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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賭注是你

“你說老大是怎麼了?”麥金托什的話飄進了我的耳朵,我沒理他。

卡加斯搖了搖頭,在自己胸口誇張的比划著:“還記得被老大欺負的那個漂亮魔法師嗎?就是打了他一耳光的那個,我估摸着,她可能是給老大下咒了。”

“卡加斯,他是你們軍樂團的人吧?是不是嚇瘋了?怎麼天天弄着幾塊鐵板,吹着進行曲在兵站里溜達?”巡邏的哨兵也在看熱鬧。

“老大瘋了?”麥金托什嚇了一跳,隨後竟然點點頭:“確實像。”

“要不要送到軍醫那看看,明天就開拔了,可別拖大家後腿。”哨兵好心提醒道。

‘咣’,魔力或者說腦力耗盡,我忍着劇烈的頭疼,兩眼昏花的坐在地上,看了看旁邊的沙漏,那是找後勤借來的,每顛倒一次,大概是十分鐘,這次還是一樣,沙漏剛漏完,就撐不住了。

鐵板,我呸,鐵盾,已經做好了,那個買了我專利的鐵匠,手藝確實好,盡最大能力去除了盾牌的雜質,只不過他用祖傳秘方,讓鐵盾表面光亮如鏡,還起了個好聽的名字:‘明光盾’。

第一次看到‘明光盾’的我,還以為他想殺我滅口,站在隊列前面的笛手就夠醒目的了,再帶上幾面閃閃發亮的盾牌,這是嫌敵人看不見我?還是嘲諷敵人拉仇恨?

可是鐵匠解釋後,我就明白了,他曾經也是個步兵,所以了解戰爭,他是在憑着自己的經驗,用盡一切辦法救我的命,北方都是獸人和矮人,矮人數量稀少,不參與戰爭,衝鋒陷陣的都是獸人,可獸人的眼睛都不能直視強烈的陽光,所以必定背對陽光作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沒有火炮,移動迅速。

帝國軍隊也無所謂,因為人類的眼睛沒那麼脆弱,而且三角軍帽,都能遮陽,所以,我面對陽光走向敵人的時候,明光盾就會反射強烈的光芒,讓獸人的強弓手無法直視,看不清我的位置,這不是他的獨創,軍用盾牌中間都有這麼一面巴掌大的光滑鐵鏡,起一樣的效果。

按照鐵匠的說法,上陣的笛手,要在軍帽上插一根艷麗的紅色羽毛,還要披上紅色的披風,以吸引火力,不是,是吸引其他戰友的注意力,因為我的位置只能是陣列中央的最前端,他們會跟着我走,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如果我被箭射中,倒在地上,後面的軍官就能立刻看到,或者派其他笛手來接替,保持隊伍前進,或者直接下命令衝鋒,不過我聽到另一個說法……

兩天前,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在訓練操作這些盾牌的時候,幾個新兵在跟老兵閑聊,詢問戰陣上保命的訣竅,老兵指了指我:“看見那個瘋子沒?記住他,他鐵定第一個上,到時候,他會穿一身紅色,如果他倒下了,那就說明我們進入敵人弓弩的有效射程了,前排的盾牌手,就會舉起盾牌,你們一定要盡量躲在盾牌手後面,避免被箭矢射中,如果盾牌手倒下了,不要猶豫,立刻丟了武器,撿起盾牌,遮擋箭矢。”

在一個說法中,我是定位器,另一個說法中,我是測距儀,不過用法都是我被箭射中後……

所以,笛手已經夠耀眼了,無所謂再顯眼一點,你就是光着屁股塗滿夜光粉,或者穿的像麥當勞叔叔,只要戴上紅羽毛,披上紅披風,那就是死路一條,除非運氣好,敵人今天出門剛巧忘了帶弓箭,或者……下雨。

雨水會導致空氣潮濕,除了極少量弩弦用鋼絲絞制而成的強弩,大部分都是動物跟腱膠合的弓弦或者弩弦,雨天都會受到影響,變得沒有力量,射程會大大降低,威力也會減弱,不僅如此,地面泥濘,也會導致騎兵速度減慢,甚至無法前行,戰鬥力下降都是最好的結果,加農炮的火藥受潮也會打不響,所以沒有哪個指揮官會為了一名笛手,拿全部士兵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下雨意味着……休戰。

我的明光盾從帶回兵站起,就遭到各種的猜測和諷刺,盾牌手的大隊長,還特地跑過來參觀了一下,可是這種盾牌,每一面的重量高達驚人的60公斤,他們沒人能舉太長時間,更不用說就是塊鐵板,沒有束縛帶和把手,怎麼舉?所以他臨走時丟下一句很中肯的話:‘神經病。’

我會點魔法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沒人當回事,用魔法舉着四面盾牌上戰場,能撐多久?老撒加也對這個笨辦法嗤之以鼻,但我依然把全部熱情投入到訓練中,我要儘可能久的多撐一會,只要指揮官下令衝鋒,就沒我的事了,按照條令,我可以立刻想辦法離開戰場,保全自己的小命,這是笛手的特權,不過很多笛手,還沒能等到那一刻,就成了刺蝟,據傳說,中箭最少的笛手,屍體上也有13根……

每天苦練三到四次,每次都頭疼的要死,歐格雅導師給的魔法藥劑很珍貴,我只能靠尼古丁鎮痛,兩天下來,香煙倒是抽了一大半,可我的魔力,沒有任何增長,就如同打了我一耳光的歐格雅導師所說,魔法沒有捷徑,要麼是天分,要麼是勤奮,勤奮很重要,但跟天分比起來,只能笑笑算了。我的訓練,與其說是提高魔法能力,不如說是適應操作步驟。

我掏出鐵匠給的一大塊鹿皮,擦拭明光盾,別看這幾面盾牌,亮的跟304不鏽鋼一樣,可依然是貨真價實的純鐵,如果不擦,就會生鏽,所以我每天要花兩、三個鐘頭的時間,擦拭它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世界中,金屬防鏽技術已經延續了數百年,可明光盾既不能上油脂,也不能摻雜其他金屬,那就只能天天擦了,同理可證,天分不足,勤奮來補。

“還沒放棄?”老撒加走出了軍樂團的宿舍,如果是以往,他上午會訓練大家,吃過午飯就開始喝酒,天天喝的爛醉,可能是快要開拔了,他這兩天酒是照喝不誤,卻沒見他喝醉,不過每天下午,他都會出來曬着太陽譏笑我一會,因為我是軍樂團除他以外,唯一會留在兵站的人,簡單說,他就是閑的難受。

“扯犢子的時間又到了唄?”我損了他一句,老東西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哼了一聲:“老子怕死,不會放棄的。”

“咱們團的後勤,開了個局,賭你上陣能不能活下來。”老撒加不疼不癢的說道。

如果說去妓院是一個人的消遣項目,而喝酒是一群人的,那賭博,就是王城第16步兵師,第四團全體熱衷的娛樂了,不過團長下過命令,軍營禁賭,但後勤明目張胆的在倉庫開盤坐莊,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思了,這也算統一管理吧?

“你也買了?”我問道,這老頭不好色,但嗜酒、好賭、好音樂的毛病,這是人盡皆知的,所以他鐵定參與了。

“20個金幣,買你……活着。”老頭故意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

我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你錢多燒的啊?花不了給我點,我好幾天沒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