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楊旭我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晚上，那麼多的時間點，你偏偏說了八點半左右，你知道這個時間點出了問題。”吳道一口咬定。
楊旭無力招架吳道的步步緊逼，最終低下了頭。
他坦白自己有些不為人知的癖好，例如他渴望在公共場合裸露自己的身體……
通常情況下，他會穿一件雨衣包裹着自己，裡面是白花花、肥膩的身體，一旦遇到自己喜歡的長相的女人，他就會張開雙臂，任由自己暴露在女人的面前。
他習慣的作案時間是黃昏或者夜晚，茫茫的夜色之中，他覺得自己很自由，有着夜色的掩護，可以無所懼怕，他蹲守在街頭巷尾，公園，河邊，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之所以對那天印象深刻，是那晚他又去‘狩獵’了。
楊旭和劉豪說自己要去做一件大事兒，是指他打算換一個全新的地方來展示自己，對於他來說，每次到一個新的環境會帶來額外的刺激。
八點半左右，他來到了大學路附近的小巷，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他過緊了雨衣蹲守在牆角，等待着有喜歡的女人經過。
“我看見了一個穿着卡其色的風衣，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是長得很白很肉感，我對她很有感覺，打算起身和她玩一玩，可她卻被另一個人截住了，那個人和我一樣穿着雨衣，比我狠……”
楊旭竟然是目擊證人？！這個發現很意外。
“比你狠？”吳道有些費解。
楊旭解釋了一下，那個人並不是暴露一下自己就能得到滿足的，他對女人施暴了，女人痛苦的哀嚎求救，他在笑，笑的很滲人。
“那男人的眼睛很冷，像是野獸殺紅了眼，我當時就腿軟了，我只是有些癖好，可我沒有暴力傾向，我害怕自己被發現，我打算快點兒離開。”
再後來，他看見了一個中年男人衝過去解救女人，他背對着他們聽見了廝打的聲音，加快了交底的步伐，跑掉了。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說？”郭叛質問他。
楊旭雙手緊握，“我怕，那人的眼神很嚇人，再說我也是有目的的，萬一被你們查到，我也很麻煩。”
至於那些女性內衣，確實是他偷的，偶爾碰見樓下有人在晒衣服，他會順手拿走幾件，再不然就是內衣店裡順手牽羊，或者就是垃圾桶里翻出來的，他覺得這樣自己就擁有了很多女人，被女人包圍着，這是現實生活中滿足不了他的。
“你的話還是無從證實你沒有作案。”吳道下了結論。
楊旭慌了，他想掙扎着站起來，可狹小的空間卻限制住了他的自由。
“我這次真的沒有撒謊！我沒殺人！那件事兒還是後來聽劉豪給我講的呢！我出門辦事兒都不敢路過那地方了，我怕那女死了會找上我！”
“那天你看見的中年男人有什麼特徵？”吳道眯起眼。
楊旭認真回憶了一下，“嗯，戴眼鏡，棕色的夾克，黑褲子，個子不高，頭髮花白的。”
他的描述與江流當天的打扮如出一轍，
“那老頭兒也挺有意思的，這種事兒還往前沖，這年代當好人肯定是要吃虧的。”
楊旭話剛說完，就收到了郭叛一個兇狠的眼神。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殺人，哦，對了！我回家的時候在樓下還撞到了一個人，是、是一樓的住戶，他出門丟垃圾，我撞到他了，他還橫了我一眼。”
審訊結束，楊旭被收押了。
單單就是暴露癖、偷竊內衣已經夠他吃不消的了。
小王帶人反覆的搜查了他的家裡，經過辨認和分泌物的比對，沒有發現陳雪的內衣，也米有找到她被切斷的那根手指。
一樓的鄰居證實了在雨夜撞見過楊旭，他出門之前看了一眼掛鐘，大概是八點五十左右。
根據陳雪的死亡時間判定，案發的時間也是在八點五十左右，楊旭的作案嫌疑暫時被排除了。
小王安排了側寫專家來根據楊旭的口述進行畫像，很快這張畫像就遍布了每一個幹警的手裡。
雖然畫像並不能百分之百的準確，但卻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還原度。
吳道盯着畫像，盯了一會兒，或許是現實生活中人有相似吧，感覺具備了許多熟人的特徵拼接在了一起。
“楊旭至少幫江流證明了清白，也算有點兒用處。”凌海總算鬆了一口。
鄒戀雅忍不住問他，“難道沒有楊旭，你就懷疑老江嗎？”
凌海一時語塞，用力的抓了抓後腦勺，“我不是這個意思！鄒大美女，你這脾氣得改改！”
“我覺得這個事兒還得內部討論、評估。”劉長榮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郭叛捏了捏指節，“咱倆練練？”
劉長榮變了臉色，“這是正規流程，誰讓現場有他的指紋了，再說那個楊旭又沒有目睹全部過程，他在的時候是見義勇為，離開了之後發生了什麼誰能證明？再說老江是犯過錯誤的！我們必須小心！”
啪嗒。
根號把水杯摔在了地上，“手滑。”
他陰沉着臉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秦冉冉坐在劉長榮對面，一直盯着他。
劉長榮氣哼哼，“你們都太衝動了，講事實擺根據，你，你看我幹什麼？”
“我看你那是腦袋還是馬桶？你為什麼把全部精力都用來和自己作對？有這世間去抓兇手不是更好？”秦冉冉一點兒都不客氣。
“你！你說誰呢！你有沒有上下級觀念！”劉長榮又想擺資歷，被凌海打斷了。
凌海把兇手畫像推到他面前，“劉隊，畫像就交給你了，你去安排人排查吧，給你24小時，我需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劉長榮捧着畫像看了看，“好，我安排人，順道我也會盯着江流，一旦他醒了，我會爭取查個水落石出。”
“真是個老頑固。”凌海看着他的背影罵道。
吳道站起身，看向窗外，“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
鄒戀雅走到他的身邊，“你是說……“
吳道面色凝重，“我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