，房中的大娘也趕忙走了出來。
“哎呀！恩公啊！真的是你啊！”
“正是在下。許久不見，您老身體可好啊？”
“好好！快！快請屋裡坐。”
小九客氣回禮，牽着馬便走了進去。
稍稍寒暄了幾句後，小九簡單瞧了瞧房中的陳設，同一年前稍稍有了變化，從前的那個大窟窿也都堵上了。
“恩公，你當時走的匆忙，包袱都忘在了炕上，還是我老婆子，一路尾隨着給你送過去的呢！你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大娘，您真是個好人！”
小九笑了笑，親熱的握着大娘的手道。
“那恩公可發現，自己丟了什麼東西沒有啊？”
“沒……沒
什麼啊？”
小九撓了撓頭道。
老婆子沒有再回話，而是默默的走到了裡屋，“兒媳婦，把那把匕首拿過來。”
“是，娘。”
片刻鐘後，便見一漂亮的大姐，一隻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拿着一把匕首走了出來。
“恩公，給你。”
小九頓時恍然大悟，“哎呀！這不正是我的金鞘匕首嗎？”
這可是當初自己生辰之時，師父贈予自己的禮物呢！
都怪自己太過大意了，竟連這個丟了都還不知。
“恩公他日落難我們家，喝了我們一碗茶水，又留下了一錠銀子。今日再見恩公，早已英姿颯爽，不似當初落魄了。”
老婆子談吐不凡，卻令小九眼前一亮。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那區區一錠銀子，小九隻嘆給的少了，慚愧慚愧。”
那老婆子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一錠銀子，足以證明你是個懂得感恩之人。既稱你一聲‘恩公’，我老婆子一家，必定有所回報。兒媳婦！去，把老身的匣子取過來。”
“是。”
“報答就不必了，小九今日前來，只不過是再次路過此地，順路探望下二老，在下這便要趕路離開了。”
小九見老婆子有感謝之意，立即推辭道。
“既然來了，便是你與此物有緣，還請公子稍待。”
見這老婦與從前之舉止言談大有不同，小九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看來，此人不簡單啊！
果然，待那抱着孩子的婦人再次從裡屋走出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紫金的匣子。
“此物乃世間至寶，名喚‘東珠’，此寶頗具靈性，公子此去兇險，還請將此物帶上。”
“東珠？”小九愣了愣，想不到自己當年小小的舉動，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回報，“不不不！在下愧不敢受！還請大娘您收回去吧！”
老婦卻只是抿嘴笑了笑，將盒子打開了。
“公子，你看！”
小九依言望去，只見盒子中的珠子通體晶瑩，剔透無比，周遭散發著淺粉色的光暈。
“這珠子……”
“公子，此珠產自波越國，十八年前，波越國使臣答哈默帶人將此物千里迢迢運到了京城，獻給了皇帝。可惜，進獻的當晚，此珠便不翼而飛了。”
當年之事，尚在眼前，老婦的眼中竟驟然充滿了恨意。
“事後，陛下一一問責了所有經手此珠之人，最終處罰了身為正二品女卿的時茹，將其罷官還家，永不復用！”
“就……就只為了這一顆珠子？”
小九簡直難以相信，這顆東珠竟然會比一個正二品大人的官銜還要重要。
“是，它很重要！此珠天上地下唯此一顆！”
“可是，怎麼會莫名丟
失呢？”
小九倒是有些好奇了。既然是寶貝，一定會派許多人看守才是，為何就會無故丟失呢？
“哎！一切，皆因賊人陷害！九公子，你可還記得，一年前你遇到的那位茶館掌柜？”
堪堪回憶了下，小九似乎有些印象。
當初就是那位掌柜為自己指了一條明路，讓自己去的離川，自己一度將其視作是自己的貴人。
“記得，不知大娘和那位貴人相熟與否？”
“他是老身的舊部。”
小九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原來，您就是當年看守東珠的女卿時茹？！”
小九忽然想起了自己從前在六角亭內的一本傳奇史記上讀到過，關於東方大陸唯一一位女卿時茹的記載。
時茹，二十三歲科考入京，遭男子鄙視，因其有不服輸之念，曾當眾攔下先帝車馬，懇求先帝准其與男子一同殿試。最終於期月後，中了頭名狀元，一時間，轟動了整個東方大陸。
“原來您就是時茹老前輩啊！”
“正是老身。只是，當年受賊人嫁禍，這才觸怒龍顏，被貶官至此了！一年前，我的舊部尋到了我，說京城去了個九公子，與薛府關係甚密，細細打探才知，你竟是孟老莊主之後，只可惜孟莊主生前素與薛家交好，老身始終難得親近。再後來，我的部下告訴我，大年夜那一晚，薛府內發生的一切。老身知道，這其中必有不對之處，這才引你，去了離川。”
原來這一切，時茹前輩早就知曉了。
“那前輩……您口中的賊人，應該就是薛員外一家了吧？”
小九亦是聰明之人。倘若那賊人並非薛員外一家，時前輩也不會說，難以與孟老莊主親近這話了。
“你果然聰慧過人！”時茹十分欣慰。“這東珠，交給你，老身也便放心了。”
“只是，晚輩有一事不明，前輩後來是如何尋到東珠的呢？”
小九撓了撓頭，疑惑道。
“呵！當年薛老太爺那個老畜生在世時，故意設計陷害老身，他先是買通了看守，最終一口咬定東珠被人盜走了。陛下得知後，自是要問責與我。最終，還是老身夜潛薛府，在薛府的藏寶閣中尋到的！”
“那您為何不找陛下告發呢？”
小九實在不解。
“哎！與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其實在那之前，新帝便對老身有諸多不滿了，卻又因忌憚先帝餘威，因此才遲遲不敢動老身。此事，剛好給了陛下一個恰當的理由，可以讓他罷免了老身的官！”
“原來如此。”
小九瞭然的點了點頭。
整整十八年了，時茹從未向任何陌生之人說起過這一段過往。
也是陰差陽錯，與小九相識，二人有了共同的仇敵，她才敢如此袒
露胸懷。
“你或許，到現在都還不知，一年前的大年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時茹的話令小九不禁脊背有些發涼，仔細回憶了下當晚的細節。
“那一晚，我的仇家尋到了我，我拚命的逃跑，後來，殘笑姑娘聽到了我的呼喚，便從房中跑了出來，幫我抵擋住了那仇人的毒針，最終，殘笑中毒身亡了。”
再次提起此事時，小九依舊傷感不已。
倘若自己當初不那麼懦弱，沒有那麼廢柴，殘笑姑娘也不會為了救自己而死了。
正當小九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憶之中時，時茹卻擲地有聲的問詢道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為何你的仇人會那般準確的尋到你？又為何偏偏是在大年之夜呢？”
小九聞言仔細回憶了下當晚的情形。
猶記得，他在飯桌上時，被薛員外灌的爛醉如泥，之後便被幾個下人攙扶到了後院的假山旁邊。
再然後，刺客便恰逢這個時候到了。
與此同時，那些個架着自己去後院的人便迅速逃跑了。
回憶到這裡，小九忽然恍然大悟了。
“是薛員外將我的行蹤泄露給了玄靈懿派的人！”
“不錯！”時茹於是立即以一種賞識的目光望着小九，“此事，亦是事後多日，老身才知曉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你是薛殘笑命中的劫難！若非薛員外的助力，怕是薛殘笑還不會死的那麼快！真是造孽啊！”
教育123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