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馬早已備好了,雲纖纖於是便一個飛身上了馬,打算就這麼朝宮裡去了。
聽侍女們說,本主從前不喜歡坐馬車,出行什麼的,只喜歡騎馬。
雲纖纖得知後在心中暗罵一聲“有病”,這大熱天的,居然還得頂着這麼大的太陽騎馬前行。
第一次來到淮朝的皇宮,四周的建築似乎和大興的差不多,都是紅裝綠瓦。
唯一不同的,似乎就是宮中之人的服飾了,還有就是,各宮各院的位置以及上面的題字。
“郡主,陛下此刻正在梅園喝茶呢!請隨老奴這邊來。”
“嗯。”
騎了這麼長時間的馬,雲纖纖早就不耐煩了,看這公公的意思,似乎還得走好一會兒,難免有些不爽。
不過梅園距離宮門口還不算遠,走了也就大約一杯茶的功夫,便看到了園門。
“郡主這邊請。”
“請。”
走了這麼久的路,如果這個皇帝不是個帥哥,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進入梅園後,發現裡面的空間甚大,不過,好在四周都有圍廊,也不至於太熱了。
順着圍廊一路朝最裡面的亭子進發。
老遠便瞧見了一抹明黃色的服飾。
“陛下就在那裡。”
德寧一臉諂媚的笑指了指亭子的方向道。
“嗯,有勞了。我自己過去吧!”
語畢,雲纖纖也懶得費時間,一個飛身便到了亭子口。
尚未行禮,亭子中的人便先她一步出聲了。
“看來你和她這一點很像嘛!”
雲纖纖頓時怔住了,不知作何反應。
男子忽而轉身,笑盈盈的望着她。
只此一眼,便看呆了雲纖纖。
天吶!這個皇帝,要不要這麼好看?即便相隔甚遠,她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狹長的睫毛,微微挑起的三眼皮,襯的他一雙眼睛格外好看。
小麥色的肌膚,配上這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簡直比荊亦白還要有型啊!
不過,在打量到他唇角噙着的笑,雲纖纖忽然收回了所有的思緒。
“陛下在說什麼?臣不明白。”
“不明白?”百里域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隨即雙手背後朝着她走了兩步,“梓幽她從不會像你這般生疏的喚我。”
此言一出,雲纖纖頓時渾身一顫,心裡不禁打了個哆嗦。
天吶!他……他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的?真是太可怕了。
既然身份已被揭穿,那她要不要……直接承認呢?
就在她猶豫不決不知如何開口時,百里域再次薄唇輕起道:
“不必驚慌,朕一早便知道了,梓幽活不過成年之時,此乃天命,不可違也。”
說起來,預術的起源,還是要追溯於淮朝之前一百年。
預術,乃是一位江湖人士創立,隨即撰寫下了一本心經。
碰巧這本心經被百里氏一族的人收藏了。
而後一百年之內,百里家族瞬間崛起,最終統一了大業,改國號為淮。
當然,到了大魯時,預術便被人再度鑽研成了測算之術,可斷吉凶可測禍福了。
如今這一時代,預術還只是個雛形,即便能夠預測到什麼,卻無法改變結果。
而百里域正是在之前使用了預術,測算到了聞人梓幽命不久矣,今日才再次將她傳召過來的。
“不知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雲纖纖也便不兜圈子了,而是好奇,百里域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朕預測出來的了。而且此事,梓幽她自己也知道,只是朕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自異時空穿越而來,附魂在梓幽的身上,若此事說出去,怕是也沒幾人會相信吧!”
看來自己的身份是暴露無遺了。
不過,這個百里域既然單獨召見自己,想必也是有事要她去做吧!
“既然陛下知曉我的身份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陛下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從別的時空穿越而來的,並非聞人梓幽本人,陛下有何指示不妨明說就是。”
見面前之人如此爽快,百里域打心底里欣賞她,忍不住輕笑了下。
“如此一來,就辛苦你了……”
隨即,這位皇帝帥哥忽然將頭靠近了雲纖纖的耳邊,輕聲低喃了一會兒才再次站直了身子。
感受着他噴在自己耳朵周圍的熱氣,雲纖纖面色一紅,最終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只是,陛下……事成之後,還請不要連累瑛華公主和聞人大人。”
“那是自然,瑛華公主是朕的姑母,聞人大人是朕的姑父,朕怎麼會對自家人下手呢!”
