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行西一招得手,卻見青葉臉上毫無驚慌之色,心中頓時有些不安:“青葉,你不是應該在歸位大典儀式現場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儀式現場那邊我當然在。”青葉悠然回答,卻並不再急著對雲行西出手,“我身為斬我境道人,自然有化身之能。我可不像那幫怕死的老傢伙成天把化身藏在裡——如今緊要時刻,自然是要拿出來發揮作用!”
這時,剛被雲行西抽了一次神秘意志的黃天妙忽然顫抖起來,就像從湖中舀走了一瓢水,別處的湖水轉眼間便再度填了過來!
青葉對此似乎毫不吃驚:“如何?我早就說過:你們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工夫!”
——————————————————
與此同時,另一邊歸位大典現場,面對氣勢洶洶逼來的眾道人,青葉的本體卻是面不改色,毫不留情地向他們嘲弄道:“你們這一把修為真是修到狗身上去了,不受異變干擾的便是祖師?難道真正的祖師還有兩個不成?”
青葉抬手一指,眾道人的神念隨之匯聚,果然便發現了倒地的七人之中有一人不同:白河靜身上並無異樣,只是故意在倒地裝暈!
項廣暗道不好,剛才他臨時起意讓白河靜配合自己,卻沒想到這麼快便被青葉識破了!
不少道人猶豫起來,但有一部分卻對青葉更加懷疑:“青葉,這兩人都是從你那裡出來的,莫不是你做的手腳!”
見此情形,項廣暗忖得把水攪得越渾越好,便再次出聲打算挑起對立:“都安靜!聽我——”
“破!”
正當所有人注意力被項廣吸引過去的一瞬間,青葉卻是悍然出擊,使出斬我境的全力下了死手!
“!保護祖師!”
然而,青葉的目標並非項廣,而是地上躺著的六名道子!
六人瞬間被殺,那神秘的意志頓時和黑色怨念匯在一起,遠勝從前的龐大規模讓它們不再微弱難尋,而是合作一路騰空而起,向著掌座峰上掛著的學園都市飛去!
青葉冷冷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
“嚯……你現在的眼神,跟樓五塵那傢伙很像啊。”青葉打趣道,“怎麼,難道你還沒放棄?”
“這具化身是因他的意志而生,為他的願望而來的。”雲行西沉聲道,“破壞染物道人的轉世並不在一開始的計劃裡,所以——”
“所以讓獲得了祖師之力的這孩子也並不是你的依仗?有意思,我倒想看看,你是憑什麼底牌來闖仙門這龍潭虎穴的?”
雲行西不再答話,而是微微催動了自己那半份城市權限。曉瓊秋一驚,正要阻止卻發現雲行西對城市的微調瞬間便已結束,那改變實在過於微小,曉瓊秋根本難以分辨和調整回來!
這時,青葉和曉瓊秋聽到了風聲。
風聲?
曉瓊秋有些疑惑。
學園都市此時所懸掛的掌座峰幾乎是仙門總部的最高峰,而仙門總部所在六斷高原更是整個世界的制高點,便如她前世星球的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一般,直接影響了大半個世界的氣候變化——這裡有風聲,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這一刻,有什麼不一樣了。
這些天以來雲行西打著青葉的旗號在仙門各峰探查留痕,又將這懸掛在仙門高處的學園都市建築精細調整,使得此間的風路發生了極微妙的變化——這一刻,風路從這裡出發,沿著六斷高原的山脈邊緣一路南下,越過高山,掠過平原,抵達大海後偏頭向東,直到撞上另一片大陸邊緣的山脈才逆行向上,順著海陸的邊緣向北不知延申了多遠,才又回首向西,一路回到了這世界最高的高原!
風路穿過大地的孔穴,拂過大海的琴絃,繞過小半個世界回到這裡,形成了一個覆蓋星球的巨大風環!
在這巨大風環的另一頭,雲行西的本體站在天宮高處的風中,就如當日為寒江鎮的死者獻上安魂曲一般,應和著風與大地激起的波動,唱起了歌!
“風に飛ばんelragna運命と契り交わして
風にゆかんelragna轟きし翼!”①
以天之噫氣為呼吸,以山林大木之竅穴為樂器,這樣的音樂——喚作地籟!
——————————
①天龍舞插曲,堀江由衣「永遠語り~風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