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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给楚云飞送礼,楚云飞派人送来子弹五万发,还有一封信。

信上写道:“云龙兄,近闻贵团以一营之兵力全歼关东军两个中队,敌官佐至士兵无一漏网,贵团战斗力之强悍已在第二战区传为佳话。

昔日田光赞荆轲曰:‘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荆轲当属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

依愚弟之见,云龙兄率部以劣势装备率先向强敌发起攻击,并手刃敌数百人,实属神勇之人愚弟不胜钦佩。”

对于楚云飞的称赞,李云龙表面上表现出得意,可实际上却是不屑一顾,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命运。

见面时二人相互恭维,相互捧杀,而背地里二人又相互了解,相互提防。

其实二人这么做都没错,都是各为其主,苏昭灵觉得二人挺有意思,而且楚云飞也不需要他救,就没有干涉什么。

自这一战后,独立团平静了一段时间,没进行过大规模的战斗,只有小规模的摩擦。

而苏昭灵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为了完成“千人斩”的任务,他经常会出去“转转”,发现东瀛人的据点他就顺手解决,刷任务的同时也给独立团弄了不少物资。

看到苏昭灵这么能干,原本赵刚还想让他离开,现在也是舍不得了,而且独立团的战士们都受过他的恩惠,虽然他没担任任何职务,可每个人都很尊重他……

1942年的秋天,独立团时聚时散,在晋西北越混越壮。

在山西省待久了,李云龙不自觉地学了一些山西土财主做买卖时的抠劲儿,打仗之前先算计一下自己的本钱,有便宜就干,没便宜说破大天也不干,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

他召集全团排以上干部开会时是这么说的:“全团干部从我开始,都要端正态度,放下正规军的架子,只当自己是……是什么呢?

对,当自己是啸聚山林的山大王,山大王是怎么个活法儿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

酒肉和金银是怎么来的?对了,是抢来的,不抢能叫山大王吗?

凭什么他鬼子汉奸吃肉喝酒,就得咱们喝西北风?咱们也得吃肉喝酒。

鬼子汉奸有的咱们就得有,没有就抢他娘的,今后全团以连排为单位,单独出去,仗怎么打我不管,连排长自己说了算。

摸营、伏击、挖陷阱、打闷棍、绑票,反正只要是对着鬼子汉奸,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可讲清楚啊,谁对老百姓来这个,我可要枪毙他。”

赵刚赶紧补充道:“团长只是打个比方,不是真叫你们去当山大王。

其实这就是游击战的通俗**,同志们要正确理解团长的意思。”

李云龙不满地瞪了赵刚一眼,接着说:“原则只有一个,只许占便宜不许吃亏。

赔本的买卖咱不能干,反正是枪一响,你多少得给老子捞点东西回来。

我这个人不择食,什么都要,吃的、穿的、枪炮、弹药,弄多了,我不嫌多,弄少了,我不高兴,没弄着我可就要骂娘了。

当然,我也不是啥都要,要是给我弄个日本娘们儿来我可不要……”

连排长们哄堂大笑。

赵家峪村妇救会主任秀芹拎着一大捆刚做好的军鞋走进门,听见李云龙的粗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闹了个大红脸。

赵刚打着圆场,说:“散会,散会,都回去准备吧。”

此时苏昭灵也在会上,虽然他没有任何职务,但是此时医务兵都是他带着,也算是个军官。

虽然他战斗力很强,但是赵刚还是强调他的医术比他的本事更重要,毕竟他只有一个人,但他培养出来的医生可以救很多人。

赵刚说的有道理,苏昭灵对此也没法辩解,治好答应他以后做好医疗工作,这样在外人看来,赵刚就是在怜香惜玉。

不过在一起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的存在,苏昭灵很少发表意见,主要是他不想改变剧情,不过不知不觉中他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会议结束,苏昭灵看见秀芹来了,立刻起身道:“妹妹来了,走,去你那里,不用搭理他们,他们这群人都是大老粗。”

不过秀芹这次来是有任务的,听苏昭灵叫她并没有立刻答应,李云龙平时喜欢说粗话,但从不当着女同志面说,苏昭灵除外,今天让秀芹碰上,也有点臊眉耷眼的。

秀芹刚满18岁,山里妹子嫁人早,通常十五六岁就嫁人了。

按山里人的眼光,18岁的秀芹已将要进入老姑娘的行列了,要不是赶上兵荒马乱,姑娘岂能18岁还嫁不出去?

秀芹长得虽不算漂亮,但毕竟正值青春焕发的年龄,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羞涩,言谈话语、举手投足间都能给那些终日在战场上厮杀的汉子带来几许女性温馨的气息。

和苏昭灵不同,苏昭灵很美,美得不可方物,让人不敢亲近,普通战士在苏昭灵面前都不敢看他,而且在他们心中,也只有赵刚这样的文化分子才配得上他。

赵刚一本正经地对秀芹说:“秀芹同志,我代表全团干部战士向赵家峪妇救会的全体妇女表示感谢,你们做的军鞋真是雪中送炭呀,我们一定要多杀鬼子……”

“行啦,行啦,老赵,你那些套话怎么每次都一样呢?我都能背下啦。

下面的话肯定是‘绝不辜负乡亲们对我们的期望’,是不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呀,就是太酸了。”李云龙不客气地打断赵刚的话。

赵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搔搔头说:“是呀,是呀,要不怎么说知识分子要和工农群众相结合呢?老李,你真的记得我每次都说一样的话吗?”

“没错,一个字都不差,别说人家地方上的同志,我都听腻了,其实说点大白话不行吗?

秀芹大妹子,你们娘们儿做军鞋,我们爷们儿打鬼子,就谁也别和谁客气啦,革命分工不同嘛。

你们有啥事,只管和俺们说,能办到的办,不能办到的俺变着法儿也要办。

这话说得多近乎,是不是,秀芹大妹子?”

秀芹笑着说:“还是团长说话中听,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团长说啦,有事只管说,能办的办,办不到的变着法儿也要办,是吗?”

李云龙大大咧咧地说:“那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俺可说了,村里的民兵都发了枪,凭啥不给妇救会发枪?

打鬼子人人有份,凭啥俺妇女只能做军鞋?

今天苏姐在这里,俺就想问问,您这是不是看不起妇女?

俺知道队伍上枪不多,不能人人都发,可俺好歹是个干部,发俺一支总可以吧?”

秀芹说完,二人面面相觑,而苏昭灵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