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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眼眸之中,是黑如深淵的眼瞳,漆黑的眼瞳之中,倒映着嬴政瑟瑟顫抖的身影。

嬴政不自覺地後退,李斯伸出手,擋在嬴政的前面。

就連一向沉穩的李斯,鬢角也流下了滴滴冷汗。

這麼巨大的蛇,本就讓人毛骨悚然,更何況那巨大的嘴巴上面,只有一隻眼睛。

巨蛇除了那隻白色的眼睛,通體黝黑,身上的鱗片還不停地在涌動,就像是黑色的波浪擁簇着那個巨眼和那張血缸大口。

獨眼巨蛇晃動着身軀,吐着細舌,依舊緩緩向前移動,那長長的尾巴環繞四周,封堵了兩個人的所有退路。

這個緩慢的過程,簡直是太煎熬了。

大蛇緩緩地張開了那張大嘴,只是才微微張開,似乎就能塞進一頭健壯的公牛。

嬴政又是後退了兩步,下意識地攥緊軒轅劍,顫顫地拔劍出鞘。

鏘……

一縷金芒映入大蛇漆黑的眼瞳中,不知是因為刺眼,還是什麼原因,大蛇閉上眼睛,後退了一段距離。

看見大蛇的反應,嬴政心中低語了聲:機會!然後本能地舉劍向大蛇刺去。

雖然雙腿有些打顫,但嬴政出手的速度也不算慢。

可是,大蛇躲避的速度,要比嬴政快的多,還沒等嬴政將軒轅劍刺出,便躲避到一旁,重新睜開眼眸,用陰寒的目光看着嬴政。

“等等。”

嬴政一擊刺空,又聽見李斯喊他,回頭看向李斯。

李斯卻聳了聳肩,說道:“王上,不是微臣喊你。”

嬴政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聲音,與李斯的聲音並不一樣,顯得很是渾厚,也並不是李斯的那個方向傳來的。

“那是誰在叫寡人?”嬴政問向李斯。

“是本歲。”

這個聲音再次響起,而傳來的方向,分明是獨眼巨蛇的那個方向。

難道是獨眼大蛇在說話?難道它就是睚眥?

不像啊,跟軒轅劍上的圖騰長得一點不像啊。

嬴政更加緊張地攥緊了軒轅劍。

只聽獨眼巨蛇的方向又傳來沉悶的聲音:“你手上的,是什麼劍?”

真的是大蛇在說話!!

嬴政是第一次聽見獸類說人語,恐慌的感覺尤勝之前,一下呆在那裡。

李斯終於動了,上前幾步走到嬴政近前,說道:“這把金劍,自然是軒轅劍,敢問閣下,可是燭九幽?”

燭九幽?

難道是照亮九幽的意思?

獨眼巨蛇沒有出聲,眼睛半眯了起來,似乎在判斷李斯說的是真是假。

嬴政回過神來,看向李斯。

看來李斯認識這個獨眼大蛇,怪不得,李斯並不那麼緊張,似乎還很篤定的樣子。

獨眼巨蛇的細舌顫了顫:“能到達這裡,並且知曉本歲,看來你們不是常人,想必,這軒轅劍……是真的。”

李斯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吾等是來拜會睚眥前輩的,還望通稟一下,天承之使求見。”

天承之使?

嬴政轉身看向李斯,這是第一次聽見李斯說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從字面來理解,應該是天承之人的使者。

獨眼巨蛇冷冷的聲音傳來:“你說是天承之使,就是天承之使嗎,本歲到要試試,若是假的,看見了本歲,那就死吧。”

它又提到了“本歲”,難道這卵族裡面,稍微有點本事的,都以“歲”自稱?

話音剛落,匍匐在李斯身側的蛇尾突然掃向李斯 ,快如閃電,勢如破竹。

李斯一個轉身,躲過了蛇尾的攻擊,卻順勢一抓,將蛇尾的尾尖抓在手中。

蛇尾本來很粗,可尾端卻比較細,顏色也比較淺,剛好可以被抓住。

見蛇尾被抓住,獨眼大蛇一個翻身,蛇腹用力,將蛇尾向天空甩去。

如此形態的巨蛇,該是何樣的巨力,嬴政本以為李斯會被率到空中,卻不想,李斯一較力,卻是蚊絲未動。

雙方正在較力,卻不料,蛇尾那部分淺色的細尾突然斷裂。慣性使然,粗尾向空中甩去,李斯則後退了兩步。

仔細地看了看手中的那截斷尾,李斯才發現原來這是一截蛇蛻。

李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將蛇蛻利索地揣進了懷裡。

獨眼大蛇調整好了身形後,似乎被激怒了,大嘴微開,露出四顆鋒利的獠牙,向李斯沖了過來。

嬴政慌了,握緊軒轅劍,來到李斯的身邊。

李斯見嬴政過來了,也抽出佩劍,上前一步,護住嬴政。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更為渾厚的聲音,從另一側的山嶺上傳來:“都停手吧。”

獨眼大蛇停了下來,看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嬴政和李斯也順着那個聲音看去。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一顆大石後面走了出來,雙眼炯炯,鼻如牛,口若虎,額頭上還有一個角,紅棕色的毛髮散落在頸間,不怒自威,神采奕奕。

嬴政以為睚眥出現了,低頭看了看軒轅劍上的圖騰,卻也並不相像。

巨獸幾個躥躍,非常靈活地來到嬴政面前。

距離拉近,巨獸的身形顯得更為龐大,嬴政又不自覺地退後一步,雙目緊盯着眼前的巨獸。

巨獸看了看嬴政手中的軒轅劍,眼睛眯了眯,又看向嬴政,發出聲音:“你說你是天承之人,那你叫什麼名字?”

