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安低頭吃面,麵糰在她筷子上轉了又轉,碗里的面也不見少。
明顯食慾不佳!
這怎麼行呢!長途跋涉,夜以繼日,再不好好吃,人非得拖垮了不成。
鍾直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會,十分的心疼。
“安娘,那天你不是問我,我家有沒有什麼代代相傳的物件,或者口口相傳的話語嗎?”
承安立馬放下了筷子,眼睛亮起,扭頭對他道:“快說。”
“快吃!”他咧嘴一笑,“吃完我告訴你。”
他賣了個關子!
承安撇撇嘴,低頭猛扒幾下就幹完了面,雙手抱胸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鍾直見她吃了東西,心中寬慰了許多,暗道自己這招用得妙。
“我今早問過我父親了,他說有一首詩,是我曾祖父在臨終前傳給祖父,祖父又在臨終前傳給了我父親。”
鍾直說完,頓了頓,目光投向承安,等待她的回應。
承安沒說話,只是給了個警示意味的眼神讓他自己領會領會。
只是一眼,鍾直這關子就賣不起來了,還以為能屢試不爽呢!
承安又瞧了他一眼,他知道她這是等急了,心中一咯噔,忙道:“
“大智洞明,大道坦平。
生鐵面具,不近人情。
雲峰日朗,雪谷雷鳴。
激起曝腮焦尾,同躍天庭。”
鍾直如實道來。
“我祖父與我父親都未曾參透其中含義,本來是要等日後再告訴我們的,今日我主動問起,父親覺得可能機緣到了,便告訴我了。”
“我想,這個或許與你找到的地圖有關。”他說完這個,心中並不輕鬆。
承安記憶過人,鍾直說一遍,她便記住了。她在口中,小聲重複了幾次,邊念邊比對着她辛苦描繪好的完整地圖。
她突然激動的奔過來,抱住鍾直的手臂,激動得跳腳,顯露出許久不見的小女兒神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鍾直不知道她知道什麼了,只知道安娘肯定能破解出來了,她向來聰慧。
他半垂下眼瞼,盯着被承安抓緊的手臂,以及被玉手抓出紋路的袖子,心中一點一點的回甜。
那一隻白瓷般的手,攪動了一池春水,他心中的悸動一浪高過一浪,任由自己隨浪飄去遠方。
“知道什麼了?”他的聲音很溫和,似有萬千柔情。
承安也注意到自己的手了,狠狠地在心中咒罵了自
己一番,迅速地將自己彈開。
她紅着臉道:“這首詩指的是一處地名,有了地名範圍就縮小了很多。到了那在根據地圖的指引,便能很快找到地方了。”
“我陪你去!”刀山火海當以命相護。
鍾直平時說話板板正正的,突然間的輕柔讓她尤為不適應。
她板著臉道:“這本就是你應該做的。”可不是什麼功勞,別指望以此泯恩仇,當然,也不能算作額外一件事情。
鍾直並沒有這個意思,見她誤解了,正欲開口解釋,承安卻趕在他之前開口道,“你出去帶關門,我補個覺。你趁此……時間和你家人告個別!”
“也好!”
鍾直退出去,為她闔好門。
承安睡到了未時,剛醒來,鍾直就為她準備了午膳。這一覺睡得舒服,連帶食慾也好了不少。
期間宋芝芝知道她來了,抱着鍾鑫過來,非要扣謝她的大恩。宋芝芝性格爽朗又健談,有她在也不用擔心冷場。不過她這人大大咧咧的,將之前府中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倒出,言語之間多有怨懟朱喬兒,又頗有些替承安打抱不平。
“你婆母現在身體情況如何?”
劉氏那個人她說不上喜歡,但鍾直是個孝子,隨她這一走,興許回不來。她還是有必要關懷幾句,捎帶看看能不能解決他的後顧之憂,這樣才能更死心塌地的為她辦事不是!
宋芝芝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大夫說錯過最佳恢復的時間了。”
“我婆母年紀還不大,這就卧病在床了,小叔還沒結婚呢,你說哪個姑娘願意一嫁進來就為婆母侍疾的?”
而且小叔顯些成了一次婚,新娘子還跟前新郎跑了的,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哪個好人家願意把姑娘嫁進來。
宋芝芝心直口快,說完才想起來,現如今是鍾直與楚姑娘一道而來,沒準楚姑娘就是未來的弟媳。她這般說話,將鍾家的陰私往外抖,這不是明擺着給小叔下絆子。
她就該打自己兩嘴巴,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宋芝芝怕承安多想,自來熟的拉過承安的手,拍着胸脯表忠心。
“楚姑娘你放心,若你肯嫁進來我們老鍾家,我必然處處護你。婆母那邊有我好生照看着,萬不會辛苦到你。若是老鍾家敢對不住你,我便帶着佩兒、鑫兒和他們老鍾家叫板。”
宋芝芝風風火火的性格還別說,頗有點八娘那味,但又比八娘更成熟,外表雖然普通卻有着一股子英氣,這種性格在她身上特別的契合。反觀八娘,這
種性格倒顯得不是那麼大方,有些小家子氣了。
“你誤會了!你家小叔只是在替我辦事而已,我們之間是僱傭關係。”
這樣呀,害她白興奮了一場。宋芝芝咽了咽口水,道:“你只管差遣他,要是人手不夠的話,我讓夫君也來幫你辦事。咱們鏢局現如今也有不少夥計,都可以聽楚姑娘調遣,你只管用,我家公也不會有意見的。”
他們老鍾家除了公爹公婆這一輩不欠楚姑娘的,他們這一代,以及他們下一代都欠着呢!欠債欠債,那就得用情誼償還。這一來二去的,小叔與楚姑娘兩方多接觸,沒準黃了的婚事又成了呢!
承安見她越扯越遠了,應付了兩句後便從匣子里拿出了一個藥瓶交到了宋芝芝手上,以此來岔開話題。
匣子里裝着滿滿當當的精巧小藥瓶,這些是為了去重興陵準備的各種可能會用到的藥品,都是市場上買不到的良藥,尋常人花錢也買不到的。
“這個是長仙谷逍遙子前輩配的葯的,我看這個對你婆母興許有用,你拿去試試。”
我的乖乖,長仙谷呀那可是了不得。江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葯谷,一般人又哪能隨意求到葯。
宋芝芝受寵若驚的捧着白瓷瓶,心下激動,真是託了楚姑娘的福氣,婆婆有救了。
好了,舊債未還,又添新債。債上加債,老鍾家一門三代都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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