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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令簡單直接,很符合克萊爾一慣的行事風格,但身為副官的少校明白它的深刻含義:帶着所有人離開這座院子。

看來果然是老相識,就是不知道是老朋友還是老對手......少校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這座庭院里大概率不會平靜。

要麼雙方把酒言歡,吵吵鬧鬧地吹牛比,時不時下場友好切磋一下;要麼省掉前面的步驟,直接擼起袖子開打,並以一方的倒地不起為結局。

多好的一座庭院,很可能要被拆掉......離開後院之前,少校腦海里冒出這個想法。

克萊爾瞪着趙寧與塔尼亞,神色不善,捏着鞭子的手指鬆了緊、緊了又松,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向對方招呼過去。末了,她重重一扭頭,冷哼一聲,抬腳走向樓房後門:

“跟我來!”

趙寧與塔尼亞:“......”

他倆面面相覷,滿頭霧水,俱都被克萊爾這番莫名其妙的言行,給整得有些不會了。

他們是抵抗軍陣營的人,對方是官軍,克萊爾對待他們可以有很多方式,喊打喊殺、退避三舍都屬正常,趙寧跟塔尼亞都做好了應對準備,可對方怎麼能是眼下這番樣子?

招呼他們進門作甚?

開門迎客?請君入甕?

“楊大個,這傻女人想幹啥呢?引狼入室?”塔尼亞仰起頭,眨巴着困惑不解的大眼睛。

身為皇朝戰神、大晉太子,趙寧自付久經沙場、經驗豐富,此刻摸着下巴認真琢磨,一時間實在想不通把人手都撤出去,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樓房,還招呼他們進去的克萊爾,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先進去看看再說。”趙寧決定騎驢看唱本。

他們這趟過來,並不是為了刺殺官軍高層,而是想要深入了解官軍情況,多方刺探戰場情報,方便抵抗軍尋找薄弱點突破,在他們的幫助下,改變在戰場上極端不利的處境。

趙寧雖然已經完全恢復狀態,傷勢好得差不多,但眼下並不打算讓天蟻集團知道自己在這裡。

這對他跟抵抗軍建立同盟,搭建擺渡橋的大局毫無益處,只會讓對方竭盡全力剿滅抵抗軍,並出動所有力量——包括天人境層次力量的源能大炮,來追殺趙寧本人。

不是說趙寧就一定不能在官軍面前,展露自己天人境的實力,但得是在必要的情況下。

進了臨時布置的辦公室,克萊爾沒有去辦公桌,而是把自己丟進了寬敞舒適的大沙發,兩條筆直的大長腿搭在桌子上,一臉不滿地看向施施然落座的趙寧與塔尼亞:

“你們怎麼直接過來了?知不知道避嫌啊?你們做事也太大膽,一點兒都不周全!”

塔尼亞處於懵逼狀態,懵懂地看着克萊爾,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怎麼,他們過來還要挑時辰?

趙寧淡淡地道:“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潛台詞是,你管得着嘛你?

克萊爾怔了怔,隨即頗為讚賞的豎起大拇指:“夠大膽,夠自信,夠瘋狂,我很欣賞!”

如果是普通人說這話,她會一腳把對方踹到葉子城去,但眼前這兩個傢伙實力莫測,突然出現在後院的時候,她都沒有及時察覺。

雖然她現在能夠確定,那個栗色短髮的少女實力尋常,但那個翹着二郎腿坐着的,一副古波不驚模樣的英俊青年,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看不出深淺。

這意味着,對方的實力至少不弱於她。

有這份實力,的確能在這裡來去自如,想不被人發現就可以不被人發現。

“說吧,你們這麼著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克萊爾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雙手枕在腦袋後。

趙寧瞅着胸脯高聳、腰身纖細,毫無防備之態的克萊爾,反問:“你說呢?”

還能是來找你喝酒不成?當然是要從里這了解官軍情報。

“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我像是那麼好說話的樣子?”克萊爾收起腿,直起上半身,手指戳了戳自己彈性十足的面頰,眼中霎時冒出危險的光芒。

趙寧嗤地一笑:“這可由不得你。”

克萊爾被這句話給震得冒出了一聲卧槽,她嗖地一下從沙發上躥了起來,轉頭就在房間里翻翻撿撿,一邊忙得頭頭轉一邊不忘對趙寧道:

“你他.媽真是個人才,老娘今天必須跟你喝一杯!”

趙寧:“......”

塔尼亞:“???”

雖說趙寧早就察覺對方誤會了自己的身份,有意順着對方的意思套話,嘗試引導對方走向錯誤道路的意思,但克萊爾這個反應實在過於天馬行空。

克萊爾可不管趙寧怎麼想,翻找了半天沒翻出酒瓶來,跑到窗口對着前院大吼:“少校!老娘的酒呢?十秒鐘之內不給老娘搬上來,老娘打斷你三條腿!”

不到十秒鐘,少校抱着一箱酒出現在門口。

“滾吧!”克萊爾接過酒箱,很大度地沒有給對方一腳。

直到手裡多了一杯威士忌,塔尼亞還處在暈頭轉向的狀態,她愣愣看向趙寧:“楊大個,這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抵抗軍?”

正啜了一口酒的趙寧,聞言差些把酒噴出來。

他引導了克萊爾半天,結果讓塔尼亞一句話,直接讓所有努力都泡了湯!他還準備嘗嘗對方的酒怎麼樣呢,這下不得直接打起來?