“寡人……”嬴政覺得這個場合這樣稱呼自己不太妥當,轉而說道,“在下嬴政,來此拜會睚眥前輩。”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巨獸的聲音傳來。

獨眼巨蛇這時遊走到巨獸身旁,但依舊警惕地盯着嬴政二人,細舌也不住地在顫動。

細舌雖細,可也比嬴政的腰還粗。

嬴政從懷中拿出了那個地圖和玄鐵螺母,說道:“是按照這個地圖上所示,還有這個玄鐵螺母,才來到此處。”

“你手中的,是什麼劍?”巨獸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軒轅劍。”嬴政將軒轅劍高高舉起,然後倒轉劍尖向下,扎進了腳旁的土地之中。

這一舉動,既是證明金劍的鋒利,又是表明他們二人並不想爭鬥。

巨獸走了過來,腳步沉穩,那鋒利的爪,懾人心魄。

巨獸在嬴政三丈開外站定,近距離地打量着嬴政。

面對着眼前巨獸的氣勢,嬴政的頸後不住地冒出冷汗,但還是直挺地站在巨獸的面前。

氣勢不能輸!

“看來,真的是天承者,吾等冒犯了。”巨獸的嘴幅動不大,聲音略顯沉悶,但很清晰,“本歲名為夕,這位是燭九幽。”

看來神獸還真是一般以歲為自稱。

夕轉頭看向燭九幽,燭九幽也收起了細舌,略微點頭,向嬴政二人示意。

嬴政穩定下情緒,拱手說道:“在下是天承者的繼承人,亦是秦國的國主,嬴政。這位是天承之使,亦是大秦的廷尉,李斯。”

剛從李斯口中知道了這個稱呼,立馬就用上了。

夕點了點頭,聲音明亮了幾分:“吾乃尊上睚眥的守護使,這位燭九幽,是九幽的使者。吾等受睚眥之命,已經在此等候二位多時了。”

嬴政眉頭一凝,心裡一陣抱怨:原來是早就知道吾等要來,又何必動手呢。

不過嬴政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客客氣氣

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剛才發生的都是誤會,便有勞尊駕帶路吧。”

夕點點頭,伸出利爪指了指插在地上的軒轅劍,說道:“好,帶上你的寶物,咱們走吧。”

嬴政拔了兩下,因為剛才太過用力,插的太深,沒拔動。

李斯上前,將軒轅劍拔出來,遞給嬴政,然後拾起地上的幾個包裹。

之前因為要與燭九幽搏殺,所以身上的重物被李斯扔在一邊。

嬴政將軒轅劍收好,只見夕與燭九幽已經轉身向前走了,兩個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嬴政沒有跟的太緊,與前面的兩個神獸保持了些距離,但李斯卻快步走到燭九幽的跟前。

只見李斯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遞到燭九幽的身側。

“燭歲,您的蛇蛻。”李斯很是客氣地說道。

燭九幽側過頭,大眼睛斜了斜,聲音也變得緩和:“你留着吧,這東西對本歲沒什麼用,而對你們卻大有用處。”

李斯也沒有客氣:“那就多謝了。”

微微拱手謝禮,李斯又將蛇蛻放進了懷裡,嘴角揚起一抹暗笑。

燭九幽的蛇蛻!頂級的藥材。

“年輕人,身手不錯啊。”燭九幽說道,看不出表情。

“是前輩承讓了。”李斯微笑着說道,“不過,若不使用武器,吾等定然不是尊歲的對手。”

燭九幽斜了嬴政手中的軒轅劍一眼,低聲說道:“可是,你們卻有神兵利器啊。”

看來,燭九幽對人類的兵器,多少有些忌憚。

李斯略有些尷尬,轉移了話題:“聽聞前輩可以暢通於九幽與九霄之間,不知是何手段?”

嬴政聽聞此言,眼神灼熱地看向燭九幽的背影,似乎在期待着答案。

“不過是本能罷了,沒有什麼稀奇。”燭九幽淡淡地說道。

嬴政聽燭九幽這麼一說,不由得好奇心大盛,也不顧心裡對兩個神獸的忌憚,快步走到了李斯的身側。

“敢問前輩,九幽……是什麼樣子啊?”嬴政摸了摸自己的頭,憨憨地問道。

雖然剛才跟眼前這兩個人交了手,可是燭九幽似乎很是欣賞他們兩個,頗為耐心的說道:“九幽的環境,和這裡沒什麼不同的,只不過,那裡沒有四季,始終都是夏天。這次也是因為九霄春天來到變暖了,本歲才過來的。”

看得出來,燭九幽還很健談。

嬴政見燭九幽並不排斥與自己交流,便繼續問道:“那去往九幽,是用什麼方式呢?”

“去往九幽,當然是有特殊的通道。”燭九幽的聲音傳來,“你若是天承者的繼承人,那麼你以後必然是要去往九幽的,到時你就體會得到了。”

燭九幽似乎賣了個關子,雖然看不出表情,但嬴政感覺它在暗笑。

難道這個過程很難?

嬴政繼續追問道:“既然去往九幽有特殊的通道,想必路途也相當遙遠,時間一定很久吧。”

“要說距離,是遠了點。”燭九幽說道,“不過,以本歲的速度,也用不上半日,日後,你若要去,也是必須本歲載你過去。”

想像着那樣快得速度,嬴政不由得有些緊張:“那樣快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會。”燭九幽說道,“只需要鑽進本歲的肚子里。”

嬴政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看了看燭九幽那不知多長,幾個人才能環抱住的身體。

進到它肚子里,那不是被它吃了?

嬴政正琢磨着,前面的夕停了下來。

正前方出現一個很大的洞口,裡面漆黑一片。

夕向洞口走去,邊走邊說道:“走吧,咱們去見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