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你怎麼來了?”
小九雖然心中焦急,但表面上還是一臉堆笑道。
“人家不來找你,夫君都不說去看看漫雪,還問人家怎麼來了?”
漫雪隨即棲身上前,雙手搭在小九的肩膀上,趁人不備,便附在其耳邊低語道
“管家是姦細,別聲張,是秋叔叔告訴我的。”
小九遂眼前一亮,“你……”
“夫君不必驚訝,秋叔叔知道你叫他來的意圖,所以才叫我給夫君傳個話。放心,等你將管家和他兒子支出去後,他自然會來。”
小九聞言默默點了點頭,隨即輕攬過漫雪的腰肢道
“娘子還沒用早膳吧!不如,你和管家去膳房,幫為夫做些可口的飯菜來可好啊?”
漫雪隨即嗔怪的錘了下小九的胸口,“討厭!既然夫君吩咐,漫雪怎敢不從?”
待漫雪大步離去後,小九便立即吩咐了手下人,讓人看緊了老管家的兒子蔡炭池,暫時不要讓其靠近瑛林殿。
與此同時,小九也在心中默默感嘆,曹智的不好對付。
想不到瑛林苑最重要的人竟然都是曹智的人,還真是可怕。
半晌,直到小九將管家父子控制住後,秋安亦才終於現身了。
“屬下拜見盟主。”
“秋堂主,快快請起。”
小九面上看似嚴肅,實則內心也是慌張的不得了,手心裡忍不住沁滿了汗。
待秋安亦站定後,小九趕忙叫人將房門全部關好了。
“其實盟主實在無需這般陣仗,為保萬全,屬下已經叫手下人在外面把手了,你我之間的談話,是不會被外人聽去的。”
“看來秋堂主比本尊還要謹慎些啊!”
小九不禁被秋安亦的老練所折服。虧得自己這般費心,人家卻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圖。
“屬下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聽聽真相罷了!相信盟主大人,應該不會讓屬下失望的的吧!”
小九訕笑了下,尷尬的搓了搓衣角。
“既然秋堂主如此開門見山,那本尊便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只是不知,如今的秋堂主,到底是效忠本尊呢?還是效忠他人呢?”
秋安亦輕嘆口氣,苦笑了下。
“想必盟主一早便該知曉,我與曹太叔公的關係,又何必多問呢?”
的確,小九的人已經查到了,秋安亦,是曹智一手養大的。為了對付曹文越父子,在其成年之後,便將其直接送入了瑛林苑。
憑藉秋安亦的本事,沒多久便受到了老盟主的重視,一直到如今,秋安亦在瑛林苑已經有二十五個年頭了。
至於秋安亦和嬰碟的關係,也在昨夜,被小九的人查到了。
秋安亦的母親,是嬰碟的次女,雖不是長女,卻是其正室所生。
人人都說嬰碟暴
斃於前朝鎮沅皇帝的酒宴,可小九卻認為,此事沒那麼簡單。
當初老盟主曹文越考驗小九時,他便將此事說了個大概。
嬰碟過世後,留下孤兒寡母在京內不免遭人白眼。
當時秋安亦的母親已經是柳思明大人的妾室了,並且已經生下了秋安亦。
可在嬰碟死後不足半月,柳思明便辭官帶着一家老小還鄉去了。
原本以為這樣,便可保全性命,可賊人始終不肯放過其一家,殺了柳思明不說,還將秋安亦也帶走了。
小九派人掌握的證據中,便有衛戍脅迫柳思明時寫下的書信。
還有衛戍與曹智之間的往來書信。
“曹太叔公是你的養父吧!”
小九不經意的自案几上拿起了幾封信件來,轉身將其遞到了秋安亦的面前。
待秋安亦接過信件看過之後,果然面色微變了幾分。
小九於是故作鎮定的開口道
“這些書信可都是本尊費了好大的功夫命人尋到的,可都算是古董了呢!瞧瞧這紙張,輕輕一碰怕是都要碎掉了呢!”
“盟主既然一早便有此書信,為何不對屬下直說?”秋安亦似乎情緒極為不穩,一雙拳頭被他捏的“嘎吱吱”響。
小九自是看過了這信上的內容。若是一早他便尋到了,也就不必麻煩了。
“這些書信一直被藏在曹智的書房暗格中,其實也並非是本尊的功勞,而是老盟主安插的眼線找到的。之所以老盟主沒有親自揭穿你,一來是為了保護你,二來,是他老人家……已經命不久矣了。”
想來老盟主身體狀況,之前應該也沒有告訴秋安亦吧!
很顯然,在得知老盟主的情況後,秋安亦的面上是有震驚之色的。
“老盟主他……怎麼會?”