然而,克萊爾並沒有如趙寧預想中那般,直接跳起來摔掉酒杯拔出刀,依舊雙腿擱在桌子上,穩穩噹噹地坐着。

呷了一口酒,克萊爾乜斜塔尼亞一眼,對趙寧道:

“你們抵抗軍的傢伙,是不是都跟這傻小子一樣,腦袋缺根弦?之前我接觸的那幾個抵抗軍也是,雖然沒有這麼傻吧,言行總是有些不太聰明的地方。”

塔尼亞:“......”

趙寧:“???”

感情你一早就知道我們是抵抗軍了?姑娘你是抵抗軍的間諜?搞了半天自個兒在這單方面演相聲?

難怪眼前這個官軍女人,自打看到他們就行為異常、難以理解,原來是這個原因!看來對方一早就把他們當成了抵抗軍派來,跟自己接洽的人。

“我們抵抗軍自然跟你們不同。”以趙寧的心境修為,就算內心翻江倒海,表面上也能保持不動聲色,不會露出絲毫破綻。

他暗暗揣測:抵抗軍到底有沒有派人,過來跟克萊爾接洽?雙方是早有聯絡,確認了今晚接頭,還是僅僅因為自己是陌生的強者,克萊爾知道自己不是官軍的人,便認定自己是主動過來談事的抵抗軍?

不過,克萊爾這個官軍上校,怎麼會是抵抗軍的間諜?

對方為什麼要暗通抵抗軍?

“你的意思是,你們抵抗軍都是一群腦子有問題的二比?”克萊爾搖晃着酒杯,不懷好意地嘿嘿笑出了聲。

塔尼亞頓時大怒,重重放下酒杯就要站起來跟對方打一場,傻丫頭最不能容忍別人說她傻,比這更加不能容忍的,是別人誹謗抵抗軍是傻子。

趙寧讓自己的目光變冷,盯着克萊爾問:“我們要的東西在哪?”

對方之前提到過“你們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所以趙寧這句話沒問題。不管對方要提供給抵抗軍什麼,他都可以拿走,如果是戰場情報這種對抵抗軍而言最重要的東西,那自然最好。

天人境森寒的眼神,不是那麼好對視的。

接觸到趙寧冷酷無情的目光,克萊爾感覺自己就像是墜入深淵,被恐懼侵蝕了每根骨頭,又像是被參天巨獸盯上,下一刻就會被吞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她渾身一抖。

像是被利刺狠狠戳了一下尾脊骨。

然後,她臉上冒出紅光,眼中顯現出火熱之色,嘴角開始咧開,勾勒出一個誇張如小丑般的弧度,扭曲的笑容里滿是狂熱之意,挑釁意味十足地盯着趙寧,迫不及待地重複了之前的話:

“你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我就那麼好說話?”

這個問題,趙寧先前已經用語言回答過。

這次,他決定換個回答的方式。

下一瞬,克萊爾那張膚白如雪的精緻臉蛋,就挨了趙寧一記老拳!

撞翻沙發滾落在地的克萊爾,被自己杯子里的酒水濺了一身,怎麼看都有些狼狽,她無暇去擦拭臉上的酒漬,紅着眼低吼一聲,伸出雙手鼴鼠一樣撲向趙寧。

嘭!

克萊爾再度飛出去。

無心擦拭嘴角溢出的鮮血,無心關注腫脹的面頰,她發出動物般的嘶吼,再度撲向了趙寧。

嘭!

克萊爾一次次撲向趙寧,一次次被打飛出去,辦公室里的桌椅陳設,悉數被她撞得歪倒、粉碎。到了後來,她的後背每觸碰牆壁一次,牆壁都會凹陷下去一大塊,出現蛛網一樣的裂痕。

思路客

起初克萊爾還能咬緊牙關不出聲。

到了後來,這個瘋狂的女人終於承受不住,每回遭受重擊,都會從喉嚨深處發出呻吟。

“嗯......”

“啊......”

“嗯......”

“啊......”

鼻音越來越重,喘氣越來越粗,壓抑感越來越深,與之相應的,她的脖子愈發赤紅,大汗愈發濃密,眼神愈發迷離。

終於,臉色陰沉的趙寧一記鞭腿,將克萊爾掃得嵌進牆壁後,後者伸長脖子發出了“噢~”的一聲長叫,再也沒有力氣撲上來,卡在那裡無法動彈,只能本能的痙攣。

塔尼亞高興壞了,拍着手大呼小叫:“哈哈,傻女人,現在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再敢誹謗、挑釁我們,楊大個一定會把你揍得比現在還慘!”

她很激動,克萊爾被揍得很慘,叫聲中充滿了痛苦,她認為對方一定是飽受折磨,現在肯定悔恨難當。

然而趙寧卻沒有再去看被汗水粘住頭髮,胸膛起伏不定的克萊爾,鬱悶無比地掰正一座沙發,倒了一杯酒,一言不發地坐着一飲而盡。

克萊爾是痛苦,但不是單純的痛苦。

這瘋女人痛並快樂着。

完全是爽了一把!

趙寧也算是見多識廣,倒在他手下的女人不少,但克萊爾這樣的體質,他還真是第一次碰到。如今他只能感嘆,地球果然是一個群魔亂舞的地方,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毫無疑問,膚白貌美的克萊爾是個萬里挑一的美人,充滿異域風情,給人以另類新奇的感受。

但這依然不能抵消趙寧的鬱悶。

他現在才真是像吃了蒼蠅味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