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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蘭雙手捧着他俊美的臉龐,笑靨如花並不見慌張和害怕,反倒從容平和,“澤郎,我是修士,我從小就在廝殺中成長,我雙手沾染的血腥比你想的要多,我從來就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兒,我的狠辣是你想象不到的可怕。

這點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不需要你分心來保護我,你只管勇往直前去做你的事就好,我能保護自己,甚至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會一直陪着我到白髮蒼蒼對么?”

李承澤今夜很不一樣,星眸中滿是脆弱,帶着孩子氣的倔強,不依不饒一定要個答案。

慧蘭忍不住笑了,“對,只要我不死會一直陪着你的,還會給你生兒育女。”

“唔,你把我嚇住了,我以為你受傷了或者是……我害怕極了,又不敢讓他們看出來,害怕他們會用你來拿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待你才是對你最好的,最安全的。”

他把頭埋在她的懷裡,聲音充滿了無力和頹廢。

帝王心術,變幻莫測,在宮裡不敢獨寵慧蘭,只能表現出我很喜歡,圖新鮮的有趣樣。

此時有周家擋着父皇能容下蘭兒,時過境遷還能依舊如此么?

很擔心,害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小心翼翼藏得寶貝讓人知道了,會被毫不留情的搶走踩碎,小時候自己喜歡的所有東西或者是人,都只有一個下場,毀滅。

“別怕,想讓我死,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我豈是輕易認輸的人,絕不可能。”

慧蘭忽然懂了,明白了他的辛酸,一個抱養的嫡子,從小被給予厚望的辛酸和無奈。

他也只是一個在權利的風刀霜劍中苦苦掙扎求生存的皇家兒孫罷了,別人還有個退路,再不濟能做個富貴王爺,斬殺兄弟的名頭畢竟不好聽。

可唯獨他沒有退路,不當帝王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哪個帝王都容不下曾經驚才絕艷的太子還活着吧。

抱緊他輕輕地拍了拍,“我十歲那年被關進獸籠里和猛獸搏鬥,此乃丁家選拔的必修課,武藝,才智,心性缺一不可,面對生死搏鬥的臨危反應可以看出一個孩子的潛力是否值得加大力度培養。

我第一次遇到的是黃金猛虎,頂得上禁衛軍隊長的實力,那一戰是我人生第一次面對死亡和鮮血,猛虎的爪子很利,抓在身上就是一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很疼,疼極了。”

李承澤不知不覺被她說的故事吸引了,抱着她坐了下來,安靜的聽她講小時候的故事,想更多的了解她。

慧蘭眼裡有些回憶的神色,“我疼的哭了起來,坐在那嚎嚎大哭不知道該如何做,一個勁哭着喊爹娘救我。

我姨娘跪下來求我爹,被我爹一腳踢開,嚴厲的怒斥,‘我寧願養一頭殘忍的狼崽,也不願意養一頭懦弱的羊羔;我寧願我的兒女去殺別人,而不是被別人殺。’

爹爹朝我怒斥,‘你是我丁家的女兒,就要拿出丁家女的氣勢來,眼淚是沒用的東西,要來何用?要麼殺了猛虎走出獸籠,要麼你死在獸籠里。’

就這樣我呆坐了一會,在猛虎撲向我的時候,我拿出了刀兇猛的沖了上去,那一戰耗費了很多力氣。

渾身浴血,最後一擊竟然是我把猛虎給咬死了,我死死的撲在老虎背上咬住它的喉管,我下意識的吞咽了它的鮮血,直到獸籠打開,大哥和二姐拉開我,我都沒反應過來。”

李承澤聽得目瞪口呆,十歲的孩子殺了一頭猛虎,簡直不可思議,是如何做到的。

“你怎麼做到的,這不可能。”

“丁家兒女從小就要鍛體先練武再修行,我十歲時已經是鍛體二重,鍊氣六層修為了,斗猛虎雖有危險但不至於致命,這些都是我父親計算好的。

猛虎看着嚇人其實只是低階二階的妖獸,也就是凡人武者的水平,對於修士來說真不算什麼,不過是給沒有戰鬥經驗的孩子一個教訓和成長的機會。”

“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們的教養會如此殘酷。”

李承澤有些唏噓,對比之下自己受的那點委屈還真不算什麼了。

“因為戰鬥不得法浪費了很多力氣,導致我受傷頗重,各種好葯養了半個月才好起來,但我的堅韌和勇敢也贏得了大家的認同,得到了生平第一次機會,就是學習修真技藝,我贏得了比試,有三次選擇的機會。

若一次就能選中最適合自己的,那麼剩下的機會可以兌換其他修行資源或者積分留待以後用也可以。

那是我生平懂得的第一個道理,即便我是丁家最尊貴的女兒,一樣要靠自己,即便我爹強橫無比,我依舊只能靠自己,這是我爹教給我的生存法則,靠自己的努力活下來,活的有尊嚴活的漂亮舒坦。”

“你爹是智者,他是對的,如果我有女兒我也希望她有本事堅韌不拔,面對任何風雨都能勇敢的去面對。”

這話算是李承澤的心裡話了,作為男人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靠男人……這句話其實不靠譜,菟絲花永遠都是不牢靠的,男人打心底更尊重有本事自立自強的女人。

“澤郎,聽了我的故事你是不是覺得好受多了,有人比你慘一百倍,你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幸福了。”

慧蘭朝他擠擠眼笑着調侃,一臉調皮樣。

李承澤無奈的笑了,揉揉她的頭,“怎麼反過來了,不是應該我安慰你么。”

慧蘭嘆口氣,“誰讓我比較粗糙,你比較細膩嬌弱呢。”

“這叫什麼話,我一個老爺們能用嬌弱這個詞么,我是擔心你好不好,沒良心的女人,被你嚇的差點摔一跤,臉都嚇白了。我不管你要補償我。”

李承澤像個孩子一樣把腦袋埋她懷裡蹭蹭,順便吃個豆腐。

“我……好像是我被刺殺好么,我還想找人補償呢,我找誰說理去。”

慧蘭哭笑不得的搖頭,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幼稚。

“那我把他們抓起來任你處置好不好?你說的需要試驗新葯是個什麼意思?”

李承澤剛才着急心慌沒想起來這茬,這會子才反應過來。

“你聽說過葯人么?”

“葯人,字面的意思猜應該是試藥的人唄?”

李承澤長在宮裡,卻也聽說過有些狠毒的門派拿人試藥。

“對,拿動物試藥不準確需要反覆斟酌藥量,用在病人身上還是有很大差距和錯誤,但拿人試藥就不一樣了,每一次用藥後的反應和藥效都是接近準確的。

丁家是大家族,葯人是必不可少的,一般來說為了避免殺孽太重,我們都是抓逃犯,殺人太多的修士,或者叛徒邪修等這種罪孽深重的人來試藥。

即便如此葯人也是很珍貴的,也不是每一個藥師都能得到葯人,想得到葯人試藥的機會是需要比試考核的,所以葯人很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