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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片刻之間,包括吉姆在內,在場大部分人民議會的高層,成為了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其中有兩人沒有大礙,戰鬥一開始他們便脫離了吉姆等人,跟錢伯庸的打手站在了一起。

槍聲停止後,錢伯庸再度端起酒杯,不緊不慢地呷了一口,根本不用他吩咐,下面的人便開始快速清理現場。

在此期間,沒有人敲門打擾,詢問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會客廳的隔音效果很好,是錢伯庸特意改裝過的,本身就是為類似這樣的情況做的準備。

“錢董殺伐果斷,果然是要成大事的,我都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隨着聲音從側門進來的,是一個嘴角含笑的三十多歲年青人,衣着休閑,氣度散漫,長發好似幾天沒有打理,劉海遮住了半邊眼睛。

他在沙發上坐下,端起面前那杯沒有人喝過的威士忌,翹起二郎腿,一口便將其喝了一半,轉頭笑吟吟地看着面色如常的錢伯庸;

“錢董打算怎麼跟人解釋這些人死在這裡的事?他們過來可是有不少人看見了的,不可能瞞得過去。

《仙木奇緣》

“若是處理得不好,內城區怕是要亂起來,這些人可都是明日城的大老闆,治安軍里也有他們的人,錢董接下來有的忙了。

“說不定還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事先說好,我們雖然收了錢董的錢,願意全力保護錢董,但如果敵人太強大,超出了能力範圍,我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跑的。”

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發生,而一旦發生,錢伯庸的獨裁者大業便要化作夢幻泡影,就連他自己的性命與他的伯庸集團,都得灰飛煙滅。

面對自己從魔鬼城請來的中品強者,錢伯庸眉頭都沒抬一下,淡漠地道:“你多慮了,我怎麼會成為眾矢之的?

“吉姆是叛軍的人,想要趁着這回治安軍在外城區作戰,襲殺我這個明日城議長、委員長、總司令,興風作浪,毀掉明日城。

“幸好我及時反應過來,吉姆這才沒有得逞,只不過那些議員就很不幸,被吉姆在臨死前拉着墊了背。”

有着一頭金色頭髮,膚色潔白的年青人萊納德,聞言稍稍一怔,旋即呵呵笑了兩聲:

“錢董這個想法着實不錯,反正叛軍都是一群極端分子,反.社會反文明反.人類,他們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讓他們背鍋再合適不過。

“然而,明日城那些老闆們真的會相信?”

錢伯庸胸有成竹,“他們會相信的。”

吉姆是錢伯庸在議會最大的對手,後者一直都想弄掉對方,故而早就在對方的公司里安插了自己人,也收買了一些准高層,多方布置,埋下了許多雷。

只要錢伯庸的人去搜查,一定會在吉姆的公司里,搜到他跟叛軍來往聯絡的證據,這裡面還會有對方在今天“刺殺”他,要跟他同歸於盡的相應計劃。

這時,兩名倖存議員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萊納德瞥了他們一眼,明白了錢伯庸的布置:“他們是錢董的人?”

錢伯庸淡淡地道:“他們同時也是吉姆的人。”

他們中的一個,是錢伯庸派到吉姆身邊的卧底,另一個,先前已經被錢伯庸收買。

在其他議員眼中,他們是吉姆的羽翼,今天又一起來到錢伯庸這裡,有他們作證,吉姆刺殺錢伯庸不成,暴走之下拉着幾個議員墊背的說辭

,就變得相當有力。

萊納德笑眯眯地拍手而贊:“不愧是錢董,布局嚴謹行動周密,將對手玩弄於股掌之中,您若是不能成就大事,誰又能成就大事?

“看來我可以恭喜錢董了。”

錢伯庸沒有自吹自擂,但驕傲自得地向萊納德舉了舉酒杯,兩人一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這算是接受了對方的提前祝賀。

放下酒杯,錢伯庸站起身,在萊納德的保護下走出房間,着急議員們召開緊急會議,向內城區公布吉姆刺殺他,結果導致一眾議員身亡的消息。

在會上,他痛斥吉姆勾結叛軍的行為,並宣布已經調集了一隊治安軍進入吉姆的公司,一方面進一步搜集證據,另一方面控制吉姆公司,免得對方做出危害內城區的事來。

消息一出,議會大廳炸了鍋。

吉姆跟錢伯庸是什麼關係,大家心知肚明,現在吉姆死在了錢伯庸家裡,對方卻說吉姆是叛軍,沒有人不本能地產生懷疑。

更何況,自從錢伯庸謀求建立治安軍,要自任治安軍司令以來,吉姆就在到處跟人說,對方這是要獨攬大權,成為明日城的獨裁者。

在此之前,大家認為這只是吉姆攻訐錢伯庸這個政敵的借口,畢竟現在是二零八八年,獨裁者這種存在,地球上已是很多年不見了,那都是歷史中的東西。

估計吉姆自己都沒覺得錢伯庸是真要成為獨裁者,如若不然,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敢堂而皇之跑到錢伯庸那裡去。

民.主政體施行的時間已經太長,平等自由的觀念早就深入人心、根深蒂固,文明哪有倒退回封建社會、奴隸社會的道理?

