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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不自覺的貼近了他,怯怯的顫動着。水眸已是一派春意朦朧,緋紅兩頰如霞光輕掃玉雪,嫵媚得驚心動魄。卻是纖眉微蹙,小嘴紅艷如丹,微微翕動:“別動,好難受……”

這幾個字是如此之輕,對他而言卻似極大的鼓勵和邀請。

唇吻住她仍在咕噥的小嘴,將那抱怨盡數吞入口中,唇角卻不由扯開一絲笑意,掌已緩緩上移,握住她纖細的腰肢,火熱的脹痛順勢移入她的腿間,瞬間抵在蜜源之處……

她有所察覺,不禁睜大眼睛,驚恐望住他,嗚嗚的抗議。

好容易進行至此,怎可放過?

不顧她的反對,牢牢的攥住她,腿間隨即用力……

“噼里啪啦……”

“咚咚咚……噹噹當……咣咣咣……”

一陣熱鬧的紛亂突然傳了過來,霎時驚皺了平靜的湖面。

二人俱是一驚,然而這一驚卻霎時令蘇錦翎混沌頓開:“晨光苑馬上要開始賽龍舟,你還不快去?”

宇文玄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懊惱,神色雖有遲疑,手下卻不放鬆:“也不急於這一時,大不了不去了!”

話語未畢,便要繼續未竟的事業。

可是蘇錦翎卻不肯老實聽話了,而且那熱鬧之聲不斷傳來,攪得人心亂如麻。

終於在她的一聲“哎呀,粽子掉進水裡了”後,宇文玄蒼臂膀一震,狠狠咬了她一口,放開了她。

蘇錦翎趕緊一骨碌爬起,離他遠遠的坐着,不顧他恨恨的瞪視,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卻發現少了腰帶,再一抬頭,那腰帶仍顫顫的掛在荷葉上。

她站起身,伸出手……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手距離腰帶總有那麼一段小小的距離。而且她這一動,風便好像和她開玩笑般,銜着那腰帶將其掛在了更遠的荷葉上,船也晃來晃去,令人站立不穩。

求助的看向宇文玄蒼,卻見他滿臉是報復後的快感,然後大模大樣的擺出一副疲沓之態,一直未整理的衣袍雪一樣的簇擁在身下,露出精壯的身子,任如墨黑髮隨意披散,半遮半掩着那因情潮而浮出一層淡粉的胸口,端端的是一種誘人之態。眸子微挑,斜睨着她,全無往日的冷銳,竟流出幾分讓人不敢逼視的魅惑之色。

她紅了臉,別開目光,卻聽他懶懶道:“過來……”

她才不過去呢,今天他就像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危險品,早知道他會對自己……她才不肯來見他呢。

“若不過來,就讓腰帶掛在那吧!”

語氣雖是漫不經心,卻帶着明顯的惱意。

又是威脅,可是她也只得磨磨蹭蹭的挪過去。

他“不滿”:“剛剛不還催着我去晨光苑嗎?這會這般磨蹭,是捨不得我走?”

然後便見她一步移到面前,卻因動作太猛,惹得船身搖晃,於是下一步便撲倒,正栽到他懷中。

“果真如此……”

他穩穩接住,附在她耳邊輕語戲謔,頓氣得她掙脫開來。

他不急不惱,就那麼挑眉看她。

鼓樂之聲再起,乘風飄來。

“端午佳節,皇子伴讀不是要陪伴皇子去參加賽龍舟嗎?”她亦挑眉對他,滿臉戲謔。

他眉心一緊,一把抓過她來,咬她的唇:“竟然記仇?促狹的小東西!”

隨即放開,雙臂微抬:“為本王穿衣!”

又好氣又好笑的瞧他,卻也不肯誤了他的事,拾起袍子束帶為他穿戴起來。

他一本正經的享受着,眯起的眼睛卻溜着她那隨着動作不時露出一線春光的抹胸,忽然附唇到她耳邊:“手感愈發的好了呢……”

她一怔,立即明白此言所為何來,頓時白了他一眼,手也跟着罷工。

他也不介意,自顧的整理好了衣袍,自身後環住她,嘆了口氣:“不想走……”

簡單的一句,就這麼輕輕的落在心間,微微的酸澀。她又怎想讓他離開?可也只能對他說:“快去吧,否則……”

他豈是不知此中厲害?使勁的抱她一抱,湊到那提花衣領間狠狠的吸了口氣,忽然狡猾笑道:“我終於知道你身上為何會這般香了……”

她面露疑色,他卻不肯答她,否則怕是她的臉要紅得滴血。

她也沒有追問,目光只落在那洇了淡墨的衣袖上。

抬手幫她整理了下略嫌散亂的髮髻,展顏一笑:“時間緊急,也來不及換了,況且這幅圖畫,隨心隨性,隨意而為,世間難得,本王很喜歡……”

見她神色有些落寞,不禁擁她入懷:“你卻忘了,其實你此前還送我一物。如今看來,原是那時便對我有意了……”

一根淺霧紫絲帶於結銀絲的雪袖邊若隱若現……那是初遇時她繫於他發上的,他一直戴在腕上,片刻不曾離身。

她心裡甜甜的,手卻輕捶了他一下,嗔道:“誰對你有意了?”

