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看了眼常吉，眼神裡帶着瞭然的神色，“蘭兒怎麼說的？”
“不出您所料，一說馬氏去了丁主子就說不去了，要去太后那念經，怕太后頭疼。”
常吉笑着把東西放下。
“你抱的什麼東西？”
“是丁主子給的解酒的梨汁，還有茶葉，讓奴才等您心情不好的時候煮給您喝，丁主子真是好人。”
常吉尤其喜歡這一點，慧蘭把他們這樣的奴才也當人看，順手也給些方便，從來不會瞧不起他們，也不為難他們。
“你倒是會巴結。”
“也不是奴才大小眼，丁主子是個好人，外冷內熱，她是真的淡薄致遠，不在乎這些，性子有點冷但也很護犢子，我可知道小源子的能耐越來越大了。
秋雲也學會了辨認藥材，院子里的奴才都開始認真學規矩，讀書算數了，她從來也不攔着，也從不打罵下人，都是各憑本事出頭。”
了解的越多越明白，她真是好人，關心你都是在背地裡，不會再人前，人前對你好的那是做給別人看的，奴才不能反抗還得認了，磕頭謝恩呢。
“她的確是最好的，是老天爺給我的福星。常吉幫孤多照顧些清暉園。”
李承澤低頭看到手裡的扳指了，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眼神溫柔恬淡。
“是，小奴記住了。”
常吉在心裡打了個轉，什麼都明白了。
周穎自從回了一趟家後，人也穩重多了，把宮務慢慢都拿了起來，雖然遠遠比不上慧蘭，但也做得可圈可點，穩當不出錯，都是按照舊例走的。
李承澤今兒特意過來吃飯，無論怎樣不喜歡，正妻都要給面子，不能徹底冷落下去，目前他不能這麼做。
“明日要參加宴會，你要守孝不能喝酒，就別去了，孤帶着馬氏過去坐坐就行。”
“好，臣妾也是這個意思，打算和您說的，正好想一塊去了。”
周穎經歷了一連串的打擊和碰壁後，人也清醒了許多，和他說話也變得謹慎守規矩，把那點驕傲全都放下了。
“嗯。孤回去了。”
“殿下慢走。”
周穎沒有挽留，知道他肯定去清暉園，去做了什麼不清楚，不過肯定沒有侍寢是真的。
清暉園的那個女人確實不容小覷，幾次收買都沒能成功，大有點水都潑不進的意思，倒是有幾分手段。
李承澤就是去了清暉園，扎針沒扎完呢，但好處已經十分明顯了。
每日都會排除一些灰色的污垢，好像洗澡沒洗乾淨似的，幾乎每日都有，身上也越發輕鬆了。
甚至他能感覺到自己有了過目不忘的本事，讀書記憶效果尤其好，神清氣爽，精神百倍也不為過。
不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是屬於自己和慧蘭的秘密，就連常吉都不知道，他一直以為是醫治皇后給下的毒，在清理餘毒。
“今天是最後一天的針，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葯浴也不必再泡，休息兩個月，讓身體有個舒緩的時間。”
“好，聽你的。蘭兒不要給皇祖母用太多，我怕父皇會注意到你。”
李承澤躺在床上埋着腦袋瓮聲瓮氣的說了一句。
“放心吧，就算髮現我也有自保的本事，我知道皇上要想什麼。”
“那你說說看？”
李承澤扭頭望着她笑了笑。
“無非就是延壽丹罷了。”
他驚了一下，差點坐起來又被慧蘭摁了回去。
“慌什麼，我告訴你沒有。我知道這個葯不代表我有，我沒有，也煉不出來，有些東西是需要條件的，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是別人吃也許有用，但唯獨帝後吃了一點用都沒有，帝王命數，還有鳳命都是天命，半點不由人，非人力可以干預。”
慧蘭這點上並沒有絲毫隱瞞和作假，延壽丹需要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能煉化，它需要的靈藥是萬年以上的，不是小修士的靈力可以煉化的。
而且萬年靈藥很難尋，一般千年後靈藥就會自動枯萎，種子落地重新發芽生長，這是必然的規律。
因此萬年靈藥的種類和數量寥寥無幾，她一個都沒有，所以想了也是白想。
“就算有你也煉不出來對么？”
“對，它需要強大的修為，你練的功法和別人的都不一樣，是道門功法，目前你應該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了，後期還會越發耳聰目明。
這只是附帶效果，修為越高能力就越強，但受到天道的約束就越厲害了。”
“就像書上說的移山填海之能？”
“對。”
“我明白了，想也沒用唄，他們都在瞎折騰。”
“沒錯，而且葯吃的越多，身體垮的越快，葯毒很難排出來，會慢慢的腐蝕你的身體和根基。”
“我明白了。”
李承澤這才明白她為什麼要用麻煩又費事的葯浴來調理自己的身體，因為葯毒特別少，可以長期調理，也能排出來，吃進去的丹藥就沒那麼容易排出來了。
這個法子細水長流卻十分穩健沒有後患，吃丹藥是有後患的。
“蘭兒，我的身體讓你費心了，辛苦你了。”
李承澤知道她費了很大的勁調理自己的身體，如今才明白自己真的是佔了大便宜。
“誰讓你是我男人呢，我總不好看着你身體日漸垮掉吧，再說我喜歡郎君的樣貌啊。”
“庸俗。”
李承澤白她一眼，嘴角卻翹的高高的，受用的很。
“我本來就俗人，是你們僑情虛偽。”
毫不客氣的嗆聲回去。
“你呀伶牙俐齒，我今兒累了，不想回去了，就在這歇下吧，你陪陪我。”
李承澤決定耍賴留下，抱着她睡，香香軟軟的不比自己孤孤單單的要強么。
“好吧，也快半月了由着你吧。”
“我可都聽你的了，素了快半個月了，你也可憐可憐為夫吧。”
李承澤腦袋一歪說啥也不走了。
“你呀，小孩子氣，我還不是為了你么。你見天往我這跑我已經佔了大便宜了，人要知足。”
就算是針灸也是天天跑清暉園來，外人看着她還是最受寵的那個，沒吃虧。
“你就是太實誠了，誰像你一樣把我往外推的，那幾個怎麼肚子也沒動靜呢，真沒用。”
李承澤打的主意是讓她們全都懷孕，這樣有了孩子自己就能得點空閑了。
“懷孕沒那麼快，你不打算先生嫡子么？”
“無所謂了，我後來又想了想，我若是有一天倒了，別人都能活下來，可嫡子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不生也有不生的好處。
一個孩子真能決定我的未來么？那不是逗悶子么，想要借口都不用這麼麻煩了，皇家看中規矩卻也是最不守規矩的地方。”
慧蘭噗嗤笑了一聲，這倒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