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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亭中陷入短暫的沉寂,溫哲在思索了片刻之後,便與季塵交談了起來。

“這次去百花宮參加盛典,你可有聽人說起,在北方邊境有人發現了魔族人活動的跡象。”

溫哲的話,將季塵的思緒拉了回來,季塵幽幽嘆出一口氣,將視線轉向了桃花樹下,依舊忙碌的身影。

“魔族的勢力一直都在,雖然這幾年一直尋不到蹤跡,卻不影響它暗自發展。”

“是啊,當年那羅烈慫恿江湖上一些小門小派,圍攻藏劍山莊,大敗之後,便一直渺無音訊,這麼多年過去,那羅烈怕是還未死心。”

當年,羅烈在大戰中,被卸掉了一條胳膊,這個仇,他怕是會遲早要報。

“北境那個地方,氣候惡劣,路勢險峻,能夠在那種地方生存下來,也是不易。”

季塵雖是不恥魔族中人,卻也敬重那羅烈也是一條好漢!

“如今藥王宗的門徒早已是遍布天下,羅烈和那些殘餘的魔族部落,也是無處可藏了,這魔族的勢力一日不除,留在將來,必會成為各大派的心頭大患!”

聽着溫哲的口氣,季塵知道,他是想要有所動作。

將視線從遠處收了回來,問道。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

“這幾日在回來的途中,我一直在想,與其等着羅烈培養起了勢力,東山再起,禍亂天下,不如在此之前,我們先打他個措手不及,讓魔族再無起勢的可能!”

季塵不禁思索起,溫哲的這番話來。

“雖說先發制人,我們的勝算更大,也十分有把握將魔族一舉剷除,可是要去到北境那種地方。。。”

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溫哲的辦法雖好,可是北境是極寒之地,山高路遠不說,怕是很難有人能夠適應那裡的惡劣環境。

季塵的話,這下到讓溫哲陷入了沉思。

這時,季塵想了想又道。

“就算派上能夠適應那裡環境的部下,可這次行動該派何人前去指揮。”

剿滅魔族,各大門派都是責無旁貸,這項艱巨的任務,也要一個身份地位非常之高的人來帶領,才能讓各派信服。

就在兩人說話的期間,溫詢終於從地里回來了。

此時的他,白皙的臉,被毒辣的陽光給曬的發紅,額間滿是汗水。

徑自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喝了起來。

趁着喝水的檔口,他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令季塵和溫哲都為之驚愕不已的話。

“我去吧”

方才兩人在草亭里的對話,他已是一字不落,聽的一清二楚。

溫哲更是驚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忍不住問道。

“你說什麼?”

還在喝着水的人,埋在杯子里的眉眼,在聽到他的問話後,微抬眼,一記冷到讓人打顫的餘光,便直直像站着的人射去。

溫哲接收到這一記殺人的眼光後,不由的後脊梁骨,一陣發涼。

已是聽的十分清楚的季塵,在驚愕了片刻之後,問道。

“你想好了?”他知道,他們剛才的談話,這人已經都聽到了。

這時,溫詢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抬眼看向一個站着,一個坐着的兩人,回道。

“還有誰,比我更合適做這樣的事情。”

話落,兩人都沉默了,確實,論江湖地位,聲望,溫詢自然是不二人選。

更何況,十幾年前,魔族叛亂,便是由他帶領,如今十幾年之後,再由他出馬,其他幾大派的人,都不會有過多怨言。

可是。。。

溫詢見兩人似都在猶豫着什麼,緩緩站起身,踱步走到一旁,看向自己剛才處理的一片土地,那裡,明年便能長出許多花來,屆時這裡,便會被各種花香包圍。

溫詢知道,季塵和溫哲在擔心什麼。

靜默了一會後,他輕聲開口道。

“我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

幾人聞言,再次陷入一陣驚愕之中,這下子,連季塵也跟着站起了身。

他直接走到溫詢的身側,就跟方才溫哲一樣,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麼?!”

溫詢卻是極為平靜的,慢悠悠的回道。

“我已經恢復記憶,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中途不會發生什麼變節。”

早在半年前,他便已經慢慢恢復了記憶,剛記起來的時候,他更是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

霍青心在懷中說的那些話,以及在他懷裡閉眼的情形,這半年來一直在他的腦海里上演。

直到此刻,他這心裡,仍舊對霍青心的離去無法介懷。

所以剛才聽他們說起魔族的事,他便想到,此次任務,非他不可。

也許是想要藉此逃避一些現實,又也許他是想要戰死沙場!

季塵和溫哲聽到他這樣說,都不再多言,溫詢能帶人親自去剿滅魔族,是眾望所歸,況且他如今已是恢復記憶。

而溫詢在將這裡的一切都收拾妥當後,一刻都沒有耽擱,便隨溫哲他們一起回了藥王宗。

畢竟,此去北境,不光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領袖,更需要有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才行。

回到藥王宗,溫詢沒有讓溫哲他們驚動其他人。

幾人一回到藥王山,便來到了溫哲的神武殿,一起商討對策。

許是看到溫詢如今恢復了記憶,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溫哲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有些振奮。

一到自己的書房裡,便趕緊拉開了自己書房牆壁上,封着的一層黑布。

在那黑布之後,隱藏着一張碩大的地圖,上面仔細清楚的畫著當今天下的整個分布情況。

指着北境的位置,他開始商洽起來。

“北境地區,多數是游牧民族,靠放牧為生,地屬崑崙的管制。可這崑崙派又遠在北境的西南方向,那裡只有崑崙派的一個分舵,在掌管着。”

季塵聽到這裡,接過話道。

“我聽說在兩年前,這個掌管北境的分舵,已經從崑崙派中分離了出去,自立了門戶,現任的門主還收並了北境附近所有的部落。”

“沒錯,當年崑崙內部的長老,揚言要派人去北境清理門戶,可是不知為何後來都不了了之了。”

一直靜靜的在盯着牆上的地圖看的出神的溫詢,這時接過話去說道。

“因為這叛出崑崙,在北境自立門戶的,是繆掌門的兒子。”

“繆東安?”溫哲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八卦消息一樣,他竟不知道如今執掌北境的,是崑崙派掌門人的兒子。

“嗯,若我猜想的沒錯,繆東安一定和羅烈有聯繫。”

如果沒有被刻意隱瞞,怎麼會一直找不到魔族人的蹤跡,羅烈逃去北境,若是得到了繆東安的庇護,自然不會有人發現。

季塵接過話問道,“你的意思是,繆東安早已和羅烈勾結?”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當年藏劍山莊的慘案,如果只是靠羅烈在背後煽動,怕是不可能成事。”

一個魔族殘部,怎會掀起如此軒然大波,除非身後還有其他勢力支撐。

聽溫詢這一番分析,兩人都明白過來,看來他們是非行動不可了。

如果只是對付魔族殘部,那倒是沒有那麼棘手,可是現在卻牽扯上了執掌北境的門派,這其中還牽扯到崑崙派。

事情一下子,變的十分棘手起來。

溫哲見溫詢臉色十分淡然,沒有任何一絲波動,想來他已是有了計策。

“兄長,你有什麼計策,不妨說一說,我們也好早些部署一切。”

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宗主,在溫詢面前,還真是不值一提。

想到這,溫哲不禁更加崇拜起自家大哥。

只見溫詢不慌不忙,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

“你們這次去百花宮,可有發現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