笑,吻了吻她的鬢髮:“你送的東西啊,總是無心無意的,卻總是讓人時時刻刻的放不下……”

臉頰抵在他胸前,感受那份深沉的跳動。

“我只是不知,若是你有意送點什麼,又會如何?”

“我……”

輕聲一笑:“若是俗物便免了,我只等着你把自己送給我……”

她立即怒目而視,卻被他握住小手,鄭重對上她的眸子:“我要走了,你……”

眸光一暗,轉而粲然:“帶我上岸吧……”

豈是不知她強顏歡笑?雖是想留她在此地等他,然而今非昔比,他亦是不好讓她為難。

眨眼工夫,便將那掛在荷葉上的腰帶取來,親為她繫上,然後將她攬在身邊,足尖只輕輕一點,人便急速掠過水麵。

真的好像飛一般,只見湖水荷葉於腳下連成一匹濃濃淡淡的綠綢,她的鞋尖偶然點在綢面之上,惹得那綢子顫顫浮動。

看着她臉上綻放的驚喜,竟忽然就想與她這般化作一雙鳥,比翼而飛。

及至岸邊,自袖中摸出一白玉小瓶給她。

她接了,不解的看向他,卻見他的目光正“不懷好意”的盯着自己的頸子,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再對着水面一瞧……果真,從頸間到胸口全是如落英般的粉紅。

“拿冰雪優曇敷一下就好……”

話雖如此,可是眸子卻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散落的花瓣,竟似欣賞佳作。

鼓聲漸急。

不舍,但是不得不離開了。

甫一轉身,卻聽她道:“等等……”

腳步頓止。

而後,一個聲音怯怯的卻是幽怨的傳來:“此一去……會不會再娶一門親?”

心下一震。

去年此時的事……究竟給她留下了多大的傷害?他不敢想,因為自己的心正因了這句話而在抽搐般的痛。

回了頭,卻是笑:“如果你嫁給我我就再也不娶了……”

這是什麼話?威脅她嗎?

她頓怒,卻不及他迅速,只見那雪色的身影凌空而起,如一隻白鶴般瞬間消失在鼓樂喧天之處。

怔怔的望着那身影已消逝的方向,直至一陣沉穩而響亮的鼓聲彷彿自空中隆隆傳來,又席捲了四周,震得腳下及湖面都在微微顫動,方神思迴轉。

啟開白玉小瓶,小心倒出滴清涼的瑩白,揉得勻了,方對着抖着細碎褶皺的湖面輕輕塗在那朵朵粉紅上。

指過痕消,只余異香陣陣。

又對着晨光苑的方向出了會神,聽得那鼓聲終歇,人聲涌動,料是龍舟大賽已然開始,而玄蒼……應是坐在傾雲亭中觀賽吧,只是不知陪在他身邊的會是……

心下忽然有些混亂,她急忙甩掉這些不安,站起身來。

既是皇上已去主持龍舟大賽,她也不急着回去,此番出來一是為了同玄蒼見面,一是為了去探望瑜妃……她已是好久沒有去秋闌宮了,現在清寧王也一定在晨光苑觀賽,瑜妃應是很寂寞吧?

這般想着,腳步已急急的往秋闌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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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苑,亦如往年般人滿為患,各個亭子綵綢結帶,迎風飄舞,唯一不同的是……他來晚了。

其時皇上已擂響三十六計驚雲大鼓,正坐在澄光亭內,鷹眸微眯,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他只行禮,對自己的遲來並無半句解釋。

宇文容晝也習慣了他的沉默,亦無追問,只似自言自語道:“看來這年復一年的龍舟大會的確讓人提不起興緻,不僅煜王姍姍來遲,清寧王亦是遣人告了假……竟連親自跟朕說一聲都抽不出時間。依朕看,這龍舟大會再繼續下去也無甚意思,不如問問錦翎那丫頭,她的點子倒是多些……”

身後的吳柳齊忙接過話,聲音低得只容宇文容晝聽見,卻一字不漏的落入聽力極佳的宇文玄蒼耳中。

“是啊,只是現在……皇上,請允許奴才多嘴。日前太醫院報稱瑜妃娘娘病重,清寧王這幾日一直在秋闌宮侍奉着,這才……而且,奴才聽說錦翎姑娘早前便深得瑜妃娘娘的喜愛,此番怕也是去了秋闌宮探望……”

見皇上撥弄浮茶的如意攢花雲紋盅蓋幾不可查的一滯,吳柳齊暗想,蘇錦翎的去向明了,皇上也便放心了,否則這滿臉的陰雲實在是讓人心下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