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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時節,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緩緩向前流淌。

溪水旁的涼亭里,一個青年男子正陪着一個老人家下着棋。

“將軍!”

只聽那老人甩動着一枚棋子。

那年輕人應對了一招,用於解困。

“再將!”老人攻勢更盛。

年輕人琢磨了一會兒,又應對了一招。

“還將!”老人將“馬”跳到一個位置,哈哈一笑道,“這次沒解了。”

那青年看着棋盤,仔細想了想,終於投子認負:“輸了輸了,想不到仲父的棋藝如此高明,寡人甘拜下風。”

這青年正是微服出行的嬴政,陪他下棋的卻是當年叱吒風雲的呂不韋。

“當初武王他送給呂雉這副象棋,我們閑暇時候便研究棋路,別說,還真是奧妙無窮。”呂不韋笑着說道。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看來,還真能從這其中研究出來不少陣法變化。”

“沒錯。”呂不韋道,“這陣法的變化無窮無盡,以後王上要是用的上,儘管拿去研究。”

“這樣最好。”嬴政笑着說道,“即便是現在不去研究,以後也定有大用。”

一旁的呂武將棋盤撤了下去,換上一壺茶水,剛要起身離開,卻被嬴政叫住了。

“王上有何吩咐?”呂武道。

嬴政說道:“剛才寡人說了,韓廷已經被咱們拿下了,可有兩件事,卻要作個打算,一件是韓非臨終的託付,也就是將他的畢生所學,日後交給韓家最落魄的人。”

“另一件事,是原來的韓相張平有個請求,就是給他的長子張良一個機遇。”

“而寡人想,既然是日後,不如就安排他們協助呂雉,共同輔佐劉邦吧。”

呂武瞬間明白了嬴政的意思,問道:“王上的意思是,在多年後,由我來幫助他們,給他們引路?”

嬴政點了點頭:“呂文的身份,以後會因呂雉而公開,那麼你就是最佳人選,但不要以本名出現,最好是換個名字。”

呂武拱手道:“全聽王上安排。”

嬴政看向呂不韋,說道:“還有一事,寡人想請仲父定奪。”

呂不韋笑着說道:“王上請講。”

嬴政略微思量了一下,說道:“在我之後,不會再有天承者的傳承了,姓與氏也會合二為一,黃帝先祖所留下的八大家族,也就正式完成了使命。”

“姓氏合并?”呂不韋斂起笑容,“也就是說,例如我們姜姓呂氏家族,以後就只能保留其中之一?”

嬴政微微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我們嬴姓趙氏家族,也是一樣的。”

呂不韋輕嘆了一聲:“這麼說來,這傳承了幾千年的姓氏,就要換個規矩了。”

“寡人知道,這對於各個宗族來講,尤其是對八大家族而言,的確一時難以接受。”嬴政苦着臉說道,“可姓氏畢竟是黃帝先祖所開創,如何走向,還需遵從黃帝先祖的意願才是。”

“好吧。”呂不韋果斷說道,“既然是新舊秩序的交替,那麼老規矩被改動也在所難免。”

見呂不韋釋懷了此事,嬴政接著說道:“還有一事,是關乎呂家的。依照師尊的意願,大周朝乃是興於姜姓,亡於呂氏。而日後接替寡人的劉邦所建立的王朝,我也想讓他興於姜姓,亡於呂氏。”

呂不韋與呂武互相看了看,似乎沒太明白嬴政的意思。

嬴政解釋道:“日後呂雉嫁於劉邦,從而把控朝堂的走向,這便是興於姜姓。”

“而劉邦的王朝也終究有不濟的時候,若是幾百年後,天下再次大亂的話,我安排了司馬家的後人,重新進行一統。”

“至於劉邦的王朝,寡人希望由呂氏一族來將其覆滅。讓其同樣也亡於呂氏之手,從而為司馬家鋪平道路。”

呂不韋聽完皺了皺眉頭:“王上,這幾百年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准呢?”

嬴政笑着說道:“當初太公估計也算計不到現在的事情,但還是留下了太公祖令,這才有了你,有了我。那麼咱們後世的事情,又有什麼不能左右的呢?”

呂不韋哈哈一笑:“這麼說來,呂氏的太公祖令,可還要延續幾百年了。”

“寡人正是此意。”嬴政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一個布袋。

打開那布袋,裡面赫然是一枚黝黑髮亮的太公祖令!

“這是我管師尊要的。”嬴政解釋道,“仲父的那枚,給了呂雉,而這一個,就交給呂武吧。”

呂武跪拜在地,雙手接過太公祖令。

嬴政叮囑道:“這枚祖令的任務,就是在劉邦的王朝沒落後,呂氏家族要幫助司馬家重新完成一統,還天下百姓個太平世道。”

“呂武領命。”應了一聲,呂武很鄭重地又對着太公祖令拜了三拜。

呂不韋問道:“有什麼具體計劃嗎?”

“暫時還沒有。”嬴政道,“具體的計劃,等到一統了之後再說吧。”

呂不韋拱手道:“那呂家就領命了。”

嬴政點了點頭,轉而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師尊說了,要讓我取仲父的三滴血交給他。”

呂不韋詫異道:“這是為何?”

