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五塵回想起了他握住弒天之劍時所見的回憶。

我們會活下去。仙門六代掌門說。

我會帶著他們活下去。他如此對哭泣的世界意志說，然後一劍……刺穿了她的胸膛。

斬斷所有回憶，忘卻一切眷戀，只留取面對未來地獄決意的此刻一念！

“——【】【】！”

黃天妙飛上天空，飛到空中仍然昏迷不醒的城靈樓外樓身旁：“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按照約定做到了，我會帶著他們活下去——你就好好看著吧。”

“所以。”黃天妙回過身子，低頭俯視著樓五塵，“老師，把天地坎炁交出來！”

“不可能！你若有本事，就自己來搶吧！”

“……唉，雖然缺少了天地坎炁，可我也同樣是先天道體。”黃天妙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師您又沒有紫微天尊那變幻莫測真假難防的夢之力量，我若想奪，自然能奪走的。”

“——只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殺了老師您。”黃天妙話鋒一轉，“我希望您交出天地坎炁，然後隨我們一起去那個世界——甚至雲老師、曉老師、王老師、嬴老師，還有我們這屆的很多同學，甚至衡光真人瑤光真人紅蓮道主……她們都可以去！”

“六千多年了，經我之手改變的仙門又變回去了很多，那些空有力量而缺失了人性根本的人，根本不配代表這個世界活下去！”黃天妙斬釘截鐵地說道，“……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如果老師您無論如何也要阻攔我，那我也絕不會留情。為了這個目標，我殺了自己，就連她都殺了一次——事到如今，也絕不會介意再多一次！”

見樓五塵還是絲毫沒有妥協的打算，黃天妙甩了甩右手的劍笑了起來：“也罷，看來老師您還是不相信，那就證明給您看吧——我可不像您那麼心慈手軟！”

“！”

在黃天妙動身的一剎那，樓五塵便拼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作出了迎擊：怨集之術全力釋放，不求控制，只希望能短暫拖延；斬我級的月光蝶早借先前神術三連的機會便在周圍道人身上種下，借仙門道人之力不斷強化著自身，此刻便以法集之術聚攏在一處；斬我級的萬道護身術更是極限展開，化成了如實質般幾可亂真的花鳥蓮魚！

——但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怨集之術石沉大海；月光之蝶瞬間湮滅；而變神戰甲和萬道護身之術明明是這世間最強大的防禦之一了，此時卻像泡影一般虛幻，黃天妙的劍鋒就連分毫都未遲緩，就這樣直直穿了過去！

這一劍無視了樓五塵的任何抵抗，直接刺在了樓五塵身後——毫無抵抗的雲行西身上！

“！行西！”

雲行西的化身受此一擊，連痛苦的表情也未做出，就在一瞬之間破碎，化為了無數虛塵隨風而去！

“我說過。”黃天妙收劍回位，彷彿剛才未曾出手過一般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可不像您那麼心慈手軟。這個雲老師只是化身吧？我下一劍，可就是真身了。”

“……”

樓五塵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仙門中人都對這位六代祖師有著近乎盲從的狂信：紅蓮道主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仙門道人，可也大致還是在同一個階層——但剛才黃天妙的一擊，卻已經明顯地超越了這個層次！

看著黃天妙的眼神，樓五塵意識到他是認真的：如果自己再不投降，他真的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面對這樣的絕境，樓五塵也同樣毫不猶豫地抬起左手，選擇了——

——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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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啊！”

天宮彌羅宮，掌座一脈的秘密禁地內。一個人影從靈氣氤氳的化靈池中猛地冒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

守候在一旁的水上瑤光和雲衡光連忙關切地上前，剛要說什麼，就見水中的人影抬起手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便又潛了下去——而在他剛才抬起的手中，赫然閃耀著一道白色的光：

天地坎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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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黃天妙打量著樓五塵的屍體自言自語道，“老師在被關押的期間，已經達到了斬我境可以分化化身，只是身陷囹圄無從下手；而云老師這具化身來歷特殊，既是雲老師的化身，某種程度上也是樓老師的化身！”

“所以在這具化身與樓老師取得聯繫後，雲老師的本體那邊就藉此獲得了樓老師本體的授權，由代理轉為代表，便可以在上門設下化靈池，為樓老師養下真正的分魂化身——如此一來，本質乃是世界權限的天地坎炁就可以在樓老師的本體與真正的化身之間轉移，就像紫微天尊所做的那樣。”

黃天妙由衷欽佩道：“看來他們早就做好了三手準備：最好是能影響轉世；退一步救回世界意志和學園都市；最後無論如何也要奪回天地坎炁。不愧是老師，了不起！”

黃天妙——或者說染物道人環顧四周，看著仍然陷在瘋狂中的仙門道人們嘆了口氣：“真是麻煩，看來這次是我輸給老師一籌了，不過嘛……”

他放開左手的小盆讓它在空中懸浮，自己正要動作，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笑了笑：“這算不算是受了老師影響呢？以前都沒想過給這招起個名字，不過現在嘛……就叫這個吧！”

黃天妙左手輕輕打了個響指：“天刻之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