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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意軒離暖玉生香閣頗遠,可是夜深人靜,她今夜的感覺又格外靈敏,好像已經聽到了風銜來了那屬於夜的曖昧。

情動之時,他會喚誰的名字?

不想聽,不敢聽,她再往床里擠了擠,使勁的捂住耳朵。

她是眼睜睜的看着他走進暖玉生香閣的,這麼久了,自是什麼都發生了。

媚香……當日若不是盧逍搞破壞,他是不是和楚裳也……

喉間哽咽,呼吸亦被阻住。

她咬緊被子,努力轉移心思,去想明日如何面對柳可心滿足的嬌羞,如何面對宇文玄逸的憤怒……

他會憤怒嗎?

有新人在懷,怕是高興都來不及吧。昨天他不也是在停雲苑流連到很晚嗎?怕不就是為了這個柳可心吧?所以,自己豈非是成全了他的心意?

或許為了面子會假意怒一怒的吧,然而一切已成事實,他如何看她還有什麼要緊嗎?況且……他還會看她嗎?

那個柳可心絕非常人,比徐若溪可謂是有過之無不及,又不似徐若溪那般張揚,所以……

有時,真心相待未必有好結果,精於算計倒能得償所願。

男人在某些時候真的很傻,即便是宇文玄逸,不是也沒有過問過她最近為何如此異常嗎?

如此,她是不是成功了呢?

的確,她很成功,連清寧王都被她算計了……

冷笑,卻是鼻尖一酸。

被子已然緊得不能再緊,可是她仍覺得冷。

其實中了“同心結”也有好處,便是她體內的餘毒不知不覺的不葯而解了。

畏寒之症好了,眼睛在夜間看得更清楚了,否則她即便拿着望遠鏡也不會大老遠的就看見宇文玄逸進了暖玉生香閣,想誤認都不行。

那些蟲子不僅蠶食着她的心,連毒藥都不放過,這也算因禍得福吧,只是為什麼它們吃了毒藥還不肯死?

算了,還是不要太貪心了吧,一切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也已然確切的發生,她也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想着那二人的纏綿,心竟比被蠱蟲啃噬還要難受。

玄逸,你是把她當做我了還是……情不自禁?

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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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一股極大的力一把掀起了被子。

因為她裹得緊緊的,結果那股力在甩開被子時差點把她也丟出去。

而她尚來不及反應的拽住被子,手被扯得生痛。

緊接着有人撲了上來,將她按回到床上,以更野蠻的勁頭撕扯着她的衣裳。

玄逸……

心下驚喜,隨後暴怒:“別用你碰了別的女人的手碰我!”

全然忘了她才是這場憤怒的始作俑者。

然而卻有人比她更憤怒,三下兩下便剝光了她的衣服,唇舌與手在她臉上身上火熱游移,很快便點燃了她的火花。

她開始害怕了:“玄逸,不,不行……”

她不能害他……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事情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

可是他彷彿根本聽不到般,全無往日的憐香惜玉,連吻都在播撒痛意,似是在發泄心底的怒火。

“疼……”

“就是讓你疼,否則不長記性!”

雖是痛,卻有別樣的感覺彷彿野火般迎風怒漲,。

“玄逸,真的不行,我不行……”

她開始抵抗,然而她怎能敵得過他?

而且她發現自己愈加無力,抵抗的情緒漸漸被一種渴求所取代,且那渴求在不斷蔓延,如海浪般衝擊着她的神智,導致她拒絕的呼聲甜糯綿軟又嬌媚,聽起來似是變相的邀請。

好容易暢通的呼吸驀地嗅到一縷幽香,大驚:“你給我用了什麼?”

“你給我用了什麼?”宇文玄逸反問,不顧她的哀求,就勢銜住了她的耳珠。

進門時那飄過眼前的薄煙……是隱在門縫裡的媚香。

他是不是應該表揚她的“善良”,因為她沒有對自己用拈魂一縷香?還是她終是不願那種事情發生而對他有所期待?

可是一想到她竟然算計他,還是以這種令人屈辱的手段,他就想狠狠揍她一頓。

錦翎,非要這樣嗎?只為了不傷害我,非要委屈自己?你只知要保住我的性命,可是我的心呢,你想過沒有?而你若真的離我而去,我又怎能獨活?