“仲父是姜姓嫡系血脈。”嬴政解釋道,“天目的五行能源需要重塑,但需要姬姓與姜姓的血液共融,才能完全的將天目與九鼎相融合。”

九鼎,一直是呂不韋心中一道坎,雖說已經知道了九鼎的秘密,但他的好奇心卻比以前更重了。

“要是這樣的話,不如老夫暗中跟着王上回去一趟吧。”呂不韋道,“三滴血不一定夠,我去的話,武王他老人家想取多少就取多少。”

嬴政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不好反駁,但還是叮囑道:“回去到是可以,不過一定要遮擋住面容,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還活着。”

呂不韋不置可否:“這是自然,咱們出發吧。”

嬴政先行回了城,然後派趙高帶着馬車來接呂不韋。

呂不韋帶了面罩,又穿了披風,戴了斗笠,坐進馬車,回了咸陽城。

當初的呂府,如今已經變成了司馬府,而如今自己回來,卻還要偷偷摸摸,呂不韋不禁心中一陣感嘆。

但,也僅限於感嘆,卻沒有一絲怨氣。

進了密室,姬發早等在這裡。

呂不韋將外面的穿戴都脫了,這才向姬發拜禮:“前輩,聽說你要我的三滴血,怕是不夠用,我就親自來了。”

姬發笑道:“老夫料想你會跟來,來先看看九鼎吧。”

進門的時候,呂不韋就已經偷瞄了好幾眼了,只覺得這九個大鼎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

應了一聲,他跟着姬發來到豫州鼎跟前。

仔細地圍着豫州鼎轉了一圈後,呂不韋說道:“似乎,這大鼎跟以前有些不一樣。”

嬴政笑道:“我不是說了,這九鼎已經被師尊激活了,我們又用麒麟角激活了天目,為其重塑五行能源。”

姬發接著說道:“這下一步,便是使九鼎與天目完全融合,這就需要咱們二人的血液來進行引導。”

“應該怎麼做,前輩?”呂不韋問道。

姬髮指了指豫州鼎上面的鼎耳:“那鼎耳的內側有一個較為光滑的小坑,將血液塗在那裡就行了。”

“這好辦。”呂不韋挽起袖子,就準備蹬上梯子。

“等等。”姬發叫住他,轉頭對嬴政道,“政兒,你去將天目放進鼎腹,然後將其鎖好。”

嬴政應了一聲,轉身取出天目,放進了豫州鼎的鼎腹之中,然後閉合了那鼎腹,上了外面的鎖。

安置妥當後,姬發和呂不韋這才蹬上梯子。

倆人分別刺破拇指的指肚,然後按住了那鼎耳內側的小坑上。

說也奇怪,那小坑就像是一個嬰兒的小嘴,輕柔地吮吸着外面的血液。

呂不韋覺得有些癢,表情也頗為奇怪。

不過這奇特的一幕只持續了幾息的時間便停止了。

姬發拿下拇指說道:“應該是可以了,政兒,開始加火。”

嬴政分別將姬發和呂不韋從梯子上扶了下來,然後點燃了一爐子炭火,放進了鼎腹下面。

“再取些五穀原種,然後加半個鼎身的泉水。”姬發吩咐道。

嬴政應了一聲,轉身去外面的密室取了五穀原種,又命二更和三更去挑存起來的泉水。

一桶桶的泉水被倒進了鼎內,激起一朵朵的浪花,那浪花隨即破碎,逐漸形成了層層霧氣。

等水加夠了,嬴政將一袋子五穀原種都一股腦倒了進去,邊倒還邊打趣道:“師尊,咱們又要熬粥了。”

呂不韋也跟着說道:“用這麼大的鼎熬粥,恐怕說出來都沒人相信。”

姬發笑道:“熬來熬去,還不是都讓九鼎吃了,咱們又嘗不到。”

呂不韋聽的有點迷糊,怎麼九鼎還會吃粥?

嬴政解釋道:“之前重新激活九鼎,也是同樣的方法,後來那些泉水和五穀種子都燒乾了,竟也什麼都不剩下。”

“那要是這麼說來。”呂不韋點了點頭,“還真是叫它吃了,只不過,它都吃到什麼地方了呢?”

姬發捋了捋白須,說道:“這屬於對能量進行的轉化,那些五行能源,都轉化給天目了,這個過程與咱們吃飯其實是一個道理。”

“道理我到是懂,就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呂不韋苦笑着說道。

“先祖們的智慧,是咱們難以想象的。”姬發道,“而且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有太多更為高深的東西,就不便讓你知道了。”

呂不韋慨嘆了一聲,用手拍了拍鼎身,卻似乎想到了什麼。

“這下面生着火,怎麼鼎身的溫度還是與往常一樣?”

嬴政笑了笑,說道:“仲父怎麼忘了,之前你讓景家班試了各種方法,這大鼎的溫度不都不變嗎。”

“就連轉化五行能源,依舊如此?”呂不韋問道。

嬴政點了點頭。

姬發說道:“這天目與大鼎相互融和,需要三天三夜,不韋你就別走了,在這陪老夫說說話。”

呂不韋正有此意,欣然應聲。

“政兒。”姬發轉頭道,“你要辛苦一趟,去將華山的天目取來,咱們繼續凝練。”

“好。”嬴政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