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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男人沒有危險,你怎麼還不開心啊?哦,我知道了,吃醋了吧?擔心他不喜歡你了?不肯來找你?哈哈,我倒希望他來,我可是聽說他為了救你被宇文玄緹分筋錯骨,不過真是命大。只是我這陣仗怕是白為他擺了,你知道嗎?齊連嬌手中有仙人醉,只要給他服了,他的心裡今後就永遠只有齊連嬌一人了……”

“你騙人!”

“我騙人?哈哈,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騙過你,今後也不會!”

蘇錦翎眼角一跳,對上他的目光,卻見他眸底深深,隱含着一種危險的堅定。

她再次往後縮了縮。

“我本以為是盤好棋,可以利用你把宇文玄蒼和宇文玄逸一網打盡,我看到時宇文容晝還怎麼撐下去!不想我這下棋的倒成了別人的棋子,齊連嬌竟敢利用我成全她的好事!不過,這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而且,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哈哈……”

齊連嬌現落在宇文玄蒼手裡,可謂生不如死,不過他不會告訴蘇錦翎的,因為……

他看着緊張得要命卻強自鎮定的蘇錦翎,忽的想起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在他生命里消失了二十餘年,去歲進京,又聽說她兩年前就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並不算震驚。

雲裔女子一旦情定外族人必命不久長,況且她身中情蠱,又不肯拿宇文容晝當解藥,能撐到這麼久已屬不易,只是他不知她究竟是為了等自己救她出去還是為了那個她不小心愛上的宇文容晝才生生延長了這種痛苦。

不過關於這個問題在他的腦子裡只是一閃即過。

這麼多年了,他都有些記不清她的模樣了。他一直忙於大事,幾番潛入天欒城都沒想過去秋闌宮看看,倒是見過這個女人……那是三年前的除夕之夜,他看見她和宇文玄蒼在皇宮梅園中……

有宇文玄蒼在,他只是驚鴻一瞥,事後才想起自己曾經見過這個女人,而再見便是去年入京朝覲了。

能不能說這是一種緣分呢?總是讓他在不經意間遇到她,而且現在,本不應該在此的她又在他的手裡……

他看着正在緊張盯住自己的蘇錦翎,想起他曾經與那個女人相依為命,想起她裹着破舊的被單吃他偷來的饅頭,想起她含淚為自己包紮傷口,跟他說不要再去冒險,想起她被那個色狼欺負逃回家中準備懸樑自盡,想起她跌壞了新裙子的傷心,想起她撫着自己送給她的新裙子時的驚喜,想起她綉着大紅嫁衣,滿臉幸福的憧憬,想起她臨別時的傷心以及給他的一記耳光……

堅硬多年的心一點點軟下去,融化開來,於是往事紛紛破繭而出。

楚玉……

他不知道這個封閉了多年的名字是否游出唇邊,他只看到對面的蘇錦翎纖眉一抖。

他對女人並不執着,除了楚玉。不過後來發現,原來楚玉他也是可以放下的,只不過面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竟是又牽起了情思。

是因為那一記耳光嗎,以至於他將當年自她頭上竊取的玉簪直留到現在?

想到楚裳的嫉恨,他不置可否。

這個女子與楚玉並不像,不過可能是因為她們同是雲翳人,所以才會令他有種特別的熟悉感,這種熟悉彷彿讓他回到了當年……

那時他慘遭拋棄,若不是那人一念尚存,他可能已被殺害。是楚玉的娘撿回了他,而在以後的十年歲月里,他與楚玉相依為命。

有些時候,同甘雖然快樂,卻不如同苦來得記憶深刻。

那些日子裡,他們貧寒卻溫馨。他的心裡總是裝得滿滿的,雖不知是什麼,可就是一回到那間家徒四壁的小屋就開心。而現在,他要什麼有什麼,卻總填不滿這顆越來越空的心。

不過,在他看到此番的獵物竟是這個女人時,心裡好像有陽光透了進來,緩緩的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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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長久的注視令蘇錦翎不安,她努力使語氣平靜,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段戾揚沒有移開目光:“景元三十七年二月十九卯時三刻……”

什麼?已是過了七天?

玄逸是不是要急壞了?

段戾揚看出了她的心思,唇角一勾:“帝京現在風平浪靜,早前傳出的清寧王妃失蹤的消息不過是謠言而已……”

這是不是說這個時空從此再沒有蘇錦翎這個人了?

指甲死死摳住掌心,不讓淚水滑落。

段戾揚站起了身:“你就放心待在這,他們找不到你的。若是敢來,來一個,殺一個!”