百里域眨巴了下眼睛一臉篤定道。
“如此……多謝了。”
自宮中回到府上以後,雲纖纖便始終忐忑不安了起來。
原來朝廷上一直對這個左丞相有所不滿,百里域的意思,是要她做內應,暗地裡收集左丞相的罪證,一舉將其拿下。
好歹雲纖纖也做了那麼久的胖妃,自然是知道,貪污受賄欺君罔上,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但是,一旦她嫁入了左丞相府,那麼作為聞人梓幽的娘家人,父母怕是也要受到牽連。
所以方才在梅園中,她才會替瑛華公主和聞人大人求情。
等到雲纖纖離開後,自房樑上才翩然落下一女子。
“陛下這樣做,會不會委屈了郡主?”
畢竟在這樣封建的年代,女子一旦嫁了人,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旦左丞相倒了,整個翟家也便倒了,聞人梓幽縱然是郡主,即便饒她一命,怕是這輩子也別想再嫁人了。
不過百里域卻並不在意。
“委屈?哼!若是從前的梓幽,或許朕還會顧忌一些,但如今的她,已經不是朕的梓幽妹妹了,她只不過是上天賜給朕的一顆棋子罷了。”
女子眸光有些暗淡,最終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梅園。
那麼她呢?身為皇帝的暗衛,不也是只是陛下棋盤中的棋子嗎?
他又何曾在意過她的感受。
……
兩日後,郡主大婚,京城最寬的大街上全都圍滿了人。
“哎呀!你說好好的郡主,怎麼就給了左丞相的大公子了呢?那個花花公子,哎!”
“就是啊!我記得當初那個右丞相之子,那可是對梓幽郡主一往情深啊!只可惜,最終還是被殘忍拒絕了。”
“可惜了!可惜了!”
眾人七嘴八舌間,左丞相府的花轎便搖搖晃晃的被抬到了聞人府。
“郡主,花轎已經進門了,快出去吧!”
閨房內,喜娘忽然捏着帕子一步一搖的自門外進來,邊走邊道。
一頭珠翠瑪瑙的雲纖纖忽然慌了神。
天吶!這個翟元到底死沒死啊?難道那一劍沒刺到他身上?
儘管心亂如麻,但最終還是逃不過被蓋上喜帕攙扶出去的命運。
一路朝着前廳的方向走去,聽着耳畔的嘈雜聲,雲纖纖的心不斷的在打鼓。
透過薄薄的喜帕,她隱約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直到走到花轎前,馬上的人兒才驟然翻身下馬,朝她伸出了一隻手來。
隱約間,可以看出那人的輪廓,雲纖纖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天吶!難道這就是翟元?即便是沒死,他的傷應該也很重才是啊?
可看他的樣子,似乎跟沒事人一樣。
可惡!早知道她就先留下來,確認人死了之後再走了。
左丞相府和聞人府雖然都在京城,但是,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這八抬大轎走的又慢的很,路旁的百姓又擁擠的很。所以直到晌午才晃晃悠悠的抬到了地方。
話說本主在京城中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而且,她喜歡女人的事也不算什麼秘密了。
這麼個喜歡女人的美人出嫁,自然是有不少人出來看熱鬧的。
整整一條街,基本上全都擠滿了人,害得左丞相府還得請旨請一幫子衛隊先在前面清路。
“讓一讓,讓一讓啊!”
人潮越來越擁擠,雲纖纖在花轎里早已熱的冒煙了。
這三伏天結婚,還真是遭罪,儘管穿着絲綢的衣衫,但還是覺得熱的要命。
好不容易花轎晃晃悠悠的到了左丞相府。
剛一落轎,喜娘的聲音便自耳畔響起了。
“請新娘子下轎吧!”
在二位侍女的攙扶下,雲纖纖總算從那個蒸籠似的花轎里鑽了出來。
一路被人攙扶着到了正堂內。
以雲纖纖的敏感度來判斷,在場只要是青年公子,基本上都是這個翟元的情敵無疑了。
那一雙雙哀怨的眼睛,即便是隔着帕子,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沒多久,便有禮官前來喊話拜堂了。
“吉時已到,拜堂~~~”
伴隨着禮官的尾音,雲纖纖便被翟元牽着手站定了。
“一拜天地,天作之合成喜慶~~~”
聞言後,二人便衝著門口的方向微微施了禮。
待二人站定後,禮官再度開口道:
“二拜高堂,父母之命成佳好~~~”
二人聞言後又再度轉身朝着左丞相以及夫人的方向深施一禮。
“夫妻對拜,白首偕老成雙對~~~”
待二人相互交拜後,禮官最後大呼一聲:
“禮成!送新娘入洞房~~~”
拜堂這種事,她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二次進到大興皇宮之後就與荊亦白拜過了。
不過是走走過場,如果那個翟元晚上要是敢對自己不老實,她絕對不會客氣!
反正無論是之前的聞人梓幽,還是之後的她,可都是會功夫的。
若敢輕薄她,管他是誰的兒子呢!就算是皇子皇孫,她也要把他打得個斷子絕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