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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母告訴吳道,薛燕妮的孩子是誰的,他們也不知道,每次問起來這件事兒,她就哭的厲害。

他們因為心疼她,也不敢太刺激她,心想年輕的時候大家都會犯錯,好在這錯誤放在當今社會已經不算什麼了,只要把孩子做掉,回頭再慢慢的對她進行心理疏導就好了。

就這樣,薛父托關係找了熟人,把薛燕妮的孩子拿掉了,她當時是以生病要休假幾天的接口騙過了同學的。

說到這裡,薛母看了看薛燕妮的照片,“這孩子真傻,什麼都不願意和我們說,我和她爸都覺得自己為人父母挺失敗的……後來,我們側面打探了很多次,妮妮應該是沒有談戀愛的,才想明白孩子可能是受欺負了,但誰欺負的,我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出頭緒來。”

薛燕妮的死,摧毀了整個家庭。

她的父母沒有繼續查下去,他們的身心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對生活無法重燃希望。

吳道不太理解,為什麼未成年人懷孕這件事兒他們不報警調查,可薛母也有自己的顧慮,社會雖然看似開放,實則都是套用雙重標註的,換做是個男孩子,大家頂多教育一下,實際上並不覺得自己吃什麼虧,可女孩子卻不一樣,所有人背地裡都在戳你的脊梁骨,這種事兒一旦昭告天下,妮妮的一輩子就完了。

這也是大多數被侵害過的女生家長的心聲,如果一切扼殺在萌芽狀態,那麼或許還有重來的機會,所以才助長了此類犯罪氣焰。

薛父埋怨薛母話多,兩個人分明答應過彼此要守口如瓶一輩子的,可薛母說這些年自己一直活的很憋屈,像是丟了魂一樣,現在警察找上門來,她覺得自己有了傾訴的慾望,就暢所欲言了,反正薛燕妮走了那麼久了,她帶來的傷口也應該癒合了。

吳道來到了薛燕妮的卧室,想象着當年站在窗前的她,目光恰好看見了對面的一座小區,忽然眼睛一亮。

“妮妮當時就是你這個樣子,一直盯着窗外。”薛母想起了往事。

吳道和郭叛向薛燕妮的父母承諾,這次他們一定會把她的案子給破了,那樣他們就能卸下心理的石頭重新生活了。

薛父的眼裡滿含熱淚。

離開了薛家,郭叛罵了一句娘,他說自己是警察,可能這麼說三觀會有點兒問題,但如果遇到這種事兒,自己也會去搞死那些壞人,因為他們實在太可惡了!

吳道的目光看向街對面,緩步前行。

郭叛扯了一下他,“你中邪啦!”

吳道問他,“這個地方你不覺得眼熟么?”

郭叛摸不着頭腦,“這不就是個居民區么,還是薛燕妮的家,然後呢?”

吳道的記憶能力比一般人要強大的多,即使只是看過一次的東西,也會被儲存在他的腦子裡。

“這個小區剛好在薛家的對面,薛燕妮之前一直盯着這邊看不是為了別的,應該是因為這裡有傷害過她的人。”

郭叛越聽越迷糊了,“你說簡單點兒。”

“之前的案卷上標註過,這個地址是魏威的音樂教室……”吳道低聲回答道。

郭叛恍然大悟,用力拍了下吳道的肩膀,“你是想說,她懷孕的事兒跟魏威有關係?”

吳道微微頷首,“我們去拜訪一下魏威的家。”

魏威的音樂教室和家並不是一個地點,他的家在華城景苑的三號樓。

和許多的補習班一樣,他租賃了一個空間比較大的房子用於上課,因為他死在了那間房裡,所以房子至今空着,賣不出去也租不掉。

雖然魏威也是受害者,可周圍的人卻不同情,只覺得晦氣,同一樓層的人提起他來都會皺着眉頭。

“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太冷漠了。”郭叛評價道。

吳道聳肩,“可不是誰都有根號那種心理素質的。”

魏威的家裡人對警察的到訪有些意外。

經過簡單的交流,他的家人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麼一個女學生叫薛燕妮。

她表現的怪怪的,經常會下課之後和魏威多呆一會兒,兩個人有的時候一起拉琴,有的時候一起欣賞國外古典音樂會。

魏威的妻子曾經覺得,這已經超出了正常師生關係了,但魏威說她思想骯髒,兩個人曾經大吵了一架,差點兒離婚。

但後來,聽說那個女生死了,魏威和妻子之間的關係因為沒有了矛盾,也就漸漸緩和了。

不過魏威的妻子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疑心病,拿出了之前薛燕妮給魏威寫的情書。

在那封情書上,少女的心聲表露無遺。

其實薛燕妮有點兒懵懂,她不懂得成人的感情,只是覺得魏威是個獲獎無數的演奏家,他對音樂的熱情感染了她。

魏威的妻子說,他本人算是個才子,才子都風流,做他的女人比想象中辛苦,她一直過的也都是防火防盜防小三的日子,對於他的離世,她雖然也難過,但總算挺過來了。

“你對那個薛燕妮還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兒嗎?”郭叛發問。

魏威的妻子想了一會兒,“那女孩不太簡單,之前總有個男生來接她,那男生挺奇怪的,頭髮長長的,三伏天也戴着口罩,走路低着頭,從來不抬頭正眼看人。”

吳道和郭叛回到了第五科,把情況同步給了江流和凌海。

嚴格意義上來說,早起的刑罰案件,兇手都是以復仇為目的,裴月案件,喬雨、魏威以及方洪洋都是這樣,萬智應該是兇手正式走上‘懲惡揚善’的第一起案件,如果不抓住他,他將打着‘狹義’的旗號,繼續濫殺下去。

凌海安排人搜索了一天一夜,最終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發現了昏迷的袁珏。

他是被人打暈的,雙手反綁在身後,幾天幾夜斷水斷糧,如果不是凌海他們及時趕到,估計這會兒已經天上見了。

袁珏被送到了急救中心,醫生檢查過後說,他除了有些軟組織挫傷,和飢餓以外,並沒有其他危及生命的癥狀,應該醫治幾天就會醒來了。

“看樣子不像是讓人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