“你想拿我當魚餌?”

“差不多吧,只不過時間久了,魚餌也就沒了味道。”他走上前,對上她的憤怒:“而你,還有別的用處……”

他忽然扯下她的被子。

“你想幹什麼?”她大驚。

“這話問得多沒趣?我想幹什麼,你還不知道嗎?”他已是捉住她的腕子。

“別碰我!”她驚慌掙扎,竟反手給了他個耳光。

他一怔,哈哈大笑,一把扯住她的衣襟。

布帛裂響,錦茜紅明花抹胸頃刻暴露在外,嬌艷的色彩襯得雪膚盈盈生輝,胸口因為恐懼正在急速起伏,那兩團渾圓便好像在誘使別人撕開最後的薄薄的阻擋將它們握在掌中。

他剛伸出手,她就猛踢了他一腳,然而未及跳下床就被他抓起狠狠摜在床上,隨即壓了上來。

“脾氣還是那麼糟,宇文玄逸沒教你怎麼伺候男人嗎?”他撫摸着她細嫩如脂的臉蛋,卻險些被她咬了一口:“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着為他守身如玉嗎?就算你能回去,會有人相信你嗎?男人可是最痛恨被戴綠帽子的。你可知為什麼這麼久他都沒來找你?”

他的薄唇開始在她肩上移動,嗓音愈發嘶啞:“賜婚聖旨已下,人家正忙着雲雨巫山,你就不生氣?與其做這種無用掙扎,還不如想着怎麼好好伺候我……啊,該死的臭女人!”

他忽然暴怒,一下撬開蘇錦翎的牙關,將一團布塞進她的嘴裡。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告訴你,這不是帝京,奉仙教分壇多處,他們找不到你的,何況咱們如今是在地下,哈哈……”

眼睛盯住她肩頭幾點淡痕……似是齒痕,應是宇文玄逸留下的吧?

心中怒火更勝。

宇文容晝,你佔了我的女人,還生了個孽種,今天,我就佔了你兒子的女人!

一口咬下。

劇痛自右肩的蝴蝶骨傳來。

蘇錦翎悶哼一聲,血更深的浸染了口中的布團。然而還有一種痛,自小腹傳來,好像許多條小蛇糾集在一起,不斷的啃噬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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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戾揚自護腕中抽出一把極纖細的刀,好像一根針,若平視卻薄如一張紙。

他按住蘇錦翎,拿刀蘸着血開始在她的蝴蝶骨上刻畫:“有了這紋身,你就是我奉仙教的人,是我段戾揚的女人!”

一朵嬌艷的罌粟花很快在雪白的肌膚上綻放開來,瓣瓣晶瑩,絲絲含血。幾點血珠蜿蜒而下,在那玉雪上勾畫出觸目驚心的明艷。

他伸出舌舔舐那幾行甜腥,贊道:“寶貝兒,你真是又香又甜!”

薄刃繼續蜿蜒,漸漸勾出一隻細長的盤繞的軀體,似一條蟲子。

蟲尾……蟲身……蟲足……

他一點點的雕琢,看着蟲子逐漸誕生,愈發興奮,然而就在他刻好了蟲頭想要最後點上蟲眼之際,他發現蘇錦翎的身子漸漸涼下去,且冷汗涔涔,顫抖不止。

她面色慘白,眼睛緊閉,狀似昏迷,然而身子卻越攢越緊,好像要護住什麼東西。

他情知不妙,急忙輸入真氣。

蘇錦翎只微睜了眼,隨後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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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蘇錦翎聽到有人說話。

“……夫人原本體質陰寒,極難受孕。眼下胎兒方過一個月,胎像不穩,再經不得刺激,否則……”

“否則怎樣?”段戾揚聲音陰沉。

“輕則滑胎,重則……一屍兩命!”

靜。

良久……

“依你看該怎麼辦?”

“以葯安胎養胎,百日之內盡量在床上安歇,百日之後可下床活動……”

“你能看出她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時間太短,暫時還看不出。”

“嗯,你先開方子吧。”

“先生稍等……”

那大夫方一動,就覺得有人在身後抓住了他的袍子。

他一驚。

正好這時石門輕響,段戾揚便走了出去。

大夫回了頭,對上一張蒼白的臉,一雙眸子格外清澈水潤。

蘇錦翎勉強鎮定心神,強忍疼痛,氣若遊絲道:“大夫,我……懷孕了?”

大夫點頭:“恭喜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不過夫人身子虛弱,稍後我開個方子,夫人一定要按方仔細服用……啊,夫人,夫人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