不曾想,錢伯庸還真就打算做明日城的王。

如今吉姆一死,明日城的議員們,那還能不懷疑錢伯庸?

一時間,議會人聲鼎沸,群情洶湧。

激進些的要求議會立即將錢伯庸控制起來,組建調查團調查他,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讓他跟外界接觸。

保守些的則打算向體會提交議案,暫停錢伯庸的一些職務,讓他呆在自己家裡不要外出,等待調查團的調查結果。

這些人跟錢伯庸的忠實擁躉與黨羽吵得不可開交,議會一時間變成了菜市場,雙方爭得面紅耳赤,很多人擼起袖子就打算動手。

當自己的利益面臨威脅,沒有人會淡然,內城區這些老闆都是人精,無論人生閱歷還是知識儲備,都不像外城區那些街頭幫派的首領那樣簡單,很清楚民.主與自由的重要性。

——無關普通民眾的事,是他們統治階級自己的民.主與自由。

他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度錢伯庸。

處於風暴中心的錢伯庸閉目養神,對外界刺激不聞不問,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擺足了清者自清的姿態,實則心跳頗有些紊亂。

要調查他的人很多,佔了議會的大多數,錢伯庸沒想到,在有兩名在場議員指證吉姆“罪行”的情況下,那些平日里跟他關係不錯的議員,竟然也要求調查他。

就在議會大廳快要失控的時候,搜查吉姆公司的治安軍回來了,他們帶回了吉姆是叛軍的“證據”。

證據上了堂,自然有它的那份力量,不少議員暫時閉上了嘴。

然而,當大家聽說治安軍搜查吉姆公司時,因為後者的抵抗,採取了暴力手段,造成一些人傷亡的時

候,再次喧嘩起來。

錢伯庸那麼著急找出吉姆的罪證,甚至不惜製造傷亡,怎麼都顯得不正常。要知道,真要調查這件事,應該是議會的調查者去吉姆的公司。

“議長,這件事關係重大,為了明日城的法治與穩定,我建議開展必要的調查。當然,我相信議長是清白的,調查團一定會給議長一個公正的結果。”

副議長約翰開了口。

這位平日里不反對也不支持錢伯庸,屬於是騎牆派的高層,現在說出這句貌似公正的話,立即讓引得眾人紛紛贊同。

無論真相如何,查總是要查的,這是必須有的程序,例行公事。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錢伯庸不怕調查,但是現在,外城區沒有源能槍械,那些街頭幫派被治安軍輕易擊敗,問題就出來了。

從外城區為了爭奪源能槍械爆發亂戰,一直到今天,明日城的這場風波疑點重重。

如果內城區沒有遭受真正的威脅,那麼這一切都像是一個幌子,是錢伯庸有意渲染的,意在藉此逼迫內城區成立治安軍,讓他掌握一股強大的,足以讓他成為獨裁者的力量!

錢伯庸想要證明自己無辜,除非找到那些消失的源能槍械。

找到拿走槍械的黑暗少女。

還得黑暗少女證明,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跟錢伯庸勾結。

此時此刻,錢伯庸根本不敢讓議會組建調查團。哪怕結果證明他沒有謀害吉姆,他恐怕也難以繼續擔任治安軍總司令。

世事難預料,錢伯庸自以為做足了準備,勝券在握,大業可成,沒想到事情並沒有如他想象得那樣發展。

這一刻,他心跳如鼓,如臨深淵!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錢伯庸,等着他這個議長點頭,主動表態接受調查,而錢伯庸遲遲不願有所表示的時候,內城區與外城區相連接的地方,陡然間炮聲四起,槍聲大作!

議員們無不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聽動靜,怎麼像是有人在進攻內城區?”

“難道外城區的人打進來了?”

“他們哪裡還有能力打進來?”

“快派人去看!”

很快,一個讓所有議員如遭當頭棒喝的消息傳開了:“有身份不明的大量武裝人員,突然進攻內城區,他們火力強大,戰士精悍,已經突破了街道陣地!”

剎那間,議員們都懵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誰在進攻我們?”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還不快去弄清楚?!”

議員們回過神來後,無不焦急萬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而錢伯庸則是眼前一亮,眸中精芒爆閃。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由得雙手顫抖。

那個瞬間,他臉色數變,嘴角抽動,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些什麼,只看到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吼道:

“還有誰敢懷疑吉姆不是叛軍的人?事情難道還不夠明顯?叛軍跟吉姆裡應外合,為的就是要傾覆明日城!

“現在叛軍都打上門了,你們還在這裡吵什麼?還要關押治安軍總司令嗎?!你們是都想死,還是想要明日城成為一座廢墟?!”

猛虎長嘯般的咆哮,讓議會大廳頃刻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