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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如月,你別動,我不過去就是了。”

恰在此時,勒長風來了。

他見我如此,也是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他們兩個都在我的前面,明明是對我傷害最深的兩個男人,我卻不得不在他們兩個之間做出選擇甚至要同他們生活一輩子。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

我又是哭又是笑,抓着自己的頭髮苦惱:“勒長風,我都已經逃出來了,你什麼還要追我回去,要去面對那痛苦的過往。你就不能念在我懷着孩子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

“好,如月,你先下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勒長風臉色蒼白,嘴唇哆嗦着,雙手不受控制的胡亂擺動,好像是受驚嚇過度似的。若不是溫執攔住,他怕是要衝過來將我掐死。

是了。是了。就是這樣,他們一個個都希望我消失。

我挺着肚子慢慢怕上了池塘柵欄,拱橋邊緣。河中池水波瀾壯闊,被蓮花燈照亮了半個池塘,那些荷葉底下隱隱還有燈火亮着,襯得整個河水如夢似幻。

我回過頭,流着淚看着顧修和勒長風:“再見了,讓我痛苦的你們。”

我看到勒長風跑了過來,顧修抓着他的衣袖狠狠打了他一拳,勒長風被這一股猛勁摔在地上。還有什麼,我已看不清也懶得去問了。我縱身一躍,帶着我的孩子和那些痛苦一起沉入河底。

五年後。

溯禹城的夏天聒噪炎熱,我搖晃着小船在池塘里摘了兩朵蓮花,一番折騰下來,我已汗流浹背。趁着天早,荷葉上的露珠還未散去,我湊過去在荷葉上舔了兩口露珠,解解口渴。

“如月,如月,你怎麼去河裡了,快點過來。”岸邊一片嫩綠草地,弄歌遠遠的沖我搖晃着手臂吆喝。

我大着聲音回她:“這就來了。”

“如月姑娘還是多弄些荷葉吧,都曉得如月姑娘做的荷花糕特別香甜可口,多少人等着吃呢。”一旁划船摘蓮藕的壯漢笑着道。

他在我的左面,那裡滿滿的都是荷葉荷花,這麼看過去,我也就只能看到他的半個身子,其他的都被諾大的荷葉擋住了。

我笑着回他:“大伯謬讚了,我可不敢菜多,不然光是做荷花糕就累死了。”

那大伯笑呵呵的與我聊了幾句,我划船過去,離他越發遠了,我也便懶得回他了。

岸邊,弄歌伸手拉我,我將船停好了,抓住她遞過來的手,一把上岸。

“大夫都說了你身子寒氣重,受不得涼氣,你怎麼不聽勸還跑去河裡去。”弄歌數落我。

我掂了掂手裡一籃子荷花:“你可別說你不想吃。”

弄歌嘁了聲:“不過就是荷花糕而已,誰稀罕啊,搞的誰都不會做的。”

我知道她在嘴硬,平常做了荷花糕就數她吃的最多:“你不吃,浩兒也要吃的,我才不管你。”

“好你個白如月,虧我對你這麼好,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沒良心。”

我小跑着,弄歌在後追我。我倆笑着,又在果園裡摘了些桃子,這才回去。

五年前我與弄歌商量好了,那日燈會,勒長風在我身後跟着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弄歌便是利用這一點將勒長風和顧修都齊聚小橋上,我故意說話激怒自己,讓自己傷心欲絕,讓他們兩個親眼看着我跳入池塘里。那裡雖是池塘,但水特別深,而且特別渾,我不識水性,落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只有讓勒長風和顧修親眼看到,他們才會相信我是真的離開人世。

一場豪賭,我帶着肚子里的孩兒上了一條不歸路。幸運點,我倆都沒事,下面會有弄歌接應,她水性了得,能在最短時間內將我拖出水潭。糟糕點,便是我和孩子一同死去。可我周璇與勒長風和顧修之間,這麼長時間我真的太累了,對着兩人說話都是累的。我不愛顧修,我對他只有單純的朋友之情。勒長風更不必說,他是我這輩子都無法探得的黑點。只有一死,哪怕一死,我都願意賭一把。

幸好,我賭贏了,我和孩子都沒事,一個月後我生下屬於我的孩子,我將他取名顧浩,這是之前便想好的。我與弄歌去溯禹城尋了我大哥,我才知我大哥在賈正前輩支持下成了現任武林盟主,因年紀小,又是乘襲我爹的,因此有很多不滿的門派,這些年我哥也在處理打壓這些人。我的孩子因為他比尋常孩子早產半個月,所以體質格外嬌弱,這些年我餵養的格外小心,終保他平安到了現在。

到了府邸,守門的兩個小廝遠遠瞅着我,待看清我,便架着那個粉粉嫩嫩的小人過來了。

“你們敢弄疼我,我讓我的娘做湯給你們喝。”那小人兒掙扎着,兩隻小腿被踮起,蹬的老厲害。他凶神惡煞的對着小廝呵斥,又轉頭看我:“娘親,他們欺負我。”

我看到他,目光不自覺便柔和m了。我蹲下身,把他抱在懷裡:“又調皮了。”

我顛了顛,感覺他又重了許多,恐怕再過一年我便抱不動他了。

白浩撅着嫩紅的小嘴:“哪兒有啊,他們就是欺負我,娘親,你要相信我。”

我笑笑,自是不信他。

“小姐,我們兄弟兩個冤枉啊,小少爺不聽勸,又搗弄陌如玉公子的毒粉,我們兄弟兩個怕小公子染上不好的毒粉,這才把小少爺從陌如玉公子房間里架出來。”那個小廝五官皺在一塊兒。

弄歌揪着白浩的小手,笑話他:“丟人了不,被架着出來了,還撒謊,我看你娘就是太寵你了得讓我好好教育教育你。”

白浩哼哼唧唧的:“弄歌姐姐就會胡說八道,我頑劣是我自己的事,不關我娘,你別往我娘臉上摸黑好不好。”

“臭小子,我白疼你娘,也白疼你了,屁大點兒,處處跟我作對。”

我與小廝道過謝,便牽着白浩的手進了府。白浩還在與弄歌鬥嘴,一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我頭都疼了。

“弄歌,你多大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