“你既然知曉蔡管家是姦細,就應該知道,他會給老盟主下藥吧!我百思不得其解,老盟主的身子為何會到了不可醫治的地步,原以為會是你,想不到,是我想錯了。”
小九輕嘆口氣,負手而立。
“怎麼可能是我做的!”他雖說是曹智養大的,可是老盟主待他也是恩重如山,即便再如何狠毒,他也不會對盟主下手的。因為……他不想看到漫雪傷心。
隨後秋安亦又仔細的查看了其餘的幾封信函,面色不禁一陣青白。
小九於是趁熱打鐵,悠悠開口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嬰碟是怎麼死的嗎?本尊今日就告訴你,他是死於王宇和衛戍兩個奸佞之手的。因曹智有他們二人作惡的罪證,故而王宇衛戍為曹智馬首是瞻。在鎮沅皇帝面前進讒言的,是王宇的黨羽名叫馬維。他們暗地裡上書彈劾嬰碟,誹謗嬰碟有不臣之心,意欲取皇帝而代之!鎮沅皇帝聽聞大為震怒,下旨便
要殺了馬維,卻被王宇衛戍冒死進言保住了其性命,但也因此使得鎮遠皇帝對嬰碟起了懷疑。”
“後來呢?暴斃是怎麼回事?”
秋安亦見小九言辭緩慢,忍不住焦急問道。
“後來,皇帝便聽信了讒言,意欲試探嬰碟,命其於除夕夜入宮中飲酒赴宴。原本皇帝已經下令,讓手下人不要下毒了,只可惜,王宇在宮中的姦細還是對嬰碟的酒里,下了劇毒。因此毒無色無味,就連宮中御醫都無法辨別出,皆以為是飲酒過度而亡。”
小九一口氣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忍不住惋惜的嘆了口氣。
“這書信上寫着,嬰碟必須死!我認得這筆跡,是曹智親手所寫!!”
秋安亦一面死死的盯着信函,一面咬牙切齒道。
“是啊!不僅如此,就連柳思明大人,也是他派人殺害的。原以為柳大人辭官之後,便可回鄉安想太平了,想不到最終,還是被害了。”
“小時候,義父……呸!是狗賊曹智!他對我說,我母親,是生我時,難產而亡的。原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或許,當你知道你母親真正的死因,會更想殺了他!”
不待秋安亦反應,小九便已經命人自後殿內將那位白髮蒼蒼的老侍女帶了過來。
“老奴拜見盟主大人,拜見……秋堂主……”
“湘姨?怎麼會是你?”
秋安亦急忙上前,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茉湘。
“你們認識?”
小九微微驚奇,隨即也便瞭然了。畢竟茉湘是秋安亦母親的侍女,想來為了讓其繼續照料秋安亦,曹智才沒有殺了她吧!
“自是認識的。從小到大,湘姨待我就像是親娘一樣,為我縫補衣物,做小玩意哄我高興。”
茉湘的出現,令原本嚴肅冷血的秋安亦變得忽然孩子氣了許多。
看二人的樣子,着實親昵。
“既然如此,想必她的話,你也該相信了吧!”
小九於是示意茉湘,將事情的原委全部都講給秋安亦。
“安亦,湘姨對不起你,這麼多年,始終瞞着你……讓你……認賊作父……湘姨對不起你啊!”
想不到茉湘尚未說出事情的原委,便已經哭了出來了。
“湘姨,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茉湘一邊抹淚,一邊將一隻顫抖的手撫上了秋安亦的臉頰上道
“猶記得當年……你尚在襁褓之時……柳大人便被迫辭官,帶着一家老小,打算回老家,安然度日了……可誰知,半路車馬被劫,柳大人當場被人砍了頭去……周圍全都是血……全是血……”
回憶起當年的慘狀,茉湘不禁閉上了眼睛。
“後來呢?我母親呢?她怎麼樣了?”
“後來……你的母親和你,我
們三人便全都被人帶到了曹智的家裡……他看到你咿咿呀呀的樣子,十分可愛,便命人強行將你搶走了。而你的母親,因為與其發生了爭執,被曹智命手下的人……”說到此處,茉湘明顯表情再次痛苦了幾分。
“怎麼了?被怎麼了?”
“被拉到了客房裡……生生的……玷污致死了呀!”
小九實在聽不下去了,本打算轉過身去,卻用餘光掃到了秋安亦逐漸變得暴怒的表情。
“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安亦,你冷靜點,別這樣!!”
茉湘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勸阻道。
可秋安亦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回手一拳砸向了一旁的案几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案幾再次被砸碎了。
小九被其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自己剛換的案幾。
“秋堂主何必對着一個死物撒氣!若堂主願意,何不與本尊合作,共同對付曹智?”
小九戰戰兢兢上前,搓捻着手心道。
雖說如今以小九的武功修為,在江湖之上已經難遇對手了,可膽小卻是天性。許是幼時被炎通嚇怕了吧!現在看到秋安亦這般惱火,也不禁有些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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