今日見了宇文玄蒼,方得知真相。

其實他此番進宮,亦是算準了宇文玄蒼定會出現。

他相信,一旦有人將蘇錦翎的怪異通知煜王,煜王不會不有所行動,而之所以會這般迅速,全是因為段戾揚在他手中,這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在發現蘇錦翎毀了《天昊志》里最重要內容的當日,他便聯繫了宇文玄桓。

而宇文玄桓告別他的第二日已再次遠遊。

因為此前與蘇錦翎的談話,宇文玄桓已懷疑她是中了蠱,而那收錄的文字里有幾種蠱尚無法可解,所以他來不及修整就匆匆離開了帝京。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有書信聯繫。文定王正根據那本書的副本在尋找據說那幾種已經失傳了的蠱毒的解法,卻不想,原來解法就在身邊。

只是段戾揚極其狡猾,為了不被宇文玄蒼利用禁術套取蠱毒解法,竟要自毀雙目,還時不時的揚言自殺,並以自殘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宇文玄蒼不是不能對付他,可是對於段戾揚意圖與蘇錦翎同歸於盡的絕然,他不敢冒半分險。

宇文玄逸得知蘇錦翎是被段戾揚所害,恨不能立即殺了他,更後悔當時為什麼要聽蘇錦翎的話放過他以致她身受折磨。

可是他有着與宇文玄蒼同樣的顧慮,又怎能輕易對段戾揚動手?

段戾揚一心想當皇上,交換的條件便是蘇錦翎的性命。

而蘇錦翎的性命現在可謂是……危在旦夕。

因為是在極度仇恨的情況下施蠱,導致蠱蟲出世的時間較正常情況縮短一倍,而一旦發作,會比別人消耗近十倍的體力和精力,又因了施蠱者的怨念,此等消耗每月翻倍遞增。而她本就體虛,若無解救,怕是耗不過一年的時間。

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即將終止”嗎?

怪不得她最近如此嗜睡。

在尋找她與母妃病症的相似點時,他也有過疑慮。因為同是嗜睡,蘇錦翎要更加嚴重。他還抱着一絲僥倖,結果……

好在他就是她的解藥!

這個傻丫頭!

怪不得要瞞着他,怪不得在初次發作之後要讓御醫為他診脈。

她瞞他瞞得這樣苦,他怎麼就沒想到原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

眼底發燙,唇輕輕點在她的頸間,卻不解恨的咬了一口。

聽到她情難自禁的一聲輕吟,旋即抱緊了他,又推開,無力掙扎着:“不要……放開我……”

“好,是你說‘不要放開’的……”

他開始探向她腿間的濕軟。

“我不是……你放開我……”此番已是帶了哭腔。

“不管你是否願意,我都不會放開你的!”他銜了她的耳珠:“我沒有碰她,而且人已經送走了……”

她一怔,含在眼角的淚無聲滑落。

他愛惜的吻去她的淚珠,趁她怔忪之際,將自己成功擠入她的身體。

她嚶嚀一聲,擰緊了眉,他則是滿足低嘆,摟住她的懷抱都在戰慄。

她發覺自己竟然回抱着他,當即清醒,開始推打:“你走開!”

“你趕不走我的……”他使出無賴手段,抱緊她,一下一下的進攻:“這一下,是懲罰你對我的冷落……這一下,是懲罰你最近又不肯好好吃藥,飯也吃的少了,竟然瘦成這樣……這一下,是懲罰你動用蝕玉丹水,以致傷勢難愈,時有複發……這一下,是懲罰你三月初六把我趕去雲夢齋……這一下……”

蘇錦翎驚異於他超強的記憶力,竟能把這兩個多月來的事記得清清楚楚,而且他算完了自己的帳,又把府中下人的帳也一併算了,說要替他們“報仇”,

最後,他沉默良久,再開口已是咬牙切齒:“這一下,是懲罰你擅做主張,竟然弄個女人在房裡,還敢對我下藥……”

得知真相後,他迫不及待的要趕回來。

他的錦翎,他怎能讓她獨自受苦?且這段時間,他雖是明白她有苦衷,卻也不免誤會,不免埋怨她的隱瞞,甚至因為她的不信任而暗自生氣,卻不想他一直護在心裡的人正默默的護着他,她所承受的痛苦與壓力……可想而知,她甚至為他安排了一場“相親”……

昨日,她離去的背影是那麼孤單、落寞,是那麼疲憊,可是他竟然沒有追上去。是為了讓她品嘗詭計得逞的“喜悅”,還是為了平息自己心裡的怒火想要小小的報復她一下?而今卻是無比悔恨。

她被奉仙教擄走,便是因為他的不信任,因為他的意氣用事,而今天的惡果,豈非亦是他一手促成?他曾發誓,再也不要令她蒙受委屈,可是他又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他一路急趕。他要跟她說他什麼都知道了,讓她不要害怕,不要再折騰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與她一同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