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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對於世間大多數生靈來說都異常短暫,甚至是都不夠一朵花的花期。

可是對於大軍出動的道魔二族而言,這半個月的時間就是如噩夢一般無比黑暗且漫長。

自半個月前開始,由道魔二族修士構成的截殺線,就被一個無形的夢魔籠罩住了。

無論對於魔族修士還是道族來說,那都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夢魔。

就像是一柄懸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對着自己落下。

恰恰是這種明知道會落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的未知是最令人窒息的。

這種壓力之下,所有人都必須時刻保持神經緊繃,高度警惕。

即使是四步合道修士,亦或者高等魔尊,也不敢說有恃無恐,必須做好準備。

這種人人自危、高度緊張的狀態,保持個一兩天就足以讓人是心力交瘁了,更別說是保持半個月。

陸青山這個名字,給他們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半個月的時間,道魔二族遭遇陸青山襲擊共四十九次,平均一天就有三次,甚至就連道無涯都遭遇了一次襲擊。

死傷則更是慘重。

魔族中等魔尊隕落十四位,低等魔尊隕落四十一位。

道族三步合道修士損失一人,二步合道修士死亡三人,一步合道修士死亡十六人。

合計共損失九境修士以及九品魔修共七十五人次。

這麼多次的出手,卻始終沒有人能抓住陸青山。

別說是抓住,甚至是沒有人親眼目睹過陸青山的身影。

也就道無涯曾經見過陸青山的劍,僅此而已。

沒有人看得見他的出手,只能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帶來殺戮。

........

道無涯與干尊再次聚首。

此刻,兩人身上的氣息陰沉如冰凍的鉛雲,久久不散。

他們在端詳着兩族聯手布置的截殺線圖輿。

橫縱展開,綿延百萬里的截殺線上,此刻被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紅色叉叉。

那是這半月以來遭遇陸青山襲擊的點,其上還有標出具體先後順序。

從東一百五十萬里到西兩百萬里,每隔十萬里左右就會出現一個紅色叉叉,甚至有的地方還出現了兩次。

陸青山似乎在用這種方法冷笑着提醒所有人:別以為這個地方我出手過一次就不會再出手,可以放鬆警惕了哦。

他在逼着所有人必須把那根弦緊繃著,直到綳斷。

一開始,干尊還想研究一下陸青山的行動規律,從而通過規律預判他的下一步行動。

可是真正開始研究後,他們不得不得出一個結論。

沒有規律,絲毫沒有規律。

陸青山完全是隨機的出手,根本無跡可尋。

甚至就連出手的目標都沒有規律。

分明高等魔尊與四步合道修士能擋住他的元神秘劍,讓他的襲擊徒勞無功,反而是憑添暴露的風險,可他還是時不時對着高等魔尊出手。

甚至是膽大包天到襲擊過一次道無涯。

沒有人知道陸青山這般出手的目的,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着所有人都不能心存僥倖。

道無涯認為,這正是陸青山的目的。

“分明如此年輕,卻這般奸詐狡猾,這小子就是天生的惡徒,真是人性本惡!”道無涯看着圖輿上的那一個個紅色叉叉,恨不得是要鑽到其中把陸青山揪出來。

對於其它人來說,要嚴陣以待以防陸青山的突如其來的襲擊,但他卻是不怕。

因為陸青山絕對拿他沒辦法。

可是,他同樣也拿陸青山沒辦法。

這個如幽靈一般徘回在天河海中的劍修,讓道無涯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深深的挫敗之感。

“這半月以來,我們也算用盡了手段。

無論是布置陷阱誘餌,還是大規模搜查,亦或者是碰運氣,都一無所獲,”干尊說到這,露出不屑的神情,“甚至是他都對你出手了,你都沒能把他留下。”

道無涯面色難堪,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我們一次次疲於奔命,就如玩物一樣任人玩弄,帶來的手下更是損失慘重。”干尊身上的氣息越發冰冷,看着那副被紅色叉叉布滿的圖輿,神情恢復澹然。

他探手一揮,魔氣湧出,包裹圖輿,將之融解為飛灰,消失在時間。

“我不跟他玩了。”

道無涯一怔,錯愣地看着干尊。

“既然拿他沒辦法,就沒必要再執着,憑白送命給他,”干尊冷冷道:“我魔族準備撤軍。”

魔族的九品並不值錢。

但是這個不值錢是相對而言,是相對人族的九境修士來說是不值錢的,所以只要一換一就是血賺,二換一三換一都不虧。

但目前這種沒有任何收益的損失,即使是魔族,也無比心痛。

所以,干尊很冷靜地壓下心中的憤怒,做出了撤離的決定。

“至於他的性命,待第二次道魔之戰開啟,我魔族大軍兵臨城下,叩關之時,他還能往哪逃?

無非就是讓他多活一些時日罷了!”

能進能退,干尊作為魔族頂級尊者,並不是沒有理智的莽夫,懂得及時止損。

道無涯沉默。

“你若是還想陪他玩,那就自己繼續,恕本族不奉陪。”干尊撂下最後一句話,便是傳令全軍,帶着所有魔修離開,留下還在失神的道無涯。

許久之後,道無涯這才回過神來,在原地想了許久,最後還是咬着牙做出了撤離的決策。

他們與魔族聯手都玩不過陸青山,如今魔族還走了,光憑他們道族一族怎麼和陸青山玩?

只是一想到陸青山奪走了他們道族至寶雲紋母石不說,還讓他們損失慘重,道無涯就感覺自己的心彷佛放在火爐上燒。

.........

待陸青山發現道魔二族撤離時,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因為前面的時間他正在海底默息回復狀態。

在持續半月的游擊戰中,他雖毫髮無損,但是法力與神魂的消耗卻是巨大的。

心眼雖然強大,但消耗也同樣巨大,世上從沒有十全十美之事。

更別說,為了躲避魔族的搜查,他又下潛了五百丈。

在天河海中,越往深處,神識越會被極大的衰減,難以傳出,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

現在他的神魂與法力都不足全盛時的四成。

對於修士而言,法力與神魂低於全盛時期的五成,就不是適合斗戰的狀態。

三成更是個警戒線,因為在這種狀態下,修士壓箱底的絕招已經無法正常施展。

陸青山不敢是將自己的狀態壓到警戒線之下,所以時不時就會停下“狩獵”,稍稍回復些許狀態。

“走了嗎?”陸青山輕聲自語道。

“確實走了。”

他多次探查,得到了肯定的答桉。

那勢在必得,人數眾多的聯軍,真的灰熘熘地撤離了。

雖然是藉助了天時地利,但是以一人之力斬殺九品近百,逼退千百道魔二族聯軍,不論拿到何處去說,都是可以讓人震撼的輝煌戰績。

不過時至今日,陸青山也早已沒有揚名的必要。

劍宗宗主,就是他最大的名。

道魔二族聯軍既然已經撤離,也就代表陸青山此次的危機徹底解除。

他身上的事情很多。

作為劍宗宗主不宜離開玉門關太久不說,陸青山也擔心魔族捲土重來,再次襲擊靈曄島,以及天河海再次針對鯨神,他必須要抓緊時間。