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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所說的,對於司馬家來講,是莫大的恩賜,只不過,此等大事,還需與家父當面商議。”司馬傑有些尷尬地說道。

原來司馬傑面露難色是因為這一點,嬴政本以為是司馬傑心中不願意。

嬴政隨即問道:“你父親現在何處?”

“家父隨蒙家安葬蒙老將軍去了,本來吾也想去,可文擂居又脫離不開,所以就沒有去。”司馬傑頗有些遺憾地說道。

回城那日,嬴政在蒙府看見了司馬鴻與司馬傑,只是沒得空與他們說話。料想,司馬鴻這幾天可能一直在蒙府,並未離開。

“那便待他們回來,與蒙家人一同商議此事吧。”嬴政說道。

司馬傑點點頭說道:“待家父回來,下臣定會告知家父。”

“時間也不早了,寡人便回宮去了。”嬴政說道,“明日,趙高會將銀錢送過來。”

“小臣送王上出門。”司馬傑說道。

嬴政起身,向門外走去。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司馬傑一直送到大門外,才拱手低聲說道:“王上慢走。”

嬴政點了點頭,上了車駕。

回到寢宮,嬴政休息了片刻,李斯來到了書房。

“先生今日去了何處?寡人四處找尋,不見先生蹤影。”嬴政問道。

李斯走到嬴政跟前,低聲說道:“草民今日去見了恩師。”

嬴政一驚,問道:“前輩正在咸陽?”

李斯點頭說道:“師尊知道王上即將前往周武王陵,所以特來叮囑草民,注意一些機關,以保王上周全。”

“是這樣,怪不得荊良也不在文擂居。”嬴政說道。

接着,嬴政將去文擂居找李斯,然後想用眾學士著書,以及借用司馬家的良田之事說給李斯聽。

李斯聽罷說道:“王上的安排甚是合理。只是這著書的參與人員,還應該再篩選一下。”

嬴政點頭稱是,然後二人定好了去周武王陵的時間與細節。

第二日一早,嬴政換了一身便於活動的衣服,頗有一些俠士的風範。

趙高去了文擂居,二更,三更護着嬴政和李斯來到北城門。

荊良正在城門口候着,見了嬴政,便拱手施禮。

匯合之後,幾個人催馬向城北奔去。

走了一段大路,右側出現了一個小路,幾個人拐到了小路上。

又走了大約一刻鐘,幾人拐入了前方的山坳中。

不多時,前方出現一個軍隊的營地。一群兵士正分列在路口的兩側。

二更下了馬,與為首的軍士長交談了幾句,然後出示出了令牌。

軍士長示意兵士讓開了道路。

幾個人催馬穿過隘口,繼續前行。

走了沒多遠,一塊石碑進入了視線,上面寫着“周武王陵”四個字。

繞過了石碑,是一片陡坡,眾人下馬,牽着馬前行。

前方又是一個小型的營地。

二更亮出令牌,並將馬匹交給守衛的軍士。

幾個軍士分別接過嬴政幾人的馬匹,然後讓開了一條道路。

二更走到嬴政身邊拱手說道:“大人,前方的石門便是入口,現在已經打開,大人可以進去觀摩了。”

嬴政點了點頭,帶着李斯和荊良走進石門。

二更、三更守在了石門之外,並沒有跟着進去。

嬴政並沒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樣的話,過於張揚,對於武王陵的保護也不利。

三個人進了石門,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三人分別將準備好的火把點燃,向前面繼續走。

走過了狹小的廊道,前方是向下的石階,不是很陡,但階梯數量不少,緩慢向下延伸。

轉了兩個彎,三人來到了另一座石門前。

從外面的石門到這裡,都不是當時周武王陵的修建範疇,而是後來為了保護周武王墓時修建的。

石門的鎖已經打開,荊良轉動了一下類似扳手的東西,石門便打開了。

待石門完全打開之後,又觀察了一下火焰,荊良才率先進了石門。

裡面的空間寬敞了許多,但頂部較矮,略顯得壓抑。

地面仍是向下的方向,但坡度不大。

沒走出多遠,越過了一個像拱門似的結構,又是一段向下的台階。

但這裡的台階顯然比上一處的更整齊,更平滑,色澤也更深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地面終於平整了。然而空間卻越發狹小。

終於,三人來到了一個石頭洞口,不到一人高,約二尺寬。

荊良在洞口前蹲了下去,將火把伸進了洞口。

火把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旺了,火焰的顏色也從紅色變成了藍色。

洞口裡的地面,比洞口外要低很多。

荊良跳了下來,回身說道:“沒事,下來吧。”

嬴政與李斯也跳了下來。

嬴政落地之後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

而李斯卻是一個簡單的緩衝,站得非常穩,並且一點聲音都沒有。

嬴政吃驚地看着李斯。

在嬴政心裡,李斯一直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這種形象早已根深蒂固,嬴政萬沒想到李斯的功夫比他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到也是的,身為那位白衣老者的愛徒,文武雙全,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裡,嬴政也釋然了。

荊良已經向前走了,火把的藍光隨着荊良緩慢的腳步向前延伸。

突然,視線之中出現了幾張人臉,眼中無瞳,面色慘白,在藍色的火焰的映照下,猶如妖魔。

嬴政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被後面的李斯扶住。

縱然已做好了進入墓穴的心理準備,嬴政也被突然出現的異象驚得不輕。

荊良轉回身,淺笑道:“沒事的,王上,只是幾個陶俑而已。”

“陶俑?”嬴政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幾步。

果然,前方突然出現的,確實是幾個陶俑,與真人的高度相仿,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活人站在那裡,看其衣着,是幾個兵士的打扮。

嬴政長出一口氣說道:“這些兵俑,是故意放在這裡,嚇唬盜墓人用的嗎?”

