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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見喻橙看過來,男人整理了下被挽起來的襯衣袖口,眼中含笑說道。

畢業以後就沒見過了,算起來時間確實有點久,喻橙微微愣了一下,也笑了:“好久不見,寧主席。”

寧桉抬手摁了摁眉心,頗有些哭笑不得:“跟你說過,我早就不是學生會主席了。學霸,你的記性不太好啊。”

喻橙怔忡了一下。

周暮昀倒是經常說她記性不好,她自己沒覺得。

“你怎麼在這裡?”寧桉掃了一眼四周,確定這裡是射擊室,不像是她會來的地方,斟酌少頃,猜測道:“跟……周先生一起來的?”

喻橙結婚的消息在網上熱鬧了好幾天,同學中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儘管他不跟她同班,也有所耳聞。

“不是。”喻橙將浸了水漬的紙巾捏成皺巴巴的一團,“跟一個朋友過來的。你呢?”

她聽說他好像是留在上海工作的,怎麼出現在帝都,還來了射擊俱樂部。

寧桉抬眼示意了下左方,笑說:“來帝都出差,幾個領導喜歡射擊,聽說這個俱樂部很不錯,就帶他們過來玩了。不過我不太會,也就看看熱鬧。你很喜歡射擊?”

“還行。”

兩人一時無言。

喻橙覺得有點尷尬,她和這位寧主席不同班,本就不算熟悉,見面能說兩句話已經算是極限了,再聊下去她就不行了。

他來這邊不是要去洗手間嗎?怎麼跟她聊起來了?

喻橙正要說自己先走,他就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區:“要不要過去吃點東西?聽他們說,提供的糕點味道很棒。”

喻橙:“不了,朋友還在等我。”

猶豫片刻,寧桉說了聲好。

他準備拐去休息區,一張熟悉的面龐忽然撞進了眼帘。之前在學校里沒能認出他,如今踏入社會已經有半年多,再認不出來就是他的問題了。

“周先生。”寧桉語調不疾不徐。

周先生?!

哪個周先生?她家的周先生嗎?

喻橙刷地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身後,高大挺拔的男人幾乎擋住了她全部視線,不是她家的周先生還能是誰?

她驚訝地瞪大眼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來了?”喻橙問,聲音還有點不確定,“下午不是要開重要會議嗎?”

周暮昀抬高一隻手,把腕錶的錶盤對着她:“看一下現在幾點了,四點了,周太太。”他故意咬重了後面三個字的音。

原來都已經這麼晚了。

是她射擊玩得太嗨,完全忘記了時間。

周暮昀給妻子解惑完,才抬眼看向她面前的寧桉。

他對這個男人有印象,當初s大校園網球場,跟喻橙一起打網球的那個男生。他那時就看出這人的心思了。

察覺到周先生對自己莫名的敵意,寧桉還有點無辜。

自從大學畢業後,大家都各奔東西,好不容易見到個熟悉的老同學,還是他曾經喜歡的人,他就有些激動,想多聊幾句。

他可沒想過再對喻橙做點什麼。

人家是已婚人士,他受過高等教育,有道德觀念的。

年少時的暗戀早就隨着畢業一起消失了,被留在了那座校園裡,或許偶爾會想起,心裡有絲怪異,卻再也不會有當初那樣的感覺。

周先生真是多慮了。

寧桉:“既然這樣的話,我先過去了。”

他對射擊不感興趣,陪着幾位領導玩了幾把,見他們人人都有教練指導,完全不需要陪同,就出來找休息區想要清凈一會兒,沒想到就遇到了熟人。

周暮昀攬着喻橙的肩膀往回走,她想到還沒回應人家,顯得很不禮貌,便扭頭擺擺手:“那,再見。”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掰過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再什麼見,還再見?別想再見。喻橙,我告訴你,這件事性質很惡劣,我回去再跟你算賬。”

喻橙:“?”

你在說什麼鬼。

半天沒見人,宋夫人丟下槍出來尋人了,走出射擊室就看到了他們倆,還是以一個勾着另一個人肩膀的姿勢出現在她視線里。

宋夫人瞠目結舌:“出去一趟,一個變成兩個?”

周暮昀眼神涼涼地瞥了她一眼。

這一眼,堪比冰渣子,嗖一下就砸了過去。

宋夫人自然感覺到他的不滿,雙手抱臂,挑着眼梢看他:“喂喂喂,周三哥,我沒哪兒得罪你吧?你幹嘛對我這麼大的仇怨?”

如果不是她帶喻橙出來,怎麼會讓她遇見那個追求者。

周暮昀不跟女人計較,垂眸對喻橙說:“回家。”

“等一下,我衣服沒拿。”

射擊室走廊里都有暖氣,她一進來就脫下了外套,放在走廊盡頭的儲物櫃里。

她走過去開了鎖,拿出手機和衣服。

喻橙要走,宋夫人也不想玩了,時間不早了,再晚一點她家那一位肯定要打電話催。

幾人一起進了電梯,沉默地下樓。

出門後,宋夫人坐上了自己的超跑,喻橙上了周暮昀的車。

轟隆隆的引擎聲作響,宋夫人那輛銀白色的超跑就越過他們的車飛了出去。

周暮昀不緊不慢地啟動車子,踩下油門,駛出了射擊俱樂部門口。

喻橙往側邊瞄了眼,還能從倒車鏡里看到站在玻璃門邊揮手向他們告別的俱樂部經理,彷彿一個送走貴客的老鴇。

雖然這麼比喻有點不恰當,但這就是她的真實感覺。

手指摳着胸前的安全帶,喻橙沒話找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衛生間那邊?”

會議結束,周暮昀就開着車來俱樂部找人,很有眼力見的前台一見是他,便猜到他是來找周太太的,直接報了宋夫人的射擊室號。

他上來後直奔射擊室,從門板上的玻璃窗框看到裡面只有宋夫人和一個教練,沒看到喻橙的身影。

這裡他來過兩次,對格局很熟悉,轉身就去休息區找人。

還沒走到休息區就聽到旁邊衛生間門口傳出的熟悉的聲音,於是就有了後來那一幕。

周暮昀:“湊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喻橙卻聽出了一包濃濃的酸醋。

她主動解釋:“我跟寧桉就是偶然遇到,然後說了幾句話,我剛準備跟他分道揚鑣,你就到了。”

“喻橙。”他叫她的名字,把她唬得一愣。

半晌,喻橙“啊”了聲,問:“怎麼了?”

周暮昀說:“他喜歡你。”

“啊……啊?”喻橙猛地扭頭看向他。

周暮昀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抬起來扣上她腦門,使勁揉了一下,吐出兩個字:“笨蛋。”

喻橙:“……”

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周暮昀看着她傻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樣子,又有點好笑。

忽然覺得,笨點挺好的,要不然早就被別人騙跑了。

喻橙搖了搖頭,搞不懂他一會兒怒一會兒喜是什麼意思,心裡默默地給他貼了個小標籤——善變的男人。

兩人到達暮魚餐廳那邊,天已經快黑了。

遠遠地,喻橙看到餐廳門口停了輛白色寶馬,疑惑地眨了眨眼。

這誰的車啊,怎麼停在餐廳正門口。

幸好不是營業時間,要不然就影響營業了。

周暮昀自然也注意到了,當作看不見,準備駛過去,直接開到停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