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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琳休沐兩日又告假半天,手頭積了些公務需要處理,是以一大清早便出門回部司,本也打算儘快完事,再繼續去白府接柳氏,不料才到公房坐了一小會,隨從泡的熱茶還沒喝完半杯,就見老父親身邊跟着的安伯滿頭大汗地跑來,說是老伯爺請三老爺回家一趟。

孟琳心知應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父親不會派出安伯,來不及多問,只好又告假半晌,跟隨安伯回府。

路上安伯透了點口風:從不與常寧伯府有往來的靖北侯,大清早突然到訪,還捎來了三太太柳氏的信。

孟琳聞言楞了一下,揚鞭催馬急急趕回府。

待他大步走進自家前院客廳,卻只看見二哥孟琦獨自倚在座位上喝茶,忙問道:“人呢?都到哪去啦?”

孟琦不滿:“我不是人么?”

孟琳吐出口氣,敷衍地揖了揖手以示賠禮:“對不住二哥,我有些着急了言辭不當——那盧慕山呢?”

孟琦指了指對面座位:“你回來遲了,靖北侯已離開,他方才就坐在那裡,丫環給上的茶都沒動呢。侯爺說你既然不在,沒法談你們和離之事,那他先回衙門處理公務去。走之前將柳氏的一封信交予父親,並與父親定好了時間,明天還會再來。”

孟琳臉色變了變:“我們夫妻何時說要和離?那盧慕山是閑得無聊么,要他來管我家的事?”

“侯爺說是柳氏要求和離,柳家人也同意並找了他,託付他全權處置你們夫妻和離之事。”

孟琦又抿了口茶說:“父親和大哥如今在壽安堂和母親商量着呢,我在這兒喝杯茶,順便等等你,一起回後院去。”

孟琳皺着眉頭,想不通為何兵部左侍郎盧慕山會跑來管自家夫妻和離?他和盧慕山雖同是勛貴子弟,也曾偶爾在學院見過面,但並沒有什麼交集,當年他孟琳可是才學斐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盧慕山卻寂寂無名,只是他竟也能考了個進士出身,且一入仕便官途順暢混得風生水起,不必多說肯定是憑侯府的人脈關係,後來更因為其父兄同時陣亡,盧慕山得以襲了靖北侯之爵。

孟琳很不齒這種靠僥倖爬上去的人,根本無意結交,所以雙方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但就是這麼個人,竟然要來干預自己的家庭,他憑什麼?

孟琳越想越惱火,咬牙道:“盧慕山簡直是一派胡言!京城哪還有柳家人?柳氏豈不知玉兒再過兩年及笄,便該談婚論嫁了,身為母親她唯有儘力維持風評,怎會鬧出和離這樣累及女兒名聲的事情?可見那盧慕山不安好心!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他的鬼話,須得提防他別有目的。”

孟琦擺擺手不認同:“三弟啊,你是不是對靖北侯有什麼成見?人家侯府比之咱們伯府,從哪方面看都強了很多,不可同日而言,侯爺能對咱們有什麼目的?況且侯爺拿得出來柳氏的親筆信,父親和大哥都看過了,我也跟着瞄兩眼,那筆跡似乎是對的,柳氏寫了三四頁信紙,和離之事說得很清楚——等你過去看了就明白了。”

“荒唐!我與柳氏締結夫妻,就沒想過要分離!自古有勸和不勸離,他堂堂靖北侯、朝廷命官,居然妄想拆散人家夫妻,真是可恨、可惱!他與我一般年紀,卻要干這缺德事,難道不怕遭報應,將來亦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孟琦聞言頓住,咳了兩聲笑道:“靖北侯的夫人早就過世了,侯爺可是長情之人,因思念亡妻一直不續弦,七八年了呢,這事兒京城人都了解,三弟,你不知道么?”

孟琳一楞,才記起似乎聽說過這麼回事,合著盧慕山早就家破人亡了,他如今是個鰥夫?呵呵!但孟琳可不相信盧慕山那樣的人會為了元配而守身,必定是另有原因。

他很不滿孟琦一口一個“侯爺”,那語氣里明顯的逢迎奉承,聽得人起雞皮疙瘩,不過就是個僥倖得來的侯爵,說得不好聽其實是從侄兒手裡竊取的,小人行徑,根本不值得敬重!

與二哥話不投機,孟琳索性起身往後院走,孟琦見狀忙跟上去,邊走邊勸着孟琳:“柳家犯事,害得咱們伯府不得安生,每日提心弔膽唯恐一個不慎被牽連,我們這些賦閑在家的倒沒什麼,三弟和大哥有功名,行走官場卻是諸多不順……那柳氏既然要和離,就依從她好了,索性斷個乾乾淨淨,三弟從此也少了個大煩惱。”

孟琳看了孟琦一眼:“靖北侯給了什麼好處,值得二哥跟着他來拆散弟弟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