李斯在後面笑着說道:“王上認為,單憑這幾個兵俑,便足以嚇退那些盜墓賊么。”

“這兵俑應該是主墓里的,可不只這幾個。”荊良說道,“咱們向前走吧。”

“可是,寡人之前來的時候,沒見過這幾個兵俑啊。”嬴政還是一臉的疑惑。

“王上,難道你忘了,草民的師尊正在咸陽。”李斯低聲說道。

嬴政略有些尷尬地點點頭,想必那白衣老者神通廣大,這武王陵明着是秦軍在看管,但暗中卻並不是這回事。

況且白衣老者讓嬴政來周武王陵取些寶物,老者又怎能不提前做些準備。而李斯和荊良顯然是知道將這幾個兵俑擺放在這裡的用意,可能只是沒到告訴他的時候而已。

繞過了幾尊陶俑,三個人繼續向前走。

沒走多遠,前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類似水池的圓坑。這個圓坑處在一處角落,之前也從未有人注意。

荊良繞着圓坑走了一圈,然後蹲跪了下來。

抽出佩刀,荊良劃破了一個手指,然後將流出的血液滴入地面的凹坑之中。

嬴政有些奇怪荊良的舉動,但也沒有多問,只是在旁看着。

更奇怪的情況出現

了,滴在凹坑中的幾滴血,竟然波動了起來。

緊接着,凹坑所直線對應的圓形坑的邊緣下沿,赫然出現了一個孔洞。

荊良轉過身,對嬴政說道:“王上,該你了。”

嬴政一臉茫然:“該寡人了?”

李斯在後面拱手說道:“王上,你不是帶了玄鐵螺嗎,它是什麼作用,想必師尊已經告訴你了吧。”

嬴政這才想起早已準備好的玄鐵螺,記得白衣老者說過,只有用它才能進入武王陵的內部。

解下了隨身的包裹,嬴政從中拿出了那個裝着玄鐵螺的盒子。

拿出玄鐵螺,又擰了兩下,玄鐵螺形成了類似鑰匙的形狀。

“要不,荊大哥,你來吧。”嬴政微有些膽怯,將玄鐵螺遞向荊良。

“這可是王上你的專屬之物,他人可用不得。”荊良說道。

嬴政攤了一下手,拿起玄鐵螺,向那個孔洞走去。

因為緊張的關係,嬴政的手略微有些顫抖。

雖看不見那孔洞內部的結構,但嬴政還是將玄鐵螺按照其符合的形狀豎著放了進去。

輕輕轉動了半圈,嬴政又將玄鐵螺收了回來。

吱……吱……嘎嘎……

圓形的坑底向下面沉了下去,直沉到一丈的深度,才堪堪停住。

停住的時候,並未發出太大的響動。

荊良只是看了一眼,便率先跳了下去。

嬴政回頭看着李斯,問道:“這下面是什麼?”

“回王上。”李斯拱手說道,“這下面,才是真正的武王墓。”

“原來真正的入口在這裡,想不到這設計如此複雜。”嬴政感嘆道。

“更複雜的還在後面呢。”李斯笑着說道。

嬴政剛要接着問什麼,圓坑中傳來荊良的聲音:“王上,可以下來了。”

嬴政探頭向下看,只見荊良在向他招手。

看着一丈深的坑底,嬴政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王上,《易經》和其它的至寶,可還在下面等着你取呢。”身後傳來李斯的聲音。

聽到《易經》,嬴政的猶豫和膽怯消退了大半,向荊良說道:“荊大哥,接住寡人。”

說罷,便縱身向下一躍。

到底是二十歲的年輕人,只要給他足夠的動力,便會產生足夠的勇氣。

荊良在下面輕輕一扶,嬴政便已站在了圓形的坑底,只是微微晃了晃。

嬴政剛站穩,李斯便縱身躍下,穩穩站在嬴政身旁。

李斯的身手與他一直以來的形象,還是那麼不協調,讓人頗覺得怪異。

李斯將剛才嬴政交於他的火把還給嬴政,說道:“王上,下次若是再來,你便會不覺得有什麼難處了。”

嬴政點點頭,定了定心。

“入口在這裡。”荊良用火把指着一個方向,說道。

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出現在那個方向。

依然是荊良在前面探路,嬴政在中間,李斯走在最後,三個人進了那個洞口。

依舊是向下的台階,但並不是直上直下,而是盤旋着向下。

走了一段,台階另一側的牆壁消失了,空曠的那部分,由於光線較暗,看不清下面是什麼樣子。

但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台階是貼着山壁的一側修建的。

“先生,這還是陵墓嗎?”嬴政既緊張又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了,王上。”李斯說道,“咱們是從最上面進入周王陵的,向下一共九層,而咱們,馬上快到第一層了。”

嬴政的下巴狠狠砸在地上。

九層?

費了半天勁,居然還沒到第一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