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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可惜了,本想着你若是沒人要我還能發發善心娶你。”

我聽他這話有些不對勁:“怎的,你知道我要來北城?”

尚卿施說:“顧修告訴我的,你來之前在京城呆過,他說你要去沙丘,我才求我爹爹讓我巡視北城,正好我也能出來散散心。”

顧修告訴他的,可我不記得我告訴過顧修我要去沙丘啊。顧修是怎麼知道的?

我想不通,覺得他們這些人可真是複雜啊:“既然你知道了,明日你告訴縣令大人當我們出城就行。我要先回去了,蕭長風還在等我。”

尚卿施收回手臂,寬大的衣袖在我手上略過,很是絲滑。

“你走吧,沒意思,真不知道你都有喜歡的人了,顧修那人還讓我來看看你為什麼。”

我沒聽清尚卿施說什麼,但也沒什麼興趣,便下了馬車。趙叔還在與縣令大人說話,縣令大人一直低着頭,臉上的笑意十分掐媚,看樣子尚疏這人真的很受愛。我猛然間看到縣令大人身後站着的一位年輕女子,正是今日被推在街道兩邊,在我身後言語的漂亮姑娘。沒想到她竟然是縣令大人的女兒,也難怪會看上尚卿施了。

我也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想着糕點沒了,等在回去的路上我再買些。

回到客棧已是申時了,蕭長風還在房間里等我,我關上門,遮掩着額頭上的傷口。明顯看着蕭長風臉色不怎麼好。也不知道這人在不高興什麼,我提着糕點在他眼前晃悠:“很好吃的,梅花糕,我特意給你買的。”

蕭長風看了一眼,卻不是香甜可口的糕點,而是我:“幹嘛去了?”

我故意撐着腦袋坐下:“遇到了尚卿施,與他閑聊一會兒。”

“尚卿施?他來北城了。”蕭長風:“你認識尚卿施?”

“認識呀,小時候跟着我爹去皇宮,見過一面。沒想到小時候那個弱不禁風的小屁孩,現在都長這麼大了。模樣也不錯,和我一樣有對梨窩。”

我還想說顧修的事情,溫執這時候咳嗽一聲,我本不想理會,沒想到這人又咳嗽兩聲,我問他:“你受涼了嗎?”

溫執對我擠眉弄眼的,我感覺他很奇怪:“還是抽風了?”

他掩面,垂着手指向蕭長風。

我看過去,着實被嚇了一跳。蕭長風的臉黑的跟墨似的,彷彿下一刻就能滴出墨,在我臉上胡畫一通,把我也能染黑了。

“你怎麼了?”又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蕭長風啄口氣:“你別忘了,我倆快要成婚了,這種時候你在我的跟前提別的男人,真當我一點都不在乎?”

原來是因為這個,我愕然。難怪方才溫執沖我使眼色,蕭長風耷拉臉的原因是因為我。可我方才也只是隨口說說呀,閉口就說也正是因為我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記得,我也只是隨口說兩句,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和你說了。”

蕭長風彷彿被我氣笑了,嘴角的笑意看起來十分扭曲:“你怕是個傻子吧。”

我又怎麼了?

“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別的我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能力。”我紅着臉說。

我糯糯抬起頭,捧着蕭長風的臉,他的臉可真滑啊,又嫩,摸着就像是上好的美玉,真是舒服。我說:“別瞎想了,也別和我頂嘴了,行嗎?”

我只想和蕭長風像是普通夫妻那般,執之子手與子偕老,別的我什麼都不求,想想似乎這麼些天,我從未和蕭說過什麼軟化和情話。就像是心裡憋口氣,就是想和他吵架,和他鬧,氣他,惱他。可如今我都要和他成親了,日子一天比一天接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蕭長風錯愕的看我,甚至伸手探我額頭:“沒發燒啊。”

別說是他,就連我都不怎麼相信這話是從我的嘴裡說出來的。

我撥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他。想他聰明一世,怎麼現在也跟個傻子似的。

溫執偷笑出聲,原本我就夠羞的了,又被他笑話,簡直無地自容。我轉頭瞪他。他乾咳一聲,什麼話都沒說就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我倆,我暗自鬆口氣,紅的快要熟透了的臉終於消些許。

“轉性了,知道哄我了?”蕭長風那張墨臉變得好看了許多。不等我說話,他的臉忽然又一下子垮下去了。

“你又怎麼了?”我很無力,快被蕭長風陰晴不定的臉折磨瘋了。

蕭長風伸手探我額頭,我想起晌午時我在尚卿施那兒,不小心碰上了額頭。進屋時我特意用手遮住,方才只顧着和蕭長風說話忘記,肯定是被他看到了。

“誰幹的?”

我呵呵笑着:“不小心被人推一下,碰到了。”

蕭長風用手指彈我額頭:“你可真夠笨的,自己出去都會受傷,以後還是老實一點,乖乖呆在我身邊。”

我撇撇嘴,心想我能這麼慘還不是因為你,別的姑娘跑出去都有心上人追,好言好語哄着,而我只有被人推倒的份。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天空不做美,第二日下了小雨,霧氣蒙蒙的天一直到晨後,整個北城都被籠罩在一層煙雨朦朧之色中。

下了雨自然不能繼續趕路,我細細算着我爹給的期限剩還有十二天。而北城到沙丘還有三天路程,不出意外取得百年火焰鳥需用一天,那便只剩八天。再從沙丘趕往槊城,最起碼得六天,那麼就只有兩天。萬一路上再碰上點什麼事耽誤耽誤,時間就不夠用的了。

我在房間里踱步,長這麼大都沒覺得時間這麼寶貝過。不行,不能再耽誤了。我要去找蕭長風聊聊,讓他乾脆用輕功帶我去沙丘得了。

我沒想過這種時候尚卿施要來湊熱鬧,我在蕭長風門口見到尚卿施的時候,還是坐着輪椅,我真想一頭撞死在這裡得了。

“白如月。”尚卿施說話了。

我應聲,陪着笑道:“咋的了,尚公子。”

尚卿施哼哼:“有人說你偷了別人的東西,要來興師問罪。”

我懵了,什麼偷東西,什麼問罪?

“我偷誰的東西了?”

“我的。”趙叔身後走來一名女子,指着我說:“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