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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ianhuatang.cc    歸鳥馱着夕陽返回巢穴,秋風蕭瑟,一陣風席捲而過,吹起地上的幾片黃葉。

花園裡的樹葉已經落盡,風把落在地上的樹葉吹的洋洋洒洒,從一處趕向另一處。

一陣風接着一陣風。

吹的人心也涼了,身也寒了。

靖遠侯看着在腳邊被風趕着繞來繞去的樹葉,心中更亂了。

皇上從清晨來到靖遠侯府,直到黃昏時分,還沒有從顧雲煕的房間里走出來。

顧雲煕的病是假的,靖遠侯不知道他的這個寶貝女兒能撐多久!

靖遠侯在心中祈禱,道:皇上,你快走吧!趕快回宮吧!

靖遠侯正想着,顧夫人在旁邊拉了靖遠侯一把。

靖遠侯嚇了一跳,看過去。

顧夫人低聲對靖遠侯道:“侯爺,您倒是想想辦法!這樣下去怎麼行!熙兒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如果她內急,也不能起床出來啊!”

靖遠侯也低聲說:“夫人,你着急,我也着急啊!可是有什麼辦法才能讓皇上離開這裡!”

顧夫人看了看站在門口打瞌睡的全喜,向靖遠侯使了個眼色,道:“不如讓全喜公公去跟皇上說!皇上日理萬機、公務繁忙,總是呆在靖遠侯府,怎麼能行!再這樣下去,皇上受的住,咱們的女兒也受不住啊!”

靖遠侯想了想,道:“現在沒有其他辦法,只有讓全喜公公去試試了!”

靖遠侯來到全喜公公的身邊,全喜雙手垂握放在身前,拂塵在手中搖搖晃晃的,似乎要掉下去了。閉着眼睛,耷拉着腦袋,還不斷的點頭。

靖遠侯輕咳了兩聲,全喜立刻抬起頭來,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有板有眼的站好。

靖遠侯帶了笑臉,對全喜道:“全喜公公,借一步說話!”

全喜公公很正經的咳了兩聲,才道:“侯爺,有何吩咐?”

靖遠侯把全喜拉倒了離門口稍遠的地方,低聲道:“公公現在時候不早了,皇上在裡面也呆了一天了,中午也沒吃東西,我怕再這麼待下去,皇上的龍體會受不了啊!

如果皇上的龍體抱恙,無論公公還是侯府,都難逃罪責!

我看,公公要不要進去勸勸皇上,讓皇上儘早回宮?”

全喜的眼珠子轉了轉,道:“大家同樣承擔著罪責,為何侯爺不進去勸勸呢?”

靖遠侯道:“公公,老臣幾次相勸,皇上都沒有任何反映,除了公公,我看皇上不會聽進任何人的話!

公公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只要公公肯勸說皇上,皇上肯定會考慮回宮的!”

靖遠侯從腰帶中取出一個玉佩,遞到全喜的手中,道:“公公在這風吹日晒的站了一天,辛苦了!這個小玩意,送給公公解悶!”

全喜在宮中服侍多年,好東西見過不少,靖遠侯給他的這塊玉佩,是由尚好的和田玉打磨、雕刻而成,雕工精巧,是極品中的極品!

全喜是識貨的,他看了看靖遠侯遞過來的玉佩,笑眯眯的放進袖口之中,道:“那雜家就去試試?”

靖遠侯哈着要,道:“公公有勞!”

顧雲煕已經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了,餓了不能吃,渴了不能喝,躺累了還不能動,只能閉着眼睛聽李行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李行在中秋之後知道了顧雲煕的身份,因此而拒絕了韓國使臣的求婚要求,這件事對顧雲煕來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雖然在李行的幫助下,顧雲煕不用遠嫁韓國去和親,可是也因此被另外一個更難以擺脫的陰影控制。

有時候,顧雲煕真的想張開眼睛,告訴李行,雖然他對她動了心,可是並不代表,她就會喜歡他!

皇上也不可以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就自作主張為別人安排一切!

不過顧雲煕忍了又忍終於忍住了。

全喜輕聲推門而入,來到李行的身邊,道:“萬歲爺,時候不早了,差不多該回宮了!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的摺子遞上來幾次了,好像很着急的樣子,您還您是不是先回宮處理一下?”

李行的手中仍舊握着顧雲煕的手,他保持這同樣的姿勢,問全喜,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全喜回答道:“太陽已經落山了!已經到了酉時!”

李行有些驚訝,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時間的確不早了!”

李行看了看顧雲煕,低聲道:“雲煕,我必須回宮了,明日我再來看你!”

靖遠侯看着全喜走進房間,心裡一直嘀咕着,怎麼進去這麼久,還沒有動靜,是不是皇上還不肯出來!正想着,房門就被推開了,靖遠侯見走出來的是全喜,剛想迎上去問個究竟,卻見李行也緊隨全喜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靖遠侯暗自鬆了口氣,迎上前去,道:“萬歲!”

李行迎風而立,不怒自威,天子風範盡顯。

他道:“舅舅,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宮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雲煕,明日我再來看她!”

“是!老臣遵命!”靖遠侯聽了前半句心中大喜,聽了後半句,心裡涼了半截。

明日還來!

再這麼折騰幾回,恐怕他這把老骨頭都會被折騰散了!

李行說完話,徑直向外走去。

全喜隨着李行的步子,落後半步跟在身後。

靖遠侯和顧夫人趕緊跟上去。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李行此次出宮並沒有準備儀仗,此時府外只有一頂轎子。

李行上了轎,又打開轎簾向侯府中看了一眼,但所看之人並不在送他的眾人之中。

待李行走遠,靖遠侯和顧夫人立刻返回府中。

靖遠侯小跑着來到了顧雲煕的房間,推開門,道:“熙兒,快起來歇一會,皇上走了!”

顧雲煕立刻張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長長的吐了口氣,道:“躺了一天,我差點被憋死!還好終於走了!”

靖遠侯道:“你先別高興的太早!皇上剛剛說了,明日還會再來!”

顧雲煕道:“皇上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一直呆在靖遠侯府呢!他說說罷了,不會來的!”

靖遠侯道:“你錯了!皇上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他說到做到!況且皇上是真命天子,他說要來,誰也擋不住他!”

顧雲煕像一個被霜打了的茄子,頓時沒了生氣,臉色不禁又白了幾分。

沙干不知何時來到了靖遠侯府,此時走到顧雲煕的身邊低聲道:“如果鎖魂的兄弟們看到令主如此沒有泄氣,大家一定會非常失望!”

顧雲煕一愣,看向沙干,道:“沙干?你怎麼來了!”

此時的沙干已經完全沒有了當日小叫花子的稚氣和頑皮,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他微笑道:“你生病了,我又豈能不來!”

賀連山一直守在靖遠侯府外,看到皇上一行人離開,立刻進了侯府。

賀連山進門的時候,顧雲煕等人都眉頭緊鎖的想着怎樣把明天應付過去。

賀連山給靖遠侯和顧夫人行了禮,忙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讓御醫們看出破綻?”

靖遠侯第一個回答,道:“御醫們只在上午為雲煕把過脈,之後就一直在商議該用怎樣的處方來為雲煕治病,再也沒有進過雲煕的房間!”

賀連山點頭,道:“沒有發現就好!”

沙干對賀連山道:“賀公子,我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皇上離開的時候說過,明日還會再來!”

賀連山驚訝,皺眉,道:“明日還會來!皇上不是日理萬機嗎!怎麼有時間每天往靖遠侯府跑!”

沙幹道:“如果我們每次都這樣應付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戲演完全場。

而且那些御醫長期在侯府逗留,遲早會發現顧小姐身體的異樣!”

靖遠侯點頭,道:“雖然我們現在用的方法,的確有欠妥當,但是,現在我們已經騎虎難下,就算不繼續裝病,也沒辦法了!只希望皇上能被其他的事情絆住,這樣就能把雲煕的事情淡忘,讓我們鬆一口氣吧!”

賀連山問顧雲煕,道:“雲煕,皇上守在你的身邊一整天,他都對你說了什麼?你能不能猜透皇上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雲煕回答,道:“今日皇上在我身邊,跟我說了很多,正如你們之前猜測的,皇上在接近我之前,就已經知道我是女兒身,但是並不知道我是侯府的小姐,中秋那天,我們在榮都大街上遇到他,後來被全喜的人跟蹤,他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從他的話語中來看,他在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對我傾心。”

賀連山凝眉,道:“果然如此!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沙干不明白,問:“賀公子,這有什麼不好辦的?”

賀連山道:“如果皇上只是出於對侯爺的感激才對雲煕有特別的優待,那麼雲煕以重病的借口退婚就合情合理。如果皇上是出於對雲煕的愛,那麼在雲煕生命垂危之時,皇上肯定不會眼看着他心愛之人撒手人寰,就算不能讓她起死回生,也會在她人生的最後時刻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