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緊張坐在旁邊的秦導，眼下正不滿。

尊敬圈裡前輩，還給自己挖下一個坑，還正巧被當事人撞見，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吃裡扒外的名聲。

身體往前挪動兩下，微微彎腰，衝著燕緋鴻尬笑兩聲，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扭頭立馬變換臉色，如同夏日的雷霆暴雨，義正言辭地說。

“古老闆，要不是緋鴻突然出現，在你一出現說明來意的時候，我就會拒絕。”

“是嗎？秦導若是不滿意一百萬的手續費，可以自己提價！”

說話間，古老闆銳利的視線，一直盯着燕緋鴻，想要探究出她淡定的原因。

她注意到古老闆的目光，手指還是面目表情地敲打着膝蓋，等着秦導的回答。

秦導肅着臉，唇綳得緊，一巴掌拍在放錢的桌子上，壘得整齊方正地錢堆都變形，上面部分錯開。

“古老闆，你想讓我換掉主演，是成心想砸我的電影啊！讓我上哪兒去，再找個演技如此精湛的女演員，票房損失你陪我？

再說，我的投資人不差這點小錢，我呢窮是窮，還有點骨氣，喜歡敞亮着掙錢，掙我改得的那份。”

古老闆被秦導的話，氣成豬肝色，手指顫抖地指着秦導的臉。

真怕他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背過氣去。

“不識好歹，我是給你個合作的機會，有機會更進一步！憑你自己想要拿獎，拍到死的哪一天，都得不到。”

古老闆應該是第二次被人當面拒絕好意，第一次的人是燕緋鴻。

“古老闆，果然不是有兩分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嘿嘿！”

毫不掩飾地恥笑古老闆，果然不愧是她挑選上的合作對象，氣性也相像，心裡地那一絲疙瘩子消失無蹤。

“哼！秦導做不了主，那我找你們製片人談。錢，我還不信就花不出去！”

一拍兩散，古老闆示意秘書姬青雲，將錢收回來，信心滿滿地準備去收買另一個人。

“古老闆，留步，免得你白跑一趟，我認為還會有必要告訴你件事，區區製片人，正是我！”

姬青雲正在撿錢的手，停了下來，彎着腰，抬起頭看了一眼她，失神一秒。

古老闆情不自禁地抓緊，座下的沙發皮套，消瘦的手背上，青筋鼓脹地越發明顯。

眼冒凶光，咬緊後槽牙的聲音都能聽見，真是恨不得將她打一頓。

燕緋鴻笑得如沐春風，“忘記說了，古老闆，不差錢的投資人還是我，你若是給我五倍的錢，我倒是願意把投資機會讓給你！”

被擠兌地古老闆，黑着臉看了眼，將頭轉向別處的秦導，明白自己才是被戲耍的一個。

不顧形象地厲聲喝道，“不要以為能拿出點小錢就厲害，我同樣有辦法讓你的電影上不了線。”

古老闆破音的威脅聲，怎麼聽來都覺得好笑。

中氣不足，外強中乾的花架子。

燕緋鴻翹着腿，一晃一晃，輕聲問道。

“咦？古老闆，我倒是願意聽聽，你想如何讓電影上不了線？”

就像是古老闆對她熟悉，知道她的底細。

新獨立的工作室，根基薄弱，沒有人能撐起場面來，唯二的幫手，掙哥、秦非凡都還缺乏歷練。

她自然也是對十年的老東家，了解清楚，知道他並沒有院線方面的人脈資源，能堵住她的路。

“到了那天，你自然會知道！”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地面上。

失去他過往經常強調說的，修身養性的涵養。

眯着眼，冷眼直視着古老闆的背影，她開始捉摸話裡面的意思。

“緋鴻、緋鴻，剛才古老闆想要換角的事，我一開始是不知道的，你要相信我和你合作的誠意。”

彪形大漢的秦導一副內疚的模樣，嚴厲，剛正不阿的人，難得在她面前低下頭。

她怎麼從中品味出點委屈的味道，搖搖頭，覺得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嗯，我自然是不會被古老闆的挑撥離間給迷昏頭。耽誤了不少時間，我還會先出去拍攝。

關於我製片人的身份，希望繼續保密。”

“當然，我明白製片人和演員的身份衝突，多有不便。”

秦導一副我都懂的樣子，肯定口風嚴密，紋絲合縫不漏半點。

燕緋鴻對秦導自己找的理由，沒多加解釋，點頭同意。

朝外走去，在電梯拐角處，聽見古老闆的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在劇組待了十天半個月，讓你打聽點消息都做不好，留你有什麼用？你還想和燕緋鴻打擂台，就是個笑話。”

“老闆，還是她燕緋鴻演技太精湛，騙得秦導、劇組上下都偏心她，我實在是沒辦法！那換角的事？”

李婷婷小心翼翼，試探性問，另闢蹊徑從源頭下手，應該有機會才對。

不提還好，一提古老闆就氣漲得胸疼，再怎麼看李婷婷都不順眼，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招呼過去。

狠狠地一巴掌，燕緋鴻聽着都覺得疼，臉被巴掌扇到一邊的李婷婷，半邊臉立馬就紅腫。

深色的底妝都遮蓋不住。

“老闆，李婷婷再怎麼說，都是我們公司的藝人，教訓得太過明顯，丟的還是我們公司的名頭，要不先記着？”

姬青雲眼帶同情地瞧着，被扇蒙的李婷婷，冷言冷語地勸了一句。

“李婷婷，現在停下你的小動作，給我好好拍戲出道再說。不要讓我在你身上花的錢白花。燕緋鴻那邊，隨時告知消息就行，你不是最擅長嗎！”

“是！”李婷婷不甘心的回答。

正好電梯到了，古老闆帶着姬青雲，提着一袋錢，怎麼來的怎麼離開。

電梯合攏，古老闆的身影消失。

李婷婷一拳打在電梯按鈕上，嘴裡恨聲念叨，“燕緋鴻、古老闆！”

“我覺得你該聽古老闆的建議，先安分演戲再說，否則，我真的會忍不住，想要換掉你！”

她的聲音，對李婷婷來說，不亞於噩夢，一聽到就渾身僵硬。

對着只會像幼崽一樣，齜牙恐嚇的李婷婷，她實在是看不上。

收拾起來和螞蟻差不多的人，有什麼必要浪費精力去關注。

留着還能給她節約幾十萬的片酬，畢竟這個年頭，願意無片酬出演，